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浩南猛地睜開眼時，還能聞到大白實驗室里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但眼前的景象已經(jīng)變回了那片密不透風(fēng)的森林。腐葉的潮氣混著泥土味往鼻子里鉆，膝蓋處傳來一陣清爽的涼意——不是疼，是傷口被妥善處理過的那種舒服。

他低頭看了看，破洞牛仔褲被小心地剪開了個小口，露出的膝蓋上覆著一層透明的凝膠，摸上去滑溜溜的，之前火辣辣的痛感消了大半。“看來大白的手藝真不是吹的。”他咧嘴笑了笑，掙扎著站起來，這次膝蓋沒那么較勁了，雖然還不能大步跑，但慢慢走沒問題。

“先看看東西都在不在。”他心里默念“空間”，眼前像過電影似的閃過一排“物品欄”：升級裝備箱、醫(yī)療儲備箱、3份壓縮口糧、5根營養(yǎng)棒、1000ml瓶裝水，還有他那兩件舊T恤和破洞牛仔褲。一樣不少。

他先把醫(yī)療儲備箱取出來，打開一看，里面整整齊齊擺著小瓶子和包裝。找到標(biāo)著“抗生素”的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藥片，就著瓶裝水咽了下去——攻略里說要防感染，這節(jié)骨眼可不能出岔子。又摸出那管燒傷凝膠，對著膝蓋的傷口再補了一點，用干凈的紗布（也是醫(yī)療箱里的）輕輕纏好，才算放了心。

肚子餓得咕咕叫，他摸出一根營養(yǎng)棒，包裝一撕，一股奶香味飄出來。這玩意兒比干硬的饅頭強多了，嚼起來沙沙的，甜絲絲的，一根下肚，胃里那股空落落的絞痛就減輕了不少。“省著點吃，”他拍了拍肚子，把剩下的營養(yǎng)棒塞回空間，“壓縮口糧留到實在沒辦法的時候再動。”

拍了拍褲子上的草屑。攻略里說第一階段要建安全屋，他現(xiàn)在手里最稱手的就是那個“升級裝備箱”了。

意念一動，銀灰色的金屬箱落在腳邊，比他想象的輕，也就半箱礦泉水的重量。打開箱蓋，里面嵌著三樣?xùn)|西：巴掌大的黑色芯片（防護(hù)盾芯片）、纏著管線的金屬拳套（火箭拳套），還有個折疊起來的銀色框架（初級飛行模塊）。

他拿起火箭拳套，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指節(jié)處的感應(yīng)器輕輕震動了一下。電影里大白戴著它能轟穿墻壁，不知道對付這些石頭行不行？

他選了棵半埋在土里的粗大樹根，周圍都是裸露的巖壁，看起來不算太硬。深吸一口氣，把拳套套在右手上，試著按了下拳面的紅色按鈕——沒反應(yīng)。難道要喊口號？他想起電影里的畫面，試探著繃緊手臂：“發(fā)射？”

“嗡——”

拳套突然爆出刺眼的紅光，一股灼熱的氣浪從拳面涌出來，緊接著是沉悶的巨響！他甚至沒看清怎么回事，眼前的樹根連帶半面巖壁就塌了下去，碎石混著泥土簌簌往下掉，在地上砸出個半人高的凹坑。

高浩南嚇得差點把拳套甩出去。這動靜也太大了！他趕緊關(guān)掉拳套，蹲下身扒開碎石——巖壁內(nèi)里是松軟的頁巖，剛才那一拳竟硬生生轟出個能容一人蜷著的淺洞。

“還行……”他抹了把額頭的汗，心臟還在狂跳。剛才那聲巨響要是引來什么野獸，他這點能耐怕是不夠塞牙縫的。得快點弄好，還得留通風(fēng)口。

接下來的半個鐘頭，他用火箭拳套小心翼翼地擴洞，每次都只敢開最小的功率，轟一下就停，側(cè)耳聽半天動靜。巖壁被鑿出個近兩米深的洞，他又用石塊壘了個半人高的門檻，擋住風(fēng)雨。最后在洞頂鑿了個指節(jié)粗的小孔，風(fēng)從孔里穿過去，帶著嗚嗚的輕響——通風(fēng)口成了。

“這下安全了？”他喃喃自語，靠著巖壁坐下。肚子又開始叫，他拿出那半袋饅頭，就著水慢慢啃。黑暗中，屏障外掠過幾道模糊的影子，伴隨著利爪刮擦地面的聲響，他攥緊了火箭拳套，直到那些聲音漸漸遠(yuǎn)去才松了口氣。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通風(fēng)口照進(jìn)山洞。高浩南被鳥鳴吵醒，啃了半塊壓縮口糧，決定先偵察環(huán)境。他把飛行模塊組裝好，這東西比看起來要輕，展開的折疊翼上甚至有微型太陽能板。

“啟動。”他輕聲下令。

模塊“嗡”地升起，貼著洞頂盤旋一周，突然加速從通風(fēng)口飛了出去。高浩南的視野里瞬間多了塊虛擬屏幕，顯示著模塊傳回的畫面——參天古樹的樹冠在腳下鋪開，像一片綠色的海洋。

“往上點，看看遠(yuǎn)處。”他屏息凝神。

模塊攀升到三十米高度，畫面里漸漸出現(xiàn)了新的景象：東側(cè)有片水光粼粼的區(qū)域，應(yīng)該是河流；西側(cè)的林間隱約有被踩出的小徑，蜿蜒著伸向遠(yuǎn)方；而西北方向的天際線處，似乎有淡淡的灰煙在飄。

“有人煙？”高浩南的心跳漏了一拍。攻略里說炊煙意味著聚落，是機會也可能是危險。他盯著那縷煙看了片刻，果斷下令：“回來。”

飛行模塊迅速返航，精準(zhǔn)地落在他掌心。他摸了摸模塊外殼，還帶著陽光的溫度。“先去河邊。”他打定主意，水和食物一樣重要，而且沿著河流走，總能找到人的蹤跡。

將所有東西收入空間，走在林間，膝蓋的傷完全不影響行動了。他踩著厚厚的落葉，聽著遠(yuǎn)處的水聲，心里第一次有了點踏實的感覺。昨天還在擔(dān)心被房東趕走，今天卻在不知名的古代森林里為了生存盤算，這落差大得像場夢。

但掌心營養(yǎng)棒的余味，還有膝蓋上平滑的結(jié)痂，都在提醒他這不是夢。

他看了看自己的系統(tǒng)空間，突然笑了。不管這是哪個朝代，不管前路有多難，至少他現(xiàn)在有了活下去的底氣。

河流越來越近，水聲潺潺。高浩南撥開最后一片灌木叢，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河穿林而過，岸邊的沙地上印著幾個奇怪的腳印，像是某種大型野獸留下的。

他警惕地觀察了片刻，確認(rèn)四周沒人也沒野獸，才快步走到河邊。掬起一捧水，冰涼刺骨，卻帶著清甜的味道。他灌了幾口，又用醫(yī)療箱里的紗布蘸水擦了把臉。

抬頭時，他忽然注意到對岸的樹干上，似乎刻著什么符號。不是自然形成的紋路，更像是人為刻畫的。

高浩南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這是……當(dāng)?shù)厝肆粝碌臉?biāo)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