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科考將近,渣男困獸
- 穿書后我靠新媒體思維在古代暴富
- 霧灰鈴鐺
- 2922字
- 2025-07-24 19:35:10
西跨院的月光總帶著股馬廄的騷臭味。李修遠把手里的《論語》狠狠砸在地上,書頁在潮濕的青磚上散成扇形,其中一頁被墻角滲進來的雨水泡得發皺,墨跡暈染開來,像極了他此刻的心境。
“還有三日……還有三日……”他繞著狹小的房間踱步,鞋底磨過地面發出刺耳的吱呀聲。窗外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三短一長,是三更天了。這已經是他被軟禁的第七夜,距離春闈進場,只剩下最后三天。
守在院外的婆子咳嗽了一聲,顯然是被他的動靜驚擾了。李修遠猛地頓住腳步,死死攥緊拳頭——那婆子是蘇晚晴派來的,眼睛跟盯賊似的,連他夜里翻個身都要隔著窗紙問一句“公子安好”。
“安好?我安好個屁!”他對著空氣低吼,聲音壓得像困獸的嗚咽。
桌案上堆著他偷偷藏起來的文章,是這半年來的心血。每一篇策論都反復修改過,連最挑剔的國子監博士都贊過“有公輔之才”??涩F在,這些文章連同他的才華,都要被關在這鳥不拉屎的角落,等著發霉腐爛。
他想起三日前,趙三押著胭脂車從院外經過。那小子故意提高了嗓門,跟同行的伙計吹噓:“……咱們東家的胭脂,連靖安侯府的郡主都搶著要!聽說光這月就賺了上千兩,比那些寒窗苦讀的舉子強多了……”
上千兩!
李修遠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血珠。那些銀子本該有他的一份!若不是蘇晚晴那賤人翻臉無情,他現在應該住在寬敞的客棧里,用她的錢打點考官,和那些權貴子弟吟詩作對,而不是像條狗一樣被關在這里!
“蘇晚晴……”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眼前閃過她那雙清冷的杏眼。自落水后,這女人就像換了個人,說話帶刺,眼神像冰,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種洞悉一切的嘲諷。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和如煙的事?是不是早就盤算著要斷他的路?
墻角的老鼠窸窸窣窣跑過,李修遠抬腳就踹,卻踢在冰冷的墻壁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就在這時,窗欞被輕輕敲了三下,長短交錯,是他和柳如煙約定的暗號。
李修遠的心臟猛地一跳,像被無形的手攥緊。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借著月光往院墻外看——老槐樹下站著個穿青布衫的婆子,是柳如煙身邊的劉媽。
“東西呢?”他壓低聲音,喉嚨因為激動而發緊。
劉媽往左右看了看,飛快地將一個油紙包塞進窗縫:“姑娘讓給您的,說您看了就知道?!闭f完,她像只受驚的兔子,頭也不回地鉆進了夜色里。
李修遠一把抓過油紙包,指尖觸到里面硬邦邦的東西,心跳得更快了。是銀子?還是柳如煙替他疏通關系的憑證?
他哆嗦著拆開油紙,里面卻不是銀子,而是半塊啃剩的麥餅,還有一張揉得皺巴巴的紙。紙上的字跡潦草,是柳如煙的筆跡:
“修遠吾愛:積蓄已空,當鋪不肯再當。聽聞蘇晚晴近日要去城西報恩寺祈福,此乃天賜良機。若能毀其名節,她自顧不暇,必無暇再與你為難,屆時或可逼蘇家拿出銀兩封口……”
毀其名節?
李修遠的瞳孔驟然收縮,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他不是沒想過報復蘇晚晴,但從未想過用這種陰毒的手段。毀掉一個未出閣女子的名節,無異于要她的命!
“瘋了……她簡直是瘋了!”他把紙揉成一團,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可指尖的麥餅碎屑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柳如煙連吃飯的錢都沒了,他自己更是被關在這里,離功名只有一步之遙,卻可能連考場都進不去。
他想起蘇晚晴那支鑲寶金簪,想起她庫房里堆積如山的嫁妝,想起她如今賺得盆滿缽滿的胭脂生意……憑什么?憑什么她一個女子,能擁有這一切?而他寒窗苦讀十年,卻要困死在這方寸之地?
“名節……”他喃喃自語,眼神漸漸變得渾濁,“是她先不仁,休怪我不義!”
