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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荒村鬼影佛緣渡

篝火驅(qū)散了洞內(nèi)的寒意,卻暖不了那顆冰冷的心。

白璃霜講到最后,氣息已經(jīng)十分不穩(wěn),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眼中流轉(zhuǎn)著晶瑩,她只好抬頭閉緊雙眼,但兩行清淚還是從顫抖的睫毛下順著臉頰滑到下巴,無聲的滴落。

葉鳴楓此刻的心情非常復(fù)雜,有憐憫,困惑以及無法言說的憤怒。

那個異瞳少年,葉鳴楓知道是誰,甚至很了解他,那是他的同門師兄,葉林秋。

但他不明白,師兄為何會前往青丘,屠戮白璃霜的族人,他明明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再看白璃霜,此刻的她肯定非常痛苦,重拾那段殘酷的記憶,對誰來說都是一種凌遲。

她手中的雞腿不知何時掉落在地,染上了灰塵。

看著白璃霜的樣子,葉鳴楓內(nèi)心深處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劃過,他的心,也在滴血。

“我…知道那個少年…”

他斟酌了許久,輕輕地開口,帶著試探的意味。

這時,白璃霜渾身一顫,那含淚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瞪著葉鳴楓,忽然猛地伸出雙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刺入了他的皮肉,指節(jié)瞬間發(fā)白。

“你…你知道他!告訴我,他是誰!”

這句話是吼出來的,她的嬌軀瘋狂顫抖,冰藍(lán)的雙眼染上了淡淡的血紅,指甲刺的更深,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葉鳴楓的雙臂。

“他…是我的師兄,葉林秋?!?

葉鳴楓強(qiáng)忍疼痛,慢慢說道,他的臉色蒼白,表情過于復(fù)雜。

那少年是他的師兄?!

師兄!

這兩個字在白璃霜腦海中炸開。

她慢慢松開手,臉上毫無血色,雙目圓睜,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兩個字如同巨大的黑洞,將她吸入無盡的深淵。

她癱坐在地,呆呆地看著葉鳴楓,渾身的血液都冷了,張了張口,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這時,葉鳴楓動了,帶著不顧一切的果決,將白璃霜緊緊擁入懷里。

“璃霜,別怕,不論他是不是葉林秋,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審判他的罪惡,別怕,我陪著你。”

他的眼中噙滿淚水,但語氣非常柔和,如同世上那能夠治愈一切傷痛的靈藥,輕輕地涂抹在白璃霜心中那道深深的傷痕上。

白璃霜從巨大的空虛中,慢慢回神,感受到了那溫暖的懷抱,感受到那熾熱的胸膛內(nèi),有力的心跳。

“我陪著你”

沒有感謝,沒有言語,白璃霜慢慢抬起手,緊緊回抱住他,非常用力,仿佛要將他融入自己的骨血。

“噼啪!”

是篝火的脆響,連同白璃霜心中那巨大的寒冰,一同碎裂,消融。

此刻,兩人的心被無形的絲線緊緊相連,熾熱而有力地跳動著。

良久,兩人才慢慢分開。

“你不是餓了嗎,快嘗嘗,這雞腿可香啦”

葉鳴楓取下另一只烤的焦香的雞腿,送到白璃霜面前。

她伸出手,接過,輕咬一口,鮮香肥美的雞肉帶著一陣暖意在口腔中擴(kuò)散,她的眼睛,一直看著葉鳴楓,清澈,柔和,再也沒有一絲冷意。

她將自己的脆弱,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他面前,他將其藏在心里,永遠(yuǎn)守護(hù)。

第二天,篝火已滅,陽光卻毫無保留地照射進(jìn)山洞,灑在兩人身上,他們并沒有依偎在一起,而是保持著一個觸手可及,能夠再次將對方擁入懷里的距離。

葉鳴楓慢慢睜開眼,柔和的陽光映射在褐色的眼眸中,閃爍著生命的色彩。

微微偏過頭,就看到白璃霜安靜的睡顏,長長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覆蓋著眼瞼,呼吸平穩(wěn),宛如微風(fēng)輕拂,陽光在她那姣好的面容上留下潔白的光影,仿佛是大自然為她精心繪制的一幅畫卷,那是象征著柔和與純凈的,舉世無雙的美。

葉鳴楓竟看得癡了。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什么,白璃霜睫毛微微一顫,如同蝴蝶振翅,那冰藍(lán)的眼睛,慢慢睜開,帶著初醒的慵懶和一絲淡淡的柔情。

四目相對,葉鳴楓反應(yīng)極快,霍的起身,拍拍衣擺,心虛一般四處望著。

“咳咳,既然咱們目的一致,不如就隨我下山,我?guī)?,看看這個世界,如何?”

