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身世
- 陸總,小嬌妻她只圖錢不圖人
- 墨執禮
- 2307字
- 2025-08-07 09:54:32
阮唐嚇得手指一抖,差點就這樣按下發送鍵。
她心臟狂跳,捂著胸口猛地回頭,對上陸期遙那張沒什么表情卻極具壓迫感的臉。
他正端著一杯熱紅茶路過沙發,看起來似乎只是隨便對她說句話。
可她汗流浹背了。
她怎么會想去同學聚會?她和他們又不熟!
“我,我和他們……”她下意識想辯解,話到嘴邊,卻忽然卡在嘴里說不出口。
壞了,作為“阮棠”,她怎么可能和高中同學不熟。
“呃,我是覺得,”她硬生生把后半截話咽了回去,擠出一個假笑,“出去一趟太麻煩了,而且這種聚會,也不是非去不可吧?”
“不麻煩。”陸期遙仿佛完全沒接收到她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救命,我不想去”的強烈信號,語氣平淡,“想去就去。”
“需要的話,讓司機送你。”
完了,她找不到下一個理由了。
阮唐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結束這場“談話”的,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等她失魂落魄地飄回自己房間,手指顫抖著點開微信。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條已發送的消息。
【阮棠:好,到時候我會去的。】
阮唐眼前一黑,手機差點脫手掉在地上。
完了。
這下是真的……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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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霓虹閃動,燈影迷離。
阮嫣然斜倚在吧臺邊上,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留下灼燒般的辛辣。
她蹙起眉,將酒杯推遠了一點。
已經是這里最貴的酒了,可仍然對她來說有些難以入口。
太烈了,她不喜歡這種味道,就像她始終適應不了上流社會的珠光寶氣,總是讓她感到窒息。
放在手邊的手機屏幕亮起,跳出新消息。
【孟菁菁:嫣然,我托人邀請阮棠來了。】
阮嫣然盯著那個名字,閉了閉眼,壓下心里驀然翻涌的戾氣,才在屏幕上敲出一句回復:
【阮嫣然:知道了。】
對面幾乎是秒回。
【孟菁菁:還以為她沒臉來呢。】
【孟菁菁:以前端著大小姐架子,現在,呵。鳩占鵲巢的東西,憑什么還能光鮮亮麗地活著?阮叔叔怎么想的,還不公開?】
【孟菁菁:讓她頂著阮家的名頭招搖撞騙,你就甘心受這委屈?】
阮嫣然唇邊勾起冷笑。
【阮嫣然:快了。】
她精心布下的局,就在下周的同學聚會上。
她要當眾撕下阮棠那張高貴的假面,讓所有人看看,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不過是個冒牌貨。
雖然他們早已相認,可阮家為了顏面,一直將真假千金的事捂得死死的,對外只宣稱阮嫣然是“流落在外被尋回的女兒”。
連阮棠以前的同學都不知道,她并非阮家的親生女兒。
阮家最怕的,就是讓人知道阮棠那對賭鬼父母才是她的親生父母。
若是別人知道他們傾盡全力培養多年的女兒其實出身低賤,那簡直是阮家的奇恥大辱。
而這層遮羞布,卻成了阮嫣然在上流圈子里難以啟齒的污點。
每當她踏入那些衣香鬢影的場合,就算渾身上下穿得珠光寶氣,還是總能捕捉到那些自以為壓得很低的竊竊私語。
她還記得第一次踏進社交場的時候。
一位貴公子漫不經心地晃著杯里的酒,朝阮嫣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指向她的方向,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周圍幾桌聽見:“看見沒?阮家那位‘失而復得’的二小姐。”
她還沒發話,旁邊另外一個貴公子就好奇地望向阮嫣然,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視線刺得她瑟縮了一下。
那人見她這樣,更是來了勁:“瞧那副上不得臺面的樣子,畏畏縮縮,皮膚也……”
身邊的女伴一身華貴套裙熠熠生輝,她默契地接上,掩唇輕笑,聲音甜膩:“果然是窮人,砸再多錢也養不出千金的氣度,一股子小家子氣。”
“阮董一世英名,”又有人搖頭晃腦,故作惋惜地嘆息,“該不會是年輕時在外面……?”
“還是原先那位阮棠小姐好,真正的名門閨秀,才貌雙絕,可惜近來少見芳蹤了……”
紛至沓來的話語壓得她頭暈目眩。
過于明亮的聚光燈也照得她無所遁形。
阮嫣然忍了又忍,最后還是狼狽地逃離了聚會中心,一個人在花園里躲到了散場。
打掃的女仆提著水桶路過,昏黃的燈光下瞥見她蜷縮的身影,嚇了一跳:“這位小姐……您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哭?”
她狠狠擦去臉上冰冷的濕痕,壓下喉嚨里的哭腔,頭也不回地離去。
“沒什么。”
回到“家”以后,等待她的也并非安慰。
阮母端坐在沙發上,保養得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嫣然,交際場如戰場,機會是要自己伸手去抓的。你今晚這樣躲開,是打算一輩子當隱形人嗎?”
阮父皺著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既然他們看不起你,你就更應該用你的行動和你的成就去讓他們閉嘴,去贏得他們的尊重!”
贏得尊重?
他們對她的看法已經烙進了骨子里,難道她卑躬屈膝,就能換那些人高看她一眼?
絕無可能。
阮嫣然只是無數次想沖上去撕爛那些人的嘴,可阮家對她的警告猶在耳邊。
她要當好一個“體面”的女兒,為家族聯姻鋪路。
發怒,只會讓她更像個上不了臺面的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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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嫣然一直怨恨自己的命運,仿佛上天從沒眷顧過她一絲半點。
就算血脈相連,間隔了這么多年的失散,讓阮家夫婦注定和她親密不起來。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親生父母看著她的模樣。
那對夫婦露出的不是失而復得的欣喜,而是有幾分難以掩蓋的嫌棄。
她被仆人帶進金碧輝煌的豪宅會客室,局促地坐在沙發上接受著他們的審視,恰好在這時侍從們捧上來一盤精美的甜點。
他們俯身請她挑選,態度無比恭敬,卻讓她無所適從。
為了緩解緊張,她像電影里的女主角一樣,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盤子中的一塊糕點,捧在手心里輕咬了一口,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文雅點。
抬起頭,卻發現大家看她的眼神里都帶上了奇怪和欲言又止。
侍從輕笑著緩解氣氛:“小姐,您剛剛拿的只是半塊,而且……不是這樣吃的。”
他捧上來一盤銀質刀叉。
“小姐,要換成叉子嗎?”
阮嫣然拿著那半塊糕點愣在原地,一股后知后覺的難堪從骨髓里涌了出來。
原來侍從只是晚拿一步刀叉,她就像貧民那樣用手抓著吃了。
“嫣然,”阮太太優雅地捏著瓷杯,杯沿輕碰唇瓣,隔著裊裊茶氣,阮嫣然看不清她的神色。
“既然回來了,就得有阮家女兒的樣子。”她放下茶杯,杯底與碟子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給你請了禮儀老師,要認真跟著學,以免人家說我們阮家女兒舉止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