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來了?!?
宋今禾看見宋今也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拉著人坐下。
宋今也:“今日溫書完過來看看你,你昨日未免太過魯莽了些,想想你的名聲?!?
嫡庶有別,宋今禾做的事情不算多過分,但是傳出去終究不好聽。
宋今禾眨了眨眼睛:“那怎么辦,我已經做了,而且娘不是賠她東西了嗎,說來說去宋時微什么都沒虧。”
“我就是討厭她總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去博取太子的同情,就好像我們家虧待了她一樣。難不成她一個庶女還想要嫡女的待遇不成?!?
面對宋今也,宋今禾向來有話直說。
宋今也看著天真爛漫的宋今禾無奈的笑了笑,他的妹妹就是太單純了。
“對了,大哥你在科舉前就不要出門了,好好溫書,爭取考一個狀元回來?!?
“我會每日監督你的?!?
宋今禾想到夢里面發生的事情,宋今也在科舉前一次和朋友外出時意外傷到了雙手。
右手不能再提筆,連科舉都沒能參加。
宋家花費了很大的力氣去查,最后卻什么都沒有查出來。
宋家的下一代廢了,這也是宋家落寞的開始。
那時宋今禾光顧著和宋時微爭風吃醋,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她甚至都想不起來關心宋知琰。
現在想想宋今禾心中愧疚萬分。
宋今也有些詫異,宋今禾平日里就想著珍寶閣的衣服首飾了,現在卻關心起他溫書的事情了。
“我就算不溫書,也能給你考一個狀元回來。”
宋今也只當宋今禾一時興起,并沒有放在心上。
過幾日說不定宋今禾自己就忘記了。
宋今也估錯了宋今禾的毅力,一連兩天宋今禾都準時到宋今也的書房去。
聽荷院
宋時微將抄寫好的佛經整理好。
“翠嵐,等會你將我抄好的佛經送到祖母那里,別耽誤了明日的供奉?!?
宋老夫人雖然不待見她,但是她送去的佛經卻是照收不誤。
每月十五送去靜安寺,供奉。
翠嵐:“小姐費心費力抄寫這些佛經,也不見老夫人給小姐一個好臉色,依奴婢看干脆就別送了。”
“抄幾卷佛經而已,就當做練字了?!?
宋時微凈了手,拿起帕子擦了擦。
“奴婢將這些佛經給老夫人送過去?!贝鋶箤⒎鸾浾砗贸隽碎T。
宋時微關上窗戶:“芙玉,我們的計劃需要改一改了。”
這倆日宋今禾天天往宋今也的書房跑,美其名曰監督宋今也溫書,禁止宋今也出門。
就好像知道有人要對宋今也動手一樣。
對于宋今禾的異常宋時微隱隱有了猜測。
一道黑影掠過,落在宋時微身后。
“你說,我做?!?
宋時微轉過身面前是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一身藏藍色勁裝,長發利落的梳在一起,扎成馬尾。
“宋今也不出府,那我們就想辦法引誘他出府?!?
宋時微將一封寫好的信裝好遞給芙玉:“你去一趟長樂坊,將這封信交給瓊枝姑娘?!?
長樂坊是京城中有名的青樓,不少達官顯貴和官家子弟都喜歡去那里消遣。
只不過里面的姑娘,大多都是賣藝不賣身的。
瓊枝便是長樂坊的花魁,艷如牡丹,能歌善舞。
“好,我這就去辦?!?
芙玉接過信推開后窗,往四處看了看竄了出去。
宋時微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她的姨娘是一個丫鬟,趁著她的父親喝醉酒爬上了父親的床,有了她,生下她之后沒多久就病逝了。
幼年時候的宋時微在這聽荷院長大,照顧她的丫鬟從來不把她當成小姐。
耳邊聽到的都是。
你是一個庶女。
夫人愿意養著你,你應該感恩戴德。
小小的宋時微不理解,什么是庶女,但是夫人愿意養著她,她覺得她應該好好謝謝夫人。
宋時微跑出了聽荷院,想要找到她們說的夫人,卻瞧見了在花園玩鬧的一家四口。
與她一樣大的小姑娘穿著漂亮的裙子,坐在一個俊朗男子的肩頭,笑的開心。
一旁的夫人笑容溫和的看著她們,懷里還摟著一個半大的少年。
宋時微靜靜的看著,心中有些酸澀,想要跑回去,卻被夫人身邊的嬤嬤發現。
受到驚嚇的宋時微一頭栽進了荷花池,被人救起送回了聽荷院。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說話。
“請什么大夫,她死了對誰都好?!?
“她娘是爬床的奴婢,她一個庶女能活著還不知道感恩戴德,好好在院子里縮著,非要跑到正院去,害的我們被老爺夫人責罰,如今感染了風寒,還要我們伺候。”
“龍生龍,鳳生鳳,爬床奴婢生的女兒嘛……?!?
隨即就是一陣哄笑聲。
宋時微燒的腦袋發暈,迷迷糊糊的想,原來她們就是丫鬟口中的老爺夫人啊。
自那以后,宋時微在宋家不再是隱形人。
宋家人終于注意到了她。
宋長亭忙于政務,后院的事情都交給了季菀。
季菀給了她一個庶女應該有的東西,卻從不拿正眼瞧她,宋今也無視她,從不會多給她一個眼神,宋今禾生氣的時候總喜歡來找她的麻煩。
隨時而來的還有更多的流言蜚語。
宋時微并不在意,這樣的話她聽的太多了,早已麻木,她所希望的只是早些離開宋家。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恨宋家的呢?
似乎是。
“小姐?!?
翠嵐推開門走了進來,宋時微睜開眼,思緒從久遠的過去重新拉回來。
宋時微:“東西送去了?!?
翠嵐點頭:“送去了,老夫人收下佛經,就讓奴婢回來了?!?
“送去了就行。”
宋時微垂下眉眼雙手合十,神情認真又虔誠:“佛祖保佑。”
翠嵐見怪不怪,每一次給老夫人送完佛經,宋時微都是如此。
也不知在祈禱些什么。
夜里下了場小雨,晨起時還帶著幾分涼意,宋時微隨手關上了梳妝臺前的窗戶。
“雨過天晴,真好?!?
宋時微披著大氅站在院子里:“走吧,去給母親請安?!?
深宅大院,晨昏定省自然是不能少的。
每次請安都是宋時微一個人去,季菀只見她一面,便會讓她離開,既不熱絡,也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