葉鳴楓回頭看著白璃霜,帶著一個充滿陽光的微笑。

白璃霜已經(jīng)起身,眼中恢復(fù)往日的清冷,慢慢走到葉鳴楓身側(cè)。

“帶路”

說完就自顧自往洞口走去。

葉鳴楓猛地轉(zhuǎn)身,三兩步跑到白璃霜面前,活蹦亂跳地下山去了。

一路上,兩人很默契地不再提昨晚的事,只需深藏于心底,便好。

葉鳴楓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白璃霜偶爾附和兩句,她更在意路上那些風(fēng)景,從沒見過的鳥獸,與青丘不一樣的天空,會變色,會有云朵。

感覺沒走多久,太陽已經(jīng)偏西,他們終于下山來,遠(yuǎn)處已經(jīng)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村莊,這時,葉鳴楓突然興奮起來,自顧自說道:“以前師弟們總打趣我,說從沒看過我捉回來一只妖怪,現(xiàn)在好了,我?guī)Щ貋硪恢磺暄┖?,還是那么大一只?!?

甚至雙手夸張的往兩邊畫了個半圓。

“他們不得佩服得五體投地…誒呀!”

一顆小石頭從身后飛來,不輕不重地打在他屁股上,葉鳴楓原地跳起,下意識叫了一聲。

“好你個笨狐貍,居然搞偷襲,今晚你的雞腿歸我了”

葉鳴楓憤憤道。

白璃霜開始懷疑,跟著這話癆般的少年,是不是選錯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她走到葉鳴楓身邊,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無奈道:“行行行,你最厲害,不過還是省點力氣吧,天黑以前我們估計還到不了那村莊。

“我才不餓!”

“咕咕~”

“肚兄,你就不能爭口氣嗎,唉。”

葉鳴楓瞬間泄氣。

一切的反駁,都在身體的誠實反應(yīng)下顯得無比蒼白。

白璃霜扶額。

不出所料,兩人來到村口,已經(jīng)入夜,但饑餓感卻被淡化,因為這個村莊,不正常。

雖然天空已經(jīng)全黑,但此刻最多是亥時,絕不可能整個村子的人都入睡,但是,整個村莊籠罩在無盡的黑暗里,沒有一絲光亮,甚至沒有雞犬的聲音,死寂。

若不是偶爾有風(fēng)聲吹響,兩人一定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風(fēng)中帶來一陣惡臭,那氣味就像膿血浸泡過的腐爛尸體身上的味道

還好兩人肚里空無一物,不然必定吐的稀里嘩啦,但還是干嘔了好幾次。

惡臭在兩人進(jìn)入村口后就莫名消失了。

濃重的不祥預(yù)感在兩人心中升起。葉鳴楓立刻開啟天眼。

在天眼的觀測下,整個村莊被濃濃的死氣包裹,沒有一絲生靈的氣息,看上去如同浸泡在黑色的粘稠海洋里。

“怎么會這樣!這村里的人…”

葉鳴楓感到無比的詫異與惶恐,不是害怕邪祟,而是曾經(jīng)如此活躍的村莊,幾天時間,竟變成了死域。

“這已經(jīng)是個死村了,我們要繞道走還是進(jìn)去看看?!?

白璃霜也看到了那濃濃的死氣,面色凝重。

“必須得進(jìn)去看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邪,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

葉鳴楓憤怒地拔出腰間的紫檀劍,灰白的劍穗隨風(fēng)舞動,似乎也在控訴那兇手的殘忍無情。

白璃霜看著葉鳴楓,臉色也變得陰沉,低聲道:“聽你的,不過小心為上”。

兩人肩并肩,走入這荒村。

慘白的月光下,每間房屋大門緊閉,從外面看來如同陷入了沉睡。

第一間,葉鳴楓猛地推開房門。

“砰!”

