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情嚴重
書名: 鬼滅:我是無慘的姐姐作者名: 一帆風韻本章字數: 2185字更新時間: 2025-07-28 01:25:29
日奈靠在榻上,指尖劃過枕下的木盒。
盒蓋剛掀開一條縫,就聞到淡淡的血腥氣,那是月彥血衣上的味道,混著曼陀羅的甜香,像一道無解的符咒。
她閉上眼,玫紅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顫動,這幾天的畫面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閃過。
第一天發現異常,是在給月彥送藥時。他房間的窗紙破了個洞,晨光正好漏在他手背上,那片皮膚竟像被沸水燙過似的泛起水泡。
她當時只當是藥疹,直到夜里聽到后院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響,枯井方向飄來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第二天,她故意在正午時分叫月彥去看新開的櫻花。
少年站在廊檐下,臉色白得像紙,腳邊的陰影里,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泛青。
他說“姐姐我怕曬”,聲音里的顫抖不是因為怯懦,而是源于對陽光的本能恐懼。
第三天夜里,她悄悄跟在月彥身后。
看著他縱身躍出圍墻的背影,看著他落在屋頂時眼中閃過的猩紅,看著他消失在町外的方向.
那里住著前天來府里修屋頂的工匠,今早聽說已經失蹤了。
木盒里的信紙上,“青色彼岸花”四個字被淚水洇得發皺。
那是她從月彥書房偷來的殘頁,醫師的字跡潦草而狂熱,末尾畫著朵詭異的花,花莖上纏繞著帶血的鎖鏈。
原來如此。
她已經知道他已經變成鬼了,而這幾天的相處,他并沒有對她跟家人做些什么,難道說他對他們還是有情感在的?
日奈對現在的月彥的情感是復雜的,畢竟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他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日奈咳了兩聲,帕子上的血痕比昨日更深了。
老大夫說她的肺已經像塊浸了水的棉絮,撐不過這個秋天。
她也想要健康的身體,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后瀟瀟灑灑的過完這一生,可她不想變成無法沐浴太陽地下,只能吃同類的尸體的惡鬼。
窗外傳來輕微的響動,是月彥回來了。
日奈迅速合上木盒,放回枕下,指尖還殘留著血衣碎片的粗糙觸感。
門被輕輕推開,月彥站在陰影里,發梢帶著夜露的濕氣。
他的玫紅色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看到榻上醒著的日奈,瞳孔微微收縮:“姐姐還沒睡?”
“在等你。”日奈的聲音很輕,像風中搖曳的燭火,“我找了些以前的藥方,或許……對你有用。”
她從枕邊拿起幾頁紙,上面是她臨摹的草藥圖譜,最末一頁畫著株小小的曼陀羅,旁邊標著“劇毒”二字。
月彥的目光落在曼陀羅上,喉間發出低低的笑:“姐姐想說什么?”
“我快死了。”日奈直截了當地說,看著他眼中閃過的錯愕,繼續道,“醫書說,人臨死前會看得很清楚。比如枯井里的血腥味,比如你夜里消失的方向,比如……”
她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的了然,“比如你不再是月彥了。”
月彥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血珠順著指縫滴落,在地板上綻開細小的花。
“姐姐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日奈撐起身子,咳得更厲害了,卻執拗地看著他,“我知道你需要血,知道你怕陽光,知道醫師……是你殺的。”
她的目光掠過他嘴角未擦凈的暗紅,“這些我都知道,月彥,不,應該是鬼王大人。”
最后四個字像針,刺破了兩人之間那層脆弱的偽裝。
月彥的眼睛瞬間變成純粹的玫紅色,瞳孔豎成一條細線,獠牙在唇間若隱若現。
“你想告訴父親母親?”他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惡鬼特有的威壓。
日奈搖了搖頭,從枕下摸出個小小的平安符,那是清安親手為月彥求的,邊角已經磨得發亮。
“我不會說。”她將平安符遞過去,指尖在觸到他皮膚的瞬間縮了縮,太涼了,像握著塊寒冰,“我只有一個要求。”
月彥沒有接平安符,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等我死了,”日奈的聲音帶著瀕死的平靜,“放過父親和母親。他們老了,經不起嚇了。”
她的玫紅色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沒有掉下來,“你恨誰都好,別恨他們,更別……傷害他們。”
窗外的櫻花被風吹落,撲在窗紙上沙沙作響。
月彥看著日奈蒼白的臉,看著她手里的平安符,看著她眼中與自己如出一轍的玫紅色,突然轉身走向窗邊。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從陰影里傳來,聽不出情緒。
日奈看著他的背影,將平安符放在桌上。
她知道這懇求或許沒用,惡鬼的本性怎會被一句話束縛?可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咳疾再次襲來時,她恍惚看到月彥回頭看了一眼。
那雙玫紅色的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極了小時候他打翻藥碗后,怯生生看她的模樣。
木盒里的血衣碎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日奈緩緩合上眼。
或許這就是命,她注定要在生命的最后時刻,守護一頭會吞噬一切的惡鬼,只為了讓父母能多幾天安穩日子。
至于月彥會不會遵守承諾,就像那朵只在夜間開放的青色彼岸花一樣,是個無解的謎。
日奈的呼吸已經微弱得像風中殘燭,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細碎的哨音,仿佛有根羽毛堵在喉嚨里,咳不出又咽不下。
她側躺著,臉頰貼著冰涼的枕套,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一點點流失,像暖爐里漸漸熄滅的炭火。
窗外的櫻花落得差不多了,光禿禿的枝椏在暮色里勾出凄清的輪廓。
她的視線已經很模糊,看東西像蒙著層白霧,卻還是能認出月彥站在門口的影子,他總是藏在廊檐的陰影里,玫紅色的眼睛亮得像兩顆浸在水里的石子。
“月彥……”她用氣聲喚他,指尖在被單上摸索著,想抓住些什么。
那雙手曾經能繡出最精致的櫻花紋樣,如今卻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指節因為長期吃藥而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月彥走過來,在她床邊蹲下。
他沒有碰她,只是看著她胸口微弱的起伏,像在觀察一件即將停擺的鐘表。
日奈的喉嚨突然一陣發緊,劇烈的咳嗽讓她整個人蜷縮起來,單薄的肩膀抖得像秋風里的落葉。
她摸索著去夠床頭的帕子,卻被月彥先一步遞到手里。
粗糙的棉布貼上嘴唇時,她嘗到了熟悉的腥甜,這次的血比以往都要稠,像摻了砂的糖漿,糊在喉嚨里燒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