當初若不是蘇晚晴突然疏遠他,斷了他的銀錢,他何至于被柳如煙逼著走險棋?何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蘇晚晴咎由自?。?
李修遠重新展開那張紙,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平褶皺。柳如煙在后面還畫了個簡易的地圖,標出了報恩寺的偏院和一處據說少有人去的假山石洞,旁邊寫著:“可買通寺中凈慧和尚,讓他引眾人‘捉奸’……”
凈慧和尚?李修遠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隱約記得,那和尚是王氏的遠房親戚,去年還來府里化過緣,王氏給了不少香油錢。讓他來做這事,倒是……天衣無縫。
“好,好一個柳如煙……”李修遠的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這女人的心腸,比他想象的還要狠。但這又如何?只要能讓他走出這個院子,只要能讓他金榜題名,別說毀掉蘇晚晴的名節,就算是更狠的事,他也做得出來!
他把紙條湊到燭火邊,看著它化為灰燼?;鹦亲訛R在他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眼里只剩下對功名的瘋狂渴望。
“蘇晚晴,你等著……”他對著跳動的燭火低語,聲音里帶著淬毒的寒意,“我會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與此同時,蘇晚晴正在燈下核對賬目。
“醉楊妃賣出三十五盒,百花膏斷貨了,得趕緊趕制……”她用筆尖點著賬本,春桃在一旁飛快地記錄,“對了,報恩寺的香火錢準備好了嗎?明日一早就要去還愿。”
“準備好了小姐?!贝禾姨ь^,眼里閃過一絲擔憂,“只是……最近總覺得心里不安,要不咱們還是別去了吧?讓管家代勞也行啊?!?
蘇晚晴放下筆,揉了揉眉心。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幾日夜里總做噩夢,夢見自己掉進一個黑漆漆的洞里,無論怎么掙扎都爬不出來。
“已經跟寺里打過招呼了,不去不好?!彼烈髌?,“再說,只是去燒柱香,應該不會有事。讓趙三多帶幾個伙計跟著,在寺外等著就是?!?
春桃還是不放心:“那李修遠還被關著嗎?我聽婆子說,他這幾日安分多了,反倒讓人更擔心?!?
“越是安分,越說明在憋壞主意?!碧K晚晴冷笑一聲,“派人盯緊了,特別是他和柳如煙的聯系,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
她有種預感,李修遠絕不會就這么甘心放棄。春闈在即,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他一定會鋌而走險。
“對了,”蘇晚晴像是想起了什么,“上次幫我們解圍的那位公子,查到是誰了嗎?”
春桃搖了搖頭:“趙三哥問了好多人,都說沒見過那樣的隊伍。那些人穿著普通,可看著就不好惹,不像一般的官差……”
蘇晚晴點點頭,沒再追問。她總覺得那位公子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威嚴,絕非凡人。只是萍水相逢,或許以后也不會再有交集了。
她拿起桌上的胭脂盒,打開蓋子,里面是新研制的“月中桂”,顏色像月光下的桂花,帶著淡淡的清冷香氣。
“這盒留著,明日帶去給方丈,算是添點香油錢。”她把胭脂盒遞給春桃,“希望能求個平安順遂?!?
春桃接過胭脂盒,小心翼翼地收好:“一定會的小姐?!?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在賬本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晴看著那些跳動的數字,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她不知道,一場針對她的陰謀,已經在黑暗中悄然布下,只等著她明日踏入那張精心編織的網。
西跨院的燭火亮到了天明。
李修遠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滿血絲,卻異常明亮。他對著銅鏡仔細整理了一番衣衫,又把藏在床板下的一小錠銀子揣進懷里——這是他最后的家底,也是買通凈慧和尚的籌碼。
天剛蒙蒙亮,他就聽到院外傳來腳步聲。是送飯的婆子,手里端著一碗稀粥和一碟咸菜,還是和前幾日一樣簡陋。
“放下吧?!崩钚捱h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婆子愣了一下,總覺得今天的李公子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多想,放下東西就退了出去。
李修遠看著那碗稀粥,突然覺得無比可笑。等他高中狀元,定要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都跪下來給他磕頭!
他走到窗邊,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深深吸了一口氣。
還有三天。
三天后,他會走進考場,揮斥方遒。
而在此之前,他要先解決掉蘇晚晴這個最大的障礙。
報恩寺的鐘聲,應該會為她送葬吧?
李修遠的嘴角,揚起一抹冰冷而瘋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