房門毫無阻力地被推開,重重砸在后方的墻壁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嘖…”

葉鳴楓聽到身后白璃霜的聲音,尷尬地?fù)蠐项^:“不是,我沒想到這門沒鎖啊?!?

“情況如何?”

沒再理會葉鳴楓的魯莽,白璃霜輕聲問道。

借助月光極快地掃視了一遍屋內(nèi)。

屋內(nèi)擺放著整齊的家具,床鋪也鋪的整整齊齊,但是一個人也沒有,如同蒸發(fā)一般。

“奇怪,看樣子并不像遭受了襲擊,你覺得…

葉鳴楓回頭,聲音戛然而止。

白璃霜不見了!

“笨狐貍?白璃霜!”

他大聲呼喊,沒有任何應(yīng)答。

“什么情況!人呢?”

剛剛白璃霜明明還“嘖”了一下,怎么轉(zhuǎn)眼人就沒了?

“白璃霜!”

他大聲喊著,人已經(jīng)沖出房屋。

空蕩蕩的道路,只有隱于黑暗里錯落的房屋。他只能聽到自己剛剛的回音。

他并沒有多害怕,但這詭異的情況屬實超出他的預(yù)料,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白璃霜被葉鳴楓“霸氣”的開門方式嚇了一跳,無奈的“嘖”了一聲,葉鳴楓撓撓頭,尷尬的道歉。之后,她無意間一個扭頭,就看到窗外閃過一道白色的身影,眉頭微蹙。

“葉鳴楓,那里好像…”

她的聲音也隨著回過頭而停止。

葉鳴楓那個大活人,在這狹小的房屋里,在自己一個轉(zhuǎn)頭后,消失了。沒有任何聲響,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

“葉鳴楓”

白璃霜輕聲喊道。

她并非要得到回應(yīng),只是想確認(rèn)一下葉鳴楓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果然,沒有任何回答。

“姐姐,能陪我玩嗎?”

一道孩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白璃霜猛地轉(zhuǎn)身,看到離自己兩步的距離,一個穿著粗布衣褲,約莫六七歲的小男孩,突兀地出現(xiàn)在門口,他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白璃霜從他身上感知不到一點生氣,要么是死物,要么是魂魄。

她微微瞇了瞇眼,輕輕開口:“好啊,你要玩什么,姐姐陪你,不過,你要是輸了,就得回答姐姐一個問題。”

小男孩抬起了頭,他的皮膚蒼白如雪,那雙眼睛卻漆黑如墨。

“我要玩,捉迷藏!”

說完,他的一只手飛快地抓向白璃霜的胸口,如同被拉長一般,與他小小的身體極不匹配。

在即將抓白璃霜的瞬間,白璃霜忽然消失了,她所在位置只有一些晶瑩的冰晶緩緩飄落。

“現(xiàn)在,該姐姐抓你了?!?

她聲音從小男孩的身后傳來,她雙手抱在胸前,以一個慵懶的姿勢靠著門框,臉上一片淡然。

小男孩愣了片刻,緩緩轉(zhuǎn)頭,嘴角咧到耳后,陰森森地笑著:“好啊,姐姐要快點抓到我哦。”

說完瞬間消失在原地,如同他瞬間到來一般。

“既是冤魂,估計這便是他的執(zhí)念,那就好好陪他玩玩吧。”

白璃霜說著,化作一道流光,進(jìn)入了村莊的深處。

葉鳴楓的天眼居然看不透這村莊的情況,只有濃濃的黑氣環(huán)繞。

“看來這村里的人,怨氣很大啊。”

他低聲說道,將手伸入符箓袋,摸索著。

這時,一只冰涼的手忽然從后方握住了他的手腕。

葉鳴楓猛地轉(zhuǎn)頭,就看到一個長發(fā)遮臉的女子,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冰冷刺骨。

葉鳴楓并未慌張,開口道:“這位…姐姐男女授受不親,要不你還是先松開吧”

“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嗎?”

那女子,不,那女鬼幽幽開口,帶著徹骨的寒意。

“姐姐,我并沒有看到你的孩子,我進(jìn)入這村子,就只見到過你,哦對了,你有沒有見過一個這么高,臉上一直冷冰冰的,戴著晶藍(lán)色耳墜的姐姐啊?”

