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剛朦朧放亮,中央飯店前的街道上,便已經有較多的路人出現,這里是南京城市中心,最繁華商業區域。
“燒餅,豆腐腦…”小販推著木板車高腔叫賣。
姜濤從中央飯店的大門而出,快步走下臺階,揮手召喚過來路邊停留的黃包車。
張自城緊隨其后坐上黃包車,叮囑道:“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隊長,黑暗里的老鼠是見不得光,我有辦法應對,您坐鎮在處里等著消息。”
“好,你辦事我放心!”
“師傅,穩著點拉車!”
“好的爺。”
姜濤送走張自城后,并沒有著急離開,先去了一家衣鋪商店,換套新裝容,墨鏡圓帽,西服襯衫,領帶皮鞋,手中提著皮包,打扮成有錢老板的模樣。
青蛇幫畢竟在南京城勢力大,成員混雜,眼線眾多,白天不敢太明目張膽綁架人,但也保不準狗急跳墻,偽裝一下比較穩妥。
姜濤穿著這一身洋裝,主要是給虎頭幫的人看,破衣嘍搜,都不會被待見。
上午八點鐘左右,姜濤乘坐黃包車來到鳴陽街,這里分兩端,一處是青蛇幫管轄的地界,一處是虎頭幫的地盤,雙方的人經常打成一團,各有傷亡。
最不幸的是,住在這里的居民百姓們,每天被兩伙幫派的人欺壓,商鋪保護費要交雙份,一到晚上全街清空,巡邏的警員都不敢漏面,怕第二天成為街頭倒尸。
人來過往的街面上,姜濤下黃包車,走進一處冷清巷子內,穿過陰暗狹窄的長道后,進入眼簾是一座高墻大院,門前站立兩名守衛,衣外腰間倒插著亮閃閃的刀。
“喂,哪來的小子,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趕緊滾蛋!”一人大聲驅趕道。
“老子說話你聽不見阿?”
姜濤沒有理會看大門的狗仔,迎面走上前去說道:“我要見你們大當家虎姐!”
“煩勞請兩位兄弟,去給當家的傳個話,說有一位老板,想和虎姐談一筆大買賣。”
“你小子什么東西,我們大當家的是說能見就能見的嗎?”
“小九!”另一人出聲叫住同伴冒失的舉動,一把拽回對方囂張上前的身體,將話給接過來,言語較為恭敬。
“這位先生,請問您貴姓?我好向當家的通報。”
“本人姓氏,上下兩個口,勞累兄弟去向你們當家的說明。”
“先生,您稍等!”對方客客氣氣回了一聲后,轉過身,推開院門走進去。
“呵呵,上下兩個口,哪有人叫這個姓!”那名叫小九的人,冷笑陰陽怪氣道。
姜濤懶得搭理眼前輕狂小子,幫派中的人大多數出身草莽,連自己名字都不認識,怎么會知道他話語的深意。
另一邊,通報的人快跑穿過寬朗宅院,來到當家屋門外止步,并未敢直接闖進去,規規矩矩站在外面,向房間內輕聲傳話。
“當家的,外面有人要見你!”
“什么人?”房屋內傳出女人冰冷話音。
“他說,自己姓氏上下兩個口,還說,有一位老板,要和當家的談一筆大買賣。”
“官字上下才兩個口,這個人挺有意思,領他去偏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是。”門外的手下領命應了一聲,緊接快速返回,來到姜濤身前揮手一請。
“先生,我們當家的請您進去說話。”
“謝兄弟,請帶路!”
姜濤跟隨對方進入宅院,其內干凈風景如畫,樹木花草,假山下有魚塘流水。
院落中,每隔幾米,便有一人帶刀護衛站崗,腰板挺直,有規有矩,氣氛像是進入山寨中,被土匪包圍的感覺。
“先生,請進,我們當家的在里面等你。”
姜濤點頭回應了一下,隨著指引邁步走進屋門,光線不足昏暗的房間內,座椅整齊干凈,空氣中漂流著淡淡清香。
他目光正前方主位座椅上,坐著一道女人身影,妝容樸素,烏黑長發盤起用頭布包裹,腰胸衣服收緊,手中把玩著月牙飛刀,從外表觀察,是一個練家子。
眼前女人正是虎頭幫的把頭,被道上人稱為虎姐,女魔頭,真名胡月兒,年齡二十五歲,祖籍重慶。
父親曾經是虎頭山的大當家,官匪勾結搶地盤圍剿山寨,為了護送女兒離開斷后,阻擊追兵,死在亂槍之下。
胡月兒帶著幸存的部眾,逃離山城重慶,乘船來到南京城落腳,成立了虎頭幫。
“先生,請坐!”
“謝當家的賜座!”姜濤沒有客氣上前,落坐在女人身旁椅子上,和幫派的人打交道,氣勢上一定不要處于下風。
老話說,欺軟怕硬,你態度越硬氣,對方就越待見你,所謂草莽英雄相惜。
“先生,你這身西裝革履,和你的姓氏完全不符啊?”
“當家的,官商本為一體,這沒有什么不符合的!”
姜濤并未隱藏身份,他推城相見,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來頭,省去不必要的麻煩,節約時間,達成目的回去復命。
“官商為一體,說得好!”
“先生,你突來到訪府上,要和我談什么大買賣?說來聽聽!”胡月兒嘴角弧起一笑問道。
“當家的,是我的老板,要與你面見詳談買賣。”
“哦,先生的老板,為什么找我談買賣?”
“當家的,你們虎頭幫現在的處境狀況,很不好,隨時會被青蛇幫吞并,我的老板,可以幫你解決當下棘手的困局。”
胡月兒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冷冽眼前突然冒出的男人,怎么會相信對方三言兩語。
“青蛇幫想要吞掉我們,得有一副鋼鐵好牙齒,否則咽不下去,要了自己的命。”
“虎姐,自信過頭會害死手下一眾兄弟!”
“青蛇幫不同其它的幫派,盤臥在南京城多年,與官勾結,早已是蒼天巨蟒,你們初來乍到沒有背景,注定成為這條蛇口腹之食。”
“當下多了一條路可走,有膽子便能闖出一片天地,沒膽子坐以待斃等死。”
“是生是死,就看虎姐你怎么選擇了。”
姜濤冷冷的言語,每一個字都如鋒利的寒針,刺入胡月兒身心,讓她想起自己父親,被官匪圍殺慘死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