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沒多久,大黃狗已經叼著幾封許愿一蹦一跳的走了回來。
許莊看著從門外一蹦一跳回來的大黃狗,他剛平靜下來的內心又有點想笑,不過,為了不讓大黃狗發現端倪,許莊還是忍住了。
“師弟干得不錯!”許莊接過大黃狗嘴上叼著的信紙,‘認真’的夸贊了一句。
大黃狗笑瞇瞇的抖了抖身上的毛發,像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邁著小碎步,來到了涼亭外趴了下來,曬著那溫暖的太陽甚是舒服,同時它兩只狗耳朵也警惕的豎了起來,眼睛迷離的看向許莊,一副耐人尋味的樣子。
“三封許愿信!咦,這信還有點特殊。”
許莊把信紙攤開一看,三張信紙,其中有一張比較顯眼,喜慶且又有儀式感的金色箋紙。
能用上這種特殊紙張的,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家。
在這妖魔、邪修混跡的世界里,平凡人家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人們更多的是把心思放在安全生活保障中,少有心思花在這上。
許莊首先拆開金色許愿信。
只見上面只有寥寥幾字:東江城王大福誠邀許觀主。
王大福?
這倒是讓許莊有些意料不到。
原來,王大福是東江城小有名氣的商賈,半年前許莊曾幫助其解決過一件事,此后,王大福每個月都會安排人給青云觀送來糧和鹽,因此,哪怕是半年前的事了,許莊對王大福的印象還是比較深刻。
“沒說什么事,那就放最后吧!”
許莊看三封許愿信的下屬日期,王大福的許愿信日期比較靠后,把它放最后也算合理。
把王大福的許愿信放到一邊之后,許莊接著打開另外兩封比較普通的許愿信。
“霧江北郊有妖作祟,田糧不能收,懇請仙人除妖。”
“西山夜晚有妖擾民,懇請仙人除妖。”
許莊看完最后兩封許愿信,輕輕疊好,放了起來。
“江北和西山怎么來到我青云觀這里許愿了?”
許莊嘀咕一句。
他記得這江北和西山都是地處霧江北區域,與欽山郡董家有些關系,那里絕大部分的平民都姓董,是欽山郡董家歷經近千年傳承下來的一支小宗族民。
族民雖說絕大都是平凡人,但有著基因的傳承在,久不久還是會有能覺醒靈根的人,因此這些人也算是一個家族的傳承基礎,比如許莊的父親許丹心出生地就是天墟城許家的其中一支族民。
按理說,就憑小宗這點關系,江北和西山的平民有難,應該會最先請求欽山郡的董家出手。
怎么突然來到青云觀求助呢?
思想了片刻后,許莊淡然一笑,輕輕的把許愿信折疊好放進衣袖中,這事,他不明白其中原由,不過,對方既然有所求,他也不吝出手。
【唉,半年了還是沒有蛤蟆精的消息啊!】
許莊收拾心情,正欲起身準備下山,突然,腦海中傳來一個像是來自深淵般的聲音。
許莊心頭一緊,眼光一閃,猶若未聞,他余光悄悄的瞟了一眼躺在青石板上的大黃狗,見大黃狗沒有異樣,心中才吐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從他體內靈根處傳入他腦海中的。
沒錯,是許莊那有意識的靈根。
許莊靈識內視靈根,只見他體內丹田處有一株小樹,樹的軀干是紫色的葉子也是紫色的,樹枝不多,只有七條,在最高處的那根樹枝的末端,結了一個果子,果子的表皮是淡紫色,此時正有靈光一閃一閃,呈半透明之狀,每閃一次靈光,都隱隱可見其內部有一團虛影。
細眼看去,它的表皮還有三條紋路纏繞,靈光正是從其中一條紋路發散出來的,另外兩條則為灰色狀態。
剛剛的聲音正是從這個果子內發出來的。
半年前,它還是一朵小花。
自打半年前許莊幫王大福打敗一只實力不弱的蛤蟆精之后,它就得到了不錯的養分,之后便結成了果子。
【放心,你師弟還沒那實力能發現我的存在。】
感受到了許莊的謹慎,紫果的聲音再次傳人他的腦海。
這聲“你師弟”,讓許莊內心苦笑不已。
“等抓到蛤蟆精取得內丹,希望你信守承諾。”許莊他當然放心,余光關注大黃狗只是出于他一慣以來的謹慎。
說到與紫果的約定,這些年,許莊常常下山斬妖除魔,不只是為了提升修為,還與紫果有關,他早已發現斬除的妖魔竟也能讓紫果獲得能量,從哪之后,許莊便與紫果有了約定。
這個約定說白了,是許莊為了自己的安全,兜個底。
對的,他是害怕被體內的靈根奪舍。
他們之間的約定并不復雜,那便是等紫果的第二紋路亮起時,它就要以道心立誓,說出它的來歷。
當然,為什么不是等第三條紋路亮起,許莊自有說法,作為藍星十幾億卷人之一,也卷出了些許智慧,他認為紫果的第三條紋路亮起時,可能是紫果的成熟期,到時可能就晚了。
