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病
- 穿成總裁的契約妻,但她擺爛了
- 墨執禮
- 3140字
- 2025-07-22 17:58:56
陸期遙驟然起身,幾步沖到緊閉的衛生間門前。
里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像是在極力掩蓋著什么動靜。
“阮棠!開門!”陸期遙沉聲威脅,“你想清楚了,要么離婚,一切債務你自己負責,要么就好好待在我身邊當陸太太!”
回應他的,只有里面持續不斷的水聲。
陸期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燃起的怒火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雖然窗口焊死了,但下水道并沒有。
她不會是想從下水道逃跑吧!
就在他真的開始考慮是否要讓人強行破門時,水聲停了。
門鎖“咔噠”一聲輕響,門被拉開一條縫。
阮唐扒著門框,探出一張臉。
那張臉此刻白中透青,冷汗涔涔,嘴唇都失了血色。
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
她氣若游絲,眼神渙散:“我……我不行了……上吐下瀉……陸期遙……送我去醫院……快……”
黑色的庫里南在夜色中疾馳,引擎發出壓抑的低吼。
副駕上,阮唐蜷成一團,裹著陸期遙車上的羊絨毯子,因虛弱而冷得顫抖不已。
胃里翻江倒海,一陣陣絞痛和惡心感交替襲來。
餓太久又突然暴食油膩,脆弱的腸胃終于不堪重負,急性腸胃炎來得迅猛。
剛才吃得有多放肆,現在就有多痛苦。
駕駛座上,陸期遙緊抿著唇,側臉線條繃得死緊。
他掃了一眼身側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身影,眉頭鎖得更深。
他剛才還不信邪,給她喂了助理緊急送來的藥。
結果剛吞下去不到三分鐘,她就沖回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這下不去醫院也得去了。
但鑒于她總是想離開自己的舉動,他不由得多留了一個心眼。
萬一是苦肉計呢。
他按下車載電話,接通了那個 24小時待命的號碼。
“喂?陸大總裁,深夜擾人清夢有何貴干?”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慵懶又帶著點怨氣的男聲。
“解溱,準備一下,我二十分鐘后到。”陸期遙言簡意賅。
“嗯?你終于被你哥打斷腿要來找我接了?不對,你這聲音聽著不像有病……”解溱的聲音清醒了幾分,“等等,二十分鐘?有沒有搞錯,現在可是凌晨!”
“不是我。”陸期遙打斷他,“阮棠吃壞了肚子,我帶她來看看。”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爆發出抓狂的吼聲。
“陸期遙你這個神經病!我是骨科,外科醫生!不是社區診所看感冒拉肚子的全科大夫!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就讓我給你老婆看腸胃炎?”
陸期遙忽略了他的吐槽,語氣不容置疑,“不是你,我不放心。就算是外科醫生,基礎病理總懂吧?”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上班當牛馬,下班還要給你擦屁股!”解溱在那頭罵罵咧咧,但還是認命地妥協了,“行行行!祖宗!我這就滾去醫院候著!”
“下回你再為這種破事半夜吵我,我直接給你開顱檢查腦回路正不正常!”
電話被憤憤地掛斷。
阮唐迷迷糊糊聽著這段對話,心里那點關于劇情里“深情男二”的想象瞬間幻滅。
什么溫柔帥氣多金,她只看到了一只社畜。
解溱這社畜的怨氣,和她上輩子如出一轍。
就像半夜接到電話趕去加班的她一樣苦命。
還沒來得及同情,又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
她緊了緊身上的毯子,虛弱地哼哼道:“陸期遙……你能……再開快點嗎?”
陸期遙眼神一凜:“又想耍什么花樣?”