他還用另一只手在自己下巴處比劃著白璃霜的身高。

這時,那女鬼慢慢松開手,指向葉鳴楓身后,葉鳴楓回頭,但并沒有看到白璃霜,而是看到一群村民,他們?nèi)嫉椭^,看不清面容。

“你們好啊…沒想到大家還是這么好客啊。”

葉鳴楓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容。

“那個,大家有沒有…”

身后忽然一條干枯卻異常柔韌的樹枝勒住了他的咽喉,瞬間,窒息感席卷大腦。

他身后的女鬼變成了一棵枯萎的歪脖樹,一條藤蔓從樹枝上蜿蜒而下,勒住了他的咽喉。

葉鳴楓劇烈掙扎著,然而,那藤條猛地一收,將葉鳴楓高高吊在樹上。

那些村民也在這時大叫著沖向葉鳴楓,眨眼間就來到他腳下。

“咯咯咯,留下你的命吧…”

“我要投胎…”

“替我死吧…”

村民們開始各自說話,萬鬼哀嚎一般。

葉鳴楓卻在此時停止了掙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手中的紫檀劍驟然落地,穩(wěn)穩(wěn)的停在地面,劍尖朝下。

一張巨大的八卦光影以劍尖為中心,擴(kuò)散至冤魂腳下。

頓時,那些冤魂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動不動。

身后的歪脖樹也變成了那個女鬼,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身后。

“咳咳…”

葉鳴楓揉了揉發(fā)紅的脖頸,道:“對不起了各位,我只能先暫時控制住你們,待我找到我的朋友,再來超度你們?!?

說完,跑入村莊內(nèi)部,留下紫檀劍震懾群魂。

白璃霜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第三次路過那間房屋,停下腳步。

原來是障眼法。

白璃霜從容地踏出一步,一朵巨大的冰藍(lán)色雪花印記出現(xiàn)在腳底,周圍的村莊消失了,無數(shù)座巨大的冰山拔地而起,圍繞著一片純凈的冰湖。

寒冰領(lǐng)域。

白璃霜優(yōu)雅地在湖面上慢慢踱步冰藍(lán)色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動,如同找尋獵物的鷹隼。

不一會兒,她的目光停在湖面上的一處空間,那里剛剛產(chǎn)生了細(xì)微的波動。

她的嘴角輕輕一揚(yáng)。

“找到你了?!?

葉鳴楓正奔跑著,忽然,他發(fā)現(xiàn)面前的空間波動了一瞬,他詫異地停下來揉揉眼睛。

“咔嚓!”

面前的空間居然出現(xiàn)一道藍(lán)色的裂縫,正在迅速擴(kuò)大。

葉鳴楓也像剛剛的那些冤魂一般一動不動,嘴巴大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

眼前的空間就這樣破開一個藍(lán)色的洞,頓時一陣寒風(fēng)從里面吹出,緊接著一道高挑纖細(xì)的灰白身影從洞內(nèi)優(yōu)雅地走出。

“笨…笨狐貍!”

葉鳴楓驚道。

白璃霜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手上牽著一條由妖力凝結(jié)的藍(lán)色繩索,鎖鏈末端拴著那只小鬼,他委屈巴巴地低著頭。

看到葉鳴楓那吃驚樣,白璃霜如同美麗的天鵝一般高傲的揚(yáng)起頭。

牽著繩索的手一動,將那小鬼拉到兩人中間。

“小朋友,你輸了哦,答應(yīng)姐姐的事可不能反悔?!?

雖然她的語氣輕柔,但葉鳴楓感覺只要那小男孩敢說一個不字,估計就要被碎成冰渣渣,這就是千年的狐貍嗎?不禁為小男孩捏了一把汗,希望生前他的父母教育過他做人要講誠信。

“哥哥姐姐,幫幫我們吧,那只妖怪把爸爸媽媽和村里人全困在這里,我們根本離不開這個村子,就連投胎都不行?!?

小男孩哭道。

聽完他的話,兩人心中都是一驚。

妖怪,不僅屠戮村民,還把他們的魂魄困在此地,究竟是什么妖邪,有此等惡趣味!