許莊每一次下山,都抱著能夠獲得足夠能量的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只可惜上次幫王大福滅妖時不太成功,沒能取得那只蛤蟆精的妖丹,要不然,紫果的第二條紋路應該能得到足夠的能量。
當然,這只是許莊的猜測,紫果第二條紋路還需要多少能量,他內心并沒有準確的答案。
【放心,你我同是落難中人,我不會欺騙你。】
聽聞許莊的提示,紫果語氣一改深淵之態,極力的刻意用溫和的聲音,自那一次戰敗之后,它在混沌的虛無中漂泊,不知歷經多少個歲月,它本以為就此隕落于世道間,直到六年前被一個強大的靈魂捕捉之后,它就此獲得了新生。
雖說它的新生方式有點特殊,但起碼是獲得了新生不假,它之所以努力的改變成溫和的語氣,那是它內心的感激,只是這并不是它原本的聲線能發出來的,所以這溫和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詭異。
許莊突聞這變化的聲音,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心想,你還不如做回你自己
“咳!”許莊調整了一下狀態,內心微微一笑,以道心立誓,他自然不怕紫果欺騙他,不過,對于紫果口中的同是落難中人,他不置可否,道:“不,你不是人。”
???
此時,只見紫果內的虛影,顯示出一個奇異的表情,一時語塞。
“咦,還有人來許愿?”
許莊站在涼亭處,感受到山下的異動,他俯視通往青云觀的階梯,只見一個微弱的黑影正邁著步伐走上來。
許莊一拂手,身形一閃,消失在涼亭中,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山下那個黑影的面前。
“你可是要上去許愿?”
許莊站穩腳跟,右手輕拂一下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的衣裳,他慵懶的打量了一下前面的人。
只見此人破碎的衣裳,泥濘的鞋子,帶有些許剛毅的面容,年齡看起來與他相仿。
是個武道。
許莊掃視一眼之后,發現這少年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強勁的氣息,正是凡間的武道。
武道是凡間的一種修煉方式,它對人的先天體魄要求相當高,即便如此,武終究是武,縱使武道巔峰,也比不了剛覺醒靈根的修仙者。
“是的仙長,在下是霧江北鎮武道司的呂升,懇請仙長前往霧江北鎮降妖。”
呂升看向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少年,恭敬一揖。
早就聽他叔叔呂辛所說,青云觀換了個年輕的觀主,今日一見,沒想到竟如此年輕。
在看到對方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大之后,呂升內心有些許波瀾。
沒錯,這是出于凡人的一種妒忌與自卑的心理。
他雖是凡人百里挑一的武道,但凡人畢竟是凡人,七情六欲本就是凡人特有。
“嗯。”許莊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從衣袖中拿出兩封許愿信,問道:“這些也是你拿來的?”
江北,西山!
呂升看到許莊手中信紙的幾個字,立馬回道:“正是在下,情況緊急,呂升只能冒昧再訪。”
“嗯,竟有如此緊急。”許莊點點頭,接著又問道:“莫非董家未出手?”
呂升深吸一口氣,語氣夾帶些許悲傷的緩緩道:“一個月前,霧江北鎮突然來了一只大妖,董家也派來了兩位仙長,不過,仍然難以降服,幾番戰斗下來,董家如今已經自顧不暇,我等外姓只能另求援助。”
“噢?什么大妖竟有如此厲害,兩位修仙者都處理不了!”
許莊這些年在除妖的過程中,所見所聞之事也不少,人性本是如此,即使是修仙者,也不例外,宗族都自顧不暇,哪還有心思去管外姓人呢。
“放心,本觀主自然不會坐視不管,縱然不能滅妖,也能保你等安全。”許莊自認為安慰人的方法還是有一套的,接著又道:“我看你骨骼驚奇,又是百里挑一的武道,而且年紀輕輕,他日或許還能覺醒靈根。”
果然,許莊幾句話下來,呂升雙眼頓時放光,臉上的自信溢于言表,他抖了抖身上的風塵,腰挺的更直了些,道:“聽董家的仙長說,那一只大妖是擁有近三百修為的蛤蟆精。”
咳!!蛤蟆精??
許莊聞言一怔,差點嗆了一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