夢。

遙遠的夢，當下的夢。

時間虛無，空間虛無，我亦虛無。

誰？在哪？為什么？我不知道。

我漂浮在我的漂浮中，

虛無漂浮在虛無的漂浮中。

虛無的漂浮，漂浮的虛無。

漂浮的虛無的我，我的虛無的漂浮。

誰？在哪？為什么？

我想知道……

光，來了，走了。

我，來了，未走。

光……

-----------------

夜楚寒漸漸恢復神智，感到胸口有個溫暖而柔軟的存在，靈氣從那里涌入身體。

他輕輕睜開眼，看到秋秋正伏在眼前，身上煥發出淡黃色的光。

“秋……”

“啾——”

夜楚寒終于恢復了身體機能。他抬起手，輕輕撫著秋秋。

秋秋一動不動，周身持續散發出光芒。

夜楚寒艱難地運功，終于使出些低級治療法術。雖然效果很弱，但他已經能重新站立起來。

此時，秋秋疲勞得睡著了。夜楚寒把秋秋揣入懷中，爬出密道，打算找吳星玄匯報情況。

但他轉念一想，該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難道要說，老大，我發現我們生活在一個奇怪的次元中。很可能我是穿進網文或者游戲里了，而你是個NPC。讓我們一起努力，打破那邪惡的次元壁吧！他一定覺得我瘋了。”

——“或者說，老大，我是個隕落修仙世界的天界人，那些東西都是當初隨我一起降下的天界珍寶。可惜，我失憶了，只要等我恢復記憶，靈能飛升還是科技飛升任君選擇？這也太狗血了……”

——“不過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這次回檔后世界線發生了極其重大的變化，這些都是原本世界中沒出現過的東西。可是怎么會這樣呢？好像不像是回檔，而是完全進入了另一個相似設定的世界。”

——“我當初……當初好像是加班的時候突然就不行了。難道我沒被救活所以被拿去做實驗了？什么缸中腦，意識上傳之類？可當時還沒這種技術吧？”

“唉……煩死了。”夜楚寒喃喃自語，“還不如當時直接掛了省事。轉世投胎三十年后，我也應該……又在熬夜加班了？”

夜楚寒臉上掛起一排黑線。

“啊！老子不管了！”他大吼一聲，“就先這么過吧，日后再說！要不主線劇情怎么往下推啊！”

他決定暫時不去找吳星玄，先去領秋秋的功法書。

-----------------

藏經樓外。

夜楚寒謹小慎微地推開外門，輕聲進入樓內。

上一輪修仙時，他極少來這里。因為樓內收藏的大多是常見功法書，對他這種到處回檔撞大運拿絕世神功的人而言，實在沒什么價值。

可這一次，沒了金手指，他必須依靠藏經樓內的典籍了。

他還回憶起此處應該有個和藹心善的女圖書管理員，但想不起是誰，只記得她氣質恬靜，身材微豐，似乎是三字姓名。

——“找這人辦事應該會方便許多，只是不知……”

他在前廳一排柜前掃視，終于在一處靠角落的地方發現那人。

夜楚寒走過去，畢恭畢敬地向她呈上吳星玄的函件。

“哦，你就是吳長老新收的弟子？”

“是俺吶。”

“啊，是來協調的呀。可是，我這里是管古籍借閱的地方。”

“俺看這人少就過來了，對不起吶師姐，俺這就走！”

“唉算了，不打緊，反正我這一天也來不了幾個人，我帶你去吧。”

“謝謝師姐！對了，怎么喊您吶？”

“哦，都忘了。”那女圖書管理員從柜下拿出兩個牌子，一個寫著暫離，另一個寫著她姓名，“來的人太少，我平時都不立名簽。我叫雪之瑤，藏經樓內門弟子，筑基初期，水木雙修，還請師弟以后多關照！”

“不不，不敢！是俺要師姐關照才對！”

雪之瑤微微一笑，又問：“這上面說，還有只鳥？帶來了？一會兒可能要核對一下。”

“俺帶來了，在俺懷里睡覺呢。”夜楚寒指了指胸口。

“那就行。來，咱們先去交函件，然后去書庫領書。”

夜楚寒跟著雪之瑤前往后廳，拐進一條夾道，進入掛著主理事門牌的房間。

屋子不大，夜楚寒就立在門口。雪之瑤上前，把函件交給桌后一個頭發略白，面目呆滯的男修。夜楚寒記得這人，是個筑基后期，十年后突破金丹時被心魔侵蝕，掛了。

這主理事看完函件，立馬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親自走過來和夜楚寒握手，囑咐說：

“哎呀，果然是吳長老座下高徒！一表人才，名不虛傳！協調這事一定辦好！之瑤啊，就別磨蹭了，趕緊帶人家去辦，你要負責辦好。要什么，給什么，務必辦好！”

夜楚寒趕緊道謝，隨后就被雪之瑤拉出來了。

——“這老油條，真夠滑的。鳥也不看，漂亮話說滿，難怪后來心魔那么強。”

兩人接著來到書庫。借閱處的弟子聽雪之瑤說完，又看了一眼秋秋，建議先借一本《靈獸圖鑒概覽》，確定秋秋的具體品種后，再針對性地選擇靈獸功法。

查完概覽后，秋秋的品種真相大白：禽獸界——卵生綱——山雀科——夜鶯種。

夜鶯作為弱小禽類，悟道靈化極其罕見。一旦開悟，除了自身的遁術身法得到增強，通常會有三種靈體變化模式：

甲類，灰色羽，覺醒進攻性法術，如翼風術、喙擊術、利爪術；

乙類，黃色羽，覺醒恢復類法術，如凈化術、恢復術、回春術；

丙類，棕黃羽，大幅強化遁術身法，很少覺醒具體法術，需要后天修行獲得。

——“難怪秋秋遁術好，卻不會法術。我暈倒時，它似乎勉強用了恢復術之類的，雖然效果很弱，但的確有效……”

“這么說，這夜鶯自己沒有先天法術，靠后天學別的。”雪之瑤說著，拿過幾張借閱單快速填寫起來，“如果是這樣，那禽類可以用的法術書，人階的都試一試吧。還有師弟你自己的功法書……”

“師姐，俺師父給了俺一本，要俺先練著呢。”

“哎呀，一本哪夠。來都來了，不多帶點回去？你知道協調是啥意思嗎？”

夜楚寒故意搖搖頭。

“協調就是說，有需要的都可以拿，懂不？外門弟子來拿書，一人最多只能同時有三本，內門弟子是十本。你又要自己的，又要仙獸的，二十本都打不住。不靠協調，靠自己借，要等到什么時候？”

雪之瑤一口氣寫了七八張單子，計三十多本書，一起塞進借閱處。

里面人立馬抱怨起來：“我的天，這么多，這行嗎？”

“是吳長老派的協調任務，咱主理事說了，要什么給什么，務必辦好。”雪之瑤說著，向夜楚寒得意一笑。

不一會，夜楚寒手里就多了個大包裹。

雪之瑤送夜楚寒出門，到門口時，又小聲說：“我給你多借了一本《智識磨練》，可以練練腦力，要不以后容易吃虧。”

夜楚寒連連道謝，心里瀑布汗不止。

——“這大姐真拿我當傻子了，不過她人倒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