“告訴姐姐,那妖怪現(xiàn)在在哪里”

白璃霜俯下身,摸了摸他的頭,眼中充滿了憐憫以及對那妖怪的怨憤。

小男孩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遠(yuǎn)處一個廣場。

葉鳴楓通過天眼看到廣場中環(huán)繞著一絲暗紅色的妖氣。

“小朋友,你的父母在村口等著你呢,快去找他們吧,那只妖怪就交給哥哥姐姐?!?

葉鳴楓柔聲道。

白璃霜收了鎖鏈,小男孩轉(zhuǎn)眼間就消失了,空中回蕩著他的話語。

“哥哥姐姐,一定要小心,那只妖怪,很可怕。”

葉鳴楓和白璃霜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向那廣場奔去。

沒過多久,兩人已經(jīng)來到了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由紅繩圍繞的巨大法陣,葉鳴楓認(rèn)得這法陣。

“鎖靈陣!居然有人使用這損陰德的陣法。”

葉鳴楓的眼中充斥著憤怒。

“鎖靈陣?”

白璃霜并未聽說過這個陣法,疑惑道。

“這個陣法能將死去之人的魂魄禁錮在一定的空間內(nèi),然后持續(xù)對其進(jìn)行煉化,可用此快速提升修為或法力,但這陣法有損陰德,是捉妖界的三大禁術(shù)”

葉鳴楓咬牙切齒道。

白璃霜的眉頭也緊緊蹙著。

“莫非,又是那個人?”

葉鳴楓感到無比煩躁,道:“不管是不是,先毀了這法陣,以后我定會查明?!?

白璃霜頷首。

葉鳴楓取出一張火符,貼在陣法的紅線上。

火符瞬間燃燒,火焰順著紅線傳導(dǎo)而上,不一會兒整個陣法的紅線都被火焰包裹。

就在即將燃斷時,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陣法中央忽然閃出一道血光,那些燃燒著的紅線居然滲出暗紅的膿血,散發(fā)著陣陣惡臭,撲鼻而來,與兩人在村口聞到的一模一樣,火焰立刻被膿血熄滅。

陣法瞬間變成了血陣。

這時,一把由膿血凝成的血鐮從陣法中央飛來,帶著濃烈的腥臭斬向葉鳴楓的側(cè)頸。

“叮!”

白璃霜手中凝結(jié)出一柄晶藍(lán)剔透的華麗冰劍,擋下了血鐮的攻擊。

血鐮原路返回,被一只血手握住,立刻和那只手融為一體。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只渾身流淌著膿血,沒有五官的血人,除了膿血,別無所有。

“你繼續(xù)毀壞法陣,這惡心的家伙交給我。”

白璃霜盯著前方的血妖,語氣充滿嫌惡。

“你小心,這妖怪并不是本體?!?

葉鳴楓低聲說著,再次掏出一張火符,咬破指尖,描摹了一遍符文,火符被天師血激活,立刻金光四射。

“三清敕令,神符為引,三昧真火,燃燼邪祟?!?

火符隨著葉鳴楓的口訣,自動貼到血線上,瞬間燃起三昧真火,包圍了整個法陣,膿血在三昧真火的焚燒下發(fā)出“滋滋”聲,冒出縷縷黑煙。

白璃霜的冰劍每一次斬斷血鐮,血鐮立刻融斷再次凝結(jié),而那血妖被腰斬后也只是化為一攤膿血,片刻后便重塑歸來。

白璃霜秀眉微蹙,找準(zhǔn)時機(jī)再次斬斷血妖,當(dāng)血妖化為一灘污血即將重塑時,握著冰劍的手一松,冰劍落入血潭后與之相融。

血妖再次重塑,揮舞著血鐮斬向她的頸項。

白璃霜嘴角揚(yáng)起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眼中藍(lán)光一閃,那血妖瞬間凍結(jié)在千年玄冰中。

只見她素手輕抬,五指張開凌空虛虛一握,那血妖立刻瞬間破碎,化為冰粉飄落,只留一滴暗紅的血液凍結(jié)在空中。

“一滴血就能凝出此等實力的妖傀,這只妖怪,確實不簡單。”

白璃霜輕聲說道,同時食指指尖藍(lán)光一閃,一支冰刺穿透那滴血,寒冰破碎,暗紅的精魄消散在空中。

另一邊,“鎖靈陣”在三昧真火的焚燒下徹底損毀,那些血線已經(jīng)燃燼,化作飛灰。

“搞定!”

