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誅心!從二當家開始!
- 諸天從獨孤九劍開始!
- 隔壁老王說
- 3121字
- 2025-08-03 19:18:14
月上中天,華州城陷入沉睡,唯有打更人的梆子聲,偶爾敲碎這片死寂。
天風商會的總舵,與其說是一座商會,不如說是一座壁壘森嚴的塢堡。
高墻聳立,墻頭之上,幾道人影持刀巡弋,卻難掩其懈怠之態(tài)。
葉昀沒有靠近。
他如夜梟融入黑暗,無聲無息地棲身在商會街對面最高的酒樓屋頂。
夜風吹動他黑色的衣角,整個人與深沉的夜色融為一體。
在這里,他已靜待半柱香。
整個商會的防御布局,已在他眼中洞若觀火。
兩隊巡邏兵,每隊六人,一隊前院,一隊后院,一刻鐘交錯一次。
他們的步伐虛浮,顯然是剛灌了不少馬尿。
明哨四