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恒河？

這個問題凌云一時難以決斷。

所以他決定先做點別的。

或許忙著忙著，答案就會自己浮現。

反正國際上扯皮還得幾天，時間足夠。

他回到湖底。

召集熊大、熊二以及三十三條三千碧波神，浩浩蕩蕩地順著水庫底部的隱秘通道，再次潛入地下河。

化為人形后。

熊大、熊二都適應得很好。

按他們的說法。

人形狀態下，夜晚吸收月華的效果更好。

凌云猜測。

這是因為人形乃天地之靈長，更契合自然之道。

當然，他的終極目標可不是人形，而是化龍。

四海龍王，那才叫霸氣！

雖然是人形，熊大熊二的水中本領不減反增，控水術更加精熟。

這次行動。

他們兩人打頭探路，凌云坐鎮中央，三十三條碧波神壓陣殿后。

隊伍順著冰冷的地下暗河逆流而上。

游了約三十里，前方河道急劇收窄，最終變成一道僅容小魚通過的細長裂縫。

上下落差足足有百米。

水流形成一道隱形的地下瀑布。

凌云控水術探測極限，也無法探知到裂縫擴大的另一端，只能放棄這個方向。

隊伍掉頭，順流而下。

這次順利許多。

游了二十里，水流明顯放緩。

凌云用控水術提前探測，水流在前方將會匯入一片，廣闊無垠的漆黑水域。

那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

“這里太黑了！”

凌云示意熊大熊二減速。

這里沒有一絲光源，習慣了水庫光線的眾魚妖感到強烈不適。

他操控水流引導隊伍。

隊伍緩緩通過湍急與緩流的交界，正式進入地下湖。

嗆！嗆！

兩道凌厲的弧光驟然在黑暗中爆發！

“啊！”

“湖神大人，有怪魚偷襲我們！”

熊大熊二的尖叫聲幾乎同時響起！

凌云毫不猶豫！

【消耗香火：2點（兌換水下冷焰火）】

【當前香火：98點?！?

一團幽藍冰冷的火焰驟然亮起，瞬間驅散了大片黑暗！

“咦？”

一個戲謔中帶著驚訝的蒼老聲音響起：

“你這條傻大青魚居然會說話？你們那群蠢貨里面，終于誕生出下代妖王了？還自封了湖神？真是傻得有趣！”

冷焰火的光芒中。

隱約可見密密麻麻的魚影在幽暗中游弋。

忽然。

有如同孩童般的尖叫聲響起。

“大王，大王！那大青魚是人形，是人形啊?！?

尖細的聲音帶著恐慌響起。

“另一個金毛的也是人形，兩個人型大妖，完了完了，他們肯定是來搶地盤的！”

另一個聲音更顯驚懼。

“不可能！”

那蒼老聲音明顯慌了，強自鎮定：

“我怎么沒感覺到千年大妖的氣息？別被幻術騙了！”

話雖如此。

可他語氣已軟了三分：

“你們是誰？是路過的妖王？還是覆海那老東西，派來奪我水域的大軍？”

隨著質問，黑暗的水域劇烈翻涌。

無數魚影攢動，一個龐大如山巒、堪比百噸卡車的巨大黑影緩緩上浮，帶來恐怖的壓迫感！

不僅是它本尊。

環繞在他周身的同類。

體重超過五百斤的起碼上百，體重過千斤的也有七八條。

好似被驚動的黑道基地。

惡狠狠盯著，闖入他們地盤的外來者。

“草！”

凌云心中暗罵。

白堅還說他是頂級魚妖，國內僅此一位？

這地下隨便就撞上一群硬茬子。

這魚妖不僅自己身體大得恐怖，就連小弟的數量跟實力，也比自己多幾十、上百倍！

這根本打不過??！

自己能用香火跑掉，可小弟們肯定全滅，近日來的心血投資，豈不是血本無歸？

更不要說。

自己這一暴露行蹤。

這老妖說不定還能順著水流殺上水庫！

凌云甚至已經可以想到，自己前功盡棄，一切歸零要重頭再來的畫面。

不行，這絕對不行！

電光火石間。

凌云腦中將僅有的信息飛速組合：

對方這語氣明顯有點欺軟怕硬，被熊大熊二的人形嚇到，還提到了“覆海妖王”，這位在地下河中更有名，更強的魚妖……

有了！

他緩緩游到受傷的熊大熊二身前。

消耗10點香火，令周身金光微閃，營造威壓，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淡然：

“哼，你們這地下的水妖，真是井底之蛙。千年道行就算大妖了？他們二位不過是本神座下仆從，吾乃玄澤湖神，家父負屃！你是什么東西？藏頭露尾，先讓本神看個清楚！”