葉鳴楓對著白璃霜伸出拳頭,一臉期待。

白璃霜慢慢走到他身邊,看了看他的拳頭又看了看他寫滿期待的臉,心里好像重重地嘆了口氣,抬起拳頭,輕輕和他碰了碰。

待得兩人回到村口,就看到原本鎮(zhèn)壓冤魂的八卦虛影上,多了一個巨大的“卍”字虛影,正散發(fā)著柔和的金光,前方站著一個僧人,身上穿著潔凈無垢的灰白僧袍,右手豎于身前,左手捻動著一串暗紅色的佛珠,此刻,那些佛珠上雕刻的梵文正在閃爍著金光,那名僧人口中念著往生咒:

“愿以此功德,莊嚴(yán)凈佛土。

上報四重恩,下濟(jì)三途苦,

若有見聞?wù)撸ぐl(fā)菩提心,

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

隨著每一句咒語念出,那些冤魂慢慢化作金光,消散于無形,他們的眼中,一片祥和。

就連葉鳴楓和白璃霜,在聽到那莊嚴(yán)的往生咒時,也覺得身心舒暢,無比寧靜,心中的雜念也隨著咒語而消散。

那名僧人在超度亡魂后,微微欠身拾起紫檀劍,轉(zhuǎn)身,面朝葉鳴楓兩人。

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雙眼緊閉,面色祥和,眉間一點朱砂痣,正閃著淡淡的紅光,面容清秀,渾身散發(fā)著莊嚴(yán)的氣息。

“阿彌陀佛,原來是葉施主,數(shù)年未見,竟已升為天師,可喜,可賀?!?

他恭敬地遞出紫檀劍,語氣柔和而不失莊嚴(yán)。

“普玄大師!”

葉鳴楓異常欣喜,十分恭敬地雙手接過紫檀劍。

“您怎么到這來了,幾年不見,您的佛法又有提升?。 ?

葉鳴楓通過天眼,看到普玄身邊縈繞著淡金色的佛光。

“在佛祖座下數(shù)年,終有所悟,為證佛心,游歷至此,見此地怨念滔天,故而前來,超度亡魂?!?

他依舊雙目緊閉,卻能洞悉世間萬物。

此時,他正“看著”白璃霜。

白璃霜雖然能感受到普玄并無惡意,還是下意識往葉鳴楓身后退了退,普玄身上的佛光,讓她本能地敬畏。

“這位女施主,雖內(nèi)心純凈,并無惡念,然內(nèi)心深處,有一片仇恨的陰影,貧僧斗膽相勸,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他的語氣平靜柔和,卻在白璃霜心里掀起軒然大波。

“你這和尚,口中說著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但,你可曾經(jīng)歷過至親慘死在懷中,族人在眼前消亡,而那兇手還不知在何處逍遙,甚至可能還在殘害其他無辜生靈,此仇之深,不共戴天,你讓我怎么回頭!”

白璃霜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聽完白璃霜的控訴,普玄依舊面色不改,緩緩說道:“阿彌陀佛,善惡到頭終有報,施主執(zhí)念之深,貧僧無意強(qiáng)勸,只望施主能守寸心之寧,莫要迷失自我?!?

白璃霜已經(jīng)厭煩,她最討厭別人婆婆媽媽,更何況是個和尚,此刻只想離他遠(yuǎn)些,開口說道:“我可不像你這般,被那佛祖點化幾句,便可放下仇恨,無念無欲,此仇必報,若你攔我,我也不會留情。”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幾步見葉鳴楓沒跟上,側(cè)頭冷冷道:“你一個捉妖師,難道想背離三清,改去那佛祖座下嗎?”

葉鳴楓突然挨了這么一句,雖然有點懵,但慌忙跟上白璃霜,回頭對普玄道:“普玄大師,有緣再會,但不要再勸啦!她呀,就是塊石頭不……誒誒誒!別揪我耳朵,疼疼疼!”

普玄望著兩人融入黑暗,輕輕捻動佛珠,身形隱去,只留一句話,隨風(fēng)飄散。

“情之一字,亦是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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