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

神都懶洋洋地把昨晚那份情報扔給夏彌，自己則打了個不太走心的哈欠，往餐桌旁一坐，開始享受工作人員端上來的早餐，“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全面，但也還湊合，看看吧，提前準備一下。”

夏彌手忙腳亂地接過，剛掃了幾眼，眼神就像見了鬼一樣猛然瞪大。

這......你管這叫“湊合”？！

那我以前到底都看了些什么垃圾？我豈不是連垃圾分類都不配的廢物？！

“你、你這情報......是哪來的？”她有些語無倫次，手都微微抖了起來，哪怕她一向驕傲如斯，現在也忍不住懷疑起龍生。

“哦，一個小把戲玩得還算精巧的家伙送來的。”

神都頭也不抬，淡淡回道，語氣漫不經心，像是在說早餐的熱牛奶溫度不太合適。

他并不打算告訴夏彌那位應該被趕出哥譚的小魔鬼的存在，現在沒必要也不想告訴她。

畢竟這位夏彌小姐的小心思可不少，神都也懶得去碰她那脆得像玻璃糖雕似的神經。

“可我昨晚明明記得你的房間根本沒人進出啊？”夏彌瞇起眼，滿臉狐疑地看著他。

“反正你別管，有情報不就行了嗎？”神都仍是敷衍。

“莫非！”夏彌小姐的驚世智慧發動了，她語出驚人：“你不會偷偷跳出去賣鉤子換情報了吧？”

聽到這句話，神都表情一僵，腦袋上像瞬間冒出了幾條黑線。

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什么叫賣鉤子啊！

我，堂堂圣主，難道還需要賣鉤子嗎？！

神都當即臉一黑，毫不客氣地一拳敲在夏彌的腦袋上，精準而有力。

“哎呀！”夏彌立刻蹲下抱頭，委屈巴巴地抗議：“不說就不說，動什么手啊！我再怎么說也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少女吧！你就一點都不心疼我嗎？”

神都聞言一愣，隨即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嘴角彎得像月牙：“心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夏彌小姐。”

他晃了晃手腕，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下次我還是拿棍子比較好，省得我手疼。”

“你到底是那什么圣主還是街邊收保護費的黑社會啊！”夏彌怒吼。

神都又舉起拳頭，夏彌立刻腳后跟一并，站得筆直，嘴里吹著跑調的口哨，眼神飄忽，裝出一副“我很無辜”“什么都沒發生”的模樣。

神都看得一陣無語，額角抽搐。

“行了，別耍寶了。”他揉了揉眉心，語氣罕見的帶著幾分疲憊。

——為什么他會有種熟悉的既視感？

他盯著夏彌，怎么看怎么像是另一個版本的那三只廢物。

周、拉蘇、阿奮。

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一個比一個能惹事。

他仿佛看見了他們披著“夏彌”這張皮在作妖，甚至腦海里自動浮現出了他們湊在一起打撲克、說騷話、賭誰第一個被他打死的模樣。

“......見鬼，我到底是穿越了，還是原地轉圈？”神都低聲咕噥了一句。

“走吧，我們去找一個人。”神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像是重新調整好狀態一樣，眼神也恢復了銳利。

“找人？”夏彌歪了歪頭，眼神滿是困惑，“誰啊？難不成是找我們的同族？”

“不是。”神都嘴角勾起，露出一個說不清是嘲弄還是欣賞的笑，“是找一個傻子。”

“哈？”夏彌眨了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你說誰傻？”

“一個很是愚蠢的家伙。”神都繼續說道，眼神望向遠方，“但也是個有點本事的傻子。”

他說這話時，嘴角依舊掛著笑，但那種笑，不像是老友相見前的調侃，而是獵人看見獵物前的輕蔑。

“傻子？”

夏彌仍是一頭霧水，但從神都那副謎語人的討厭表情中，她多少還是摸清了點套路。

可惡啊！謎語人什么的最討厭了！還不給我滾出哥譚！.jpg

大概......又是像之前那樣去收一個什么“工具人”？

她撇了撇嘴。

說是傻子，其實大概只是還沒意識到自己馬上就要被這個黑心男人拿捏的“傻子”吧。

“你是不是又要來那一套請客，斬首，收下當狗的手段？”她一邊跟著走，一邊小聲嘀咕著，“真是的，這套路也太老套了吧？”

老套？

之所以老套，是因為太多人用。為什么太多人用？因為它有用。

真理從不在乎你覺得它是否俗套，它只在乎你能不能被它擊中。

所以，老套這詞兒如果變得好聽點，那就叫“經典”。

他沒有反駁夏彌的調侃，甚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只是腳步不緊不慢地繼續往前走。可就在這看似云淡風輕的沉默中，他眼底的光卻悄然一閃。

那不是普通的思考或情緒波動，而是一種明確的狩獵預兆。

他已經鎖定了下一枚落子的位置。

而這枚棋子，正是——

楚天驕。

卡塞爾學院認證的 S級頂級混血種，執行部的超級執行官，與那位天命屠龍者、現任秘黨領袖希爾伯特·讓·昂熱擁有相同言靈·時間零的男人。

他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智商爆表，體能優越，長相騷包，禮貌得體，連打個噴嚏都像是在背誦《少年維特之煩惱》。

那么現在，這位曾經站在天之驕子名單頂端的男人，正在做什么呢？

——

“老板，再來一碗鹵大腸！辣椒給我放到死！”

楚天驕蹲在蒼蠅館子的小塑料凳上，聲音又沖又響，筷子攪得那碗鹵大腸都快翻騰起來，仿佛要從里面挖出金礦。

他身邊堆著五個空碗，像一座孤獨的鹵大腸墳場。

他穿著一件皺巴巴的T恤，上面大字印著“我不想努力了”，褲子邊角還有幾滴不知名醬料。

嘴角沾著醬，頭發亂糟糟，一邊吃著鹵大腸一邊用跑調的聲音哼著八十年代老港片的插曲，宛如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男人。

而就在他咬下新一口鹵大腸的同時，一陣風吹過小館門口的破門簾。

兩個陌生人走了進來。

一個是穿著整潔，面帶戲謔笑容的青年，另一個則是看上去有些暴躁但帶著面具像個神經病的少女。

神都，夏彌，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