“……不,”阮唐氣若游絲,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絕望,“我只是……怕我撐不到醫院……在你這幾百萬的豪車上……竄了……”
“……”
下一秒,庫里南的引擎爆發出更加兇猛的咆哮,強烈的推背感將阮唐狠狠按在椅背上。
車窗外,城市的霓虹化作一道道模糊的光帶。
車內的暖風開得很足,稍稍驅散了阮唐四肢百骸的寒意。
在引擎的轟鳴和腸胃的翻攪中,她意識漸漸模糊。
解溱,原劇情里那個對女主一見鐘情的溫柔醫生。
為了和女主在一起,他一直在努力幫助女主離婚,甚至不顧男主的怒氣,把女主接到自己家里保護起來。
現在看來,這家伙好像有點貨不對板?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閉上眼可能就沒這么難受……
她頭一歪,徹底昏睡過去。
身體被輕輕搖晃,阮唐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模糊的視線聚焦,映入眼簾的是陸期遙近在咫尺的側臉,薄唇緊抿,眉頭微蹙。
他正俯身過來,修長的手指解開她身前的安全帶。
距離太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氣息。
見她虛弱得連手指都抬不起來,陸期遙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將她連同厚厚的毯子一起打橫抱起。
驟然騰空帶來的眩暈感,讓阮唐下意識攥緊了他胸前的布料,她下意識抬頭看,只見他脖頸的皮膚因用力而繃緊,青筋在冷白的皮膚下若隱若現。
陸期遙看似清瘦,臂膀卻意外地堅實有力,步伐沉穩地抱著她穿過空曠寂靜的醫院走廊,直奔一部專屬電梯。
阮唐本還想掙扎一下自己下地走路,見他抱得這么輕松,索性開擺。
電梯直達頂層的 VIP診療區。
門開后,陸期遙抱著她大步流星地走進一間寬敞明亮、設備齊全的診室。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整理器械。
聽到動靜,他轉過身來。
燈光下,男人面容極其俊美,甚至帶著幾分精致的妖孽感,與白大褂的禁欲氣息有些違和。
只是此刻,那張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我很困”、“我很煩”、“資本家去死”的怨念。
阮唐的余光掃到他胸前的名牌:解溱。
她完全無法將眼前這張怨氣沖天的臉、電話里那個暴躁抓狂的聲音,與書中“深情溫柔男二”的設定聯系起來。
總感覺他在用眼神譴責“該死的狗男女害我半夜加班”。
解溱沒好氣地瞥了陸期遙和他懷里的人一眼,公事公辦地指了指檢查床:“放這兒。祖宗,說說吧,她怎么了?”
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熟稔。
陸期遙小心翼翼地將阮唐放在檢查床上:“她今天吃了很多油炸食品。”
“好像叫什么……瘋狂星期四?”
解溱剛戴上聽診器:“?”
“不是吧,陸期遙,你堂堂大總裁就給自己老婆吃這個?!”他震驚地看向陸期遙。
“不好意思……”阮唐弱弱舉手,“是我自己點的。”
解溱的表情更匪夷所思了。
他嘆了口氣,開始例行詢問癥狀。
阮唐強打精神描述著絞痛和惡心感,話還沒說完,熟悉的絞痛再次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臉色驟變,猛地捂住肚子,弓成了一只蝦:“不行……又……又來了!”
阮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診室外的衛生間。
門被狠狠甩上。
只留下兩人在原地面面相覷,表情各異。
陸期遙臉色鐵青。
解溱則挑了挑眉,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甚至帶著點幸災樂禍。
“陸期遙,你這就是你留學歸來,精通藝術,氣質典雅、出身名門的妻子?看著不像啊,不會是被忽悠了吧,你這賣家秀差得有點大吧。
陸期遙沉下聲音:“閉嘴。”
不知過了多久,衛生間的門終于開了。
阮唐扶著門框,雙腿像煮軟的面條一樣打著顫,臉色比身上的毯子還要慘白。
她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虛脫得只剩一口氣。
解溱這才收斂了看戲的表情,走過去扶了她一把,讓她重新躺回檢查床。
一番初步檢查后,他下了診斷:“急性腸胃炎。餓過頭又暴食油膩,鐵打的胃也受不了,你們倆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兩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活脫脫做錯事不敢承認的小學生。
解溱一陣無語。也對,這倆要是有常識,就不會鬧到這里來了。
“這樣吧,先掛水,補充電解質,這兩天只能吃流食。”
他話音剛落,陸期遙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轉身出去。
片刻后,陸期遙提著一個精致的保溫食盒回來,里面是熬得濃稠軟爛的雞茸粥和幾碟清淡的小菜。
“吃點墊墊。”他打開食盒,在桌面上一字排開。
食物的香氣讓阮唐虛弱的身體本能地渴望,但翻攪的腸胃又讓她提不起半點食欲。
見她渾身乏力,陸期遙將粥碗遞到她唇邊,動作有些笨拙。
阮唐勉強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溫熱的粥。
暖流滑入胃中,飽經創傷的奇跡般地沒有立刻造反。
也許是身體真的被掏空到極限,也許是藥物開始起效。
她小口小口地咽著,竟慢慢吃下去小半碗。
解溱熟練地給她掛上了補充鹽水的點滴。
隨著冰冷的液體流入血管,身體深處那令人崩潰的絞痛和惡心感終于被一點點鎮壓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潮水般涌來的疲憊。
陸期遙將她背后的枕頭調整好,重新將她身上的毯子嚴嚴實實地裹緊。
阮唐蜷縮在潔白病床的一角,濃密纖長的睫毛無力地垂下,在毫無血色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看著女孩虛弱至極的模樣,陸期遙輕輕嘆了口氣。
“睡吧,有事喊我。”
燈光熄滅,周遭沉進黑暗。
門被輕輕掩上,只留下一室寂靜。
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
阮唐幾乎一瞬間就沉入了無夢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