在他的操控下。

金光如螢火蟲般向前飄散，照亮了前方水域。

數以千計的古怪魚類顯現：

這些魚妖的頭部頂骨塌陷融合，形成怪異凹陷。

眼窩嚴重退化。

體型大的基本都完全無眼，只有少數小的魚妖，還殘留著模糊眼點，能勉強視物。

身體多撐半透明。

僅有在腹部有些許黃褐色。

更有特色的是他們的胡須，側線極其發達，觸須細長遠超普通魚類，不僅有彌補視覺缺失的作用，并且還鋒利異常，尖銳好似百鍛長劍。

這是一群盲眼劍客魚？

怪不得剛才。

能夠躲在黑暗中，好似刺客般，對熊大熊二發起襲擊。

凌云扭頭。

幸好熊大、熊二這段時間吃鐵靈藻多了。

皮糙肉厚地。

加上偷襲的并不是對方的大魚妖。

這才僅僅是虛驚一場。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兩人千年大妖的身份，才沒有立即被拆穿。

凌云心道僥幸。

知道自己在多種機緣巧合下。

終于有了個能毫發無損過關的機會。

他根本不認識這種魚，卻裝出一副見多識廣的模樣：

“原來是你這種變異品種，倒也罕見。上貢一萬尾未開智的小魚苗，本神帶回去養著解悶。”

他必須唬住對方！

只有唬住對方，方能全身而退！

“負…負屃大神？啊…之前確實…確實……”

那蒼老聲音結巴起來，透著驚疑不定。

凌云心懸到嗓子眼，準備隨時發動傳送跑路！

就在這時。

魚群中一陣騷動，一大片密密麻麻、指頭大小的半透明小魚苗，被驅趕了出來。

“一…一萬尾魚苗，請玄澤湖神…笑納！”

那聲音帶著明顯的妥協和討好。

“嗯，還算識相?！?

凌云心中狂喜，面上不動聲色，只是回收將魚苗收入墨玉鎮水盤。

同時，他立即消耗香火催生：

【消耗香火：3點（催生3株鍛骨化形草）】

【當前香火：85點?！?

三株散發著奇異光暈的草出現在水中。

“念你獻禮有功，賜你三株靈草，可助你加速化形?！?

“對了?！?

凌云語氣轉冷：

“本神巡游至此，欲在家父曾居之地開辟一處分府。上游區域爾等不得擅入！”

“化形草！竟是化形草！多謝玄澤大人恩賜！”那聲音狂喜，再無半點懷疑：“明白！明白，我黑湖一族絕不踏足上游半步！”

“嗯。”

凌云淡淡應了一聲，轉身：“走吧，此地污穢昏暗，令人不喜！”

熊大熊二完全信以為真。

兩人頓時趾高氣揚，一邊開路一邊扯著嗓子大喊：

“玄澤湖神出行，諸妖退避！”

凌云強裝鎮定，控制著速度，帶著隊伍緩緩退出黑湖水域，直到徹底脫離后方那數千道冰冷目光的注視范圍。

媽的！這地下河太危險了！

脫離險境。

凌云只感到后背一陣發涼。

數以十萬記的魚群，數百體型過五百的魚妖，八位體重過千大妖。

還有。

那根本沒看清楚全貌的黑湖妖王。

甚至。

還有個讓黑湖老妖都忌憚的“覆海妖王”！

白堅的情報簡直離譜！

這水下勢力分明擠爆了！

他盯著墨玉鎮水盤中，那萬尾半透明的奇異魚苗，眼中寒光閃爍。

狹路相逢勇者勝。

“等我下次再來…就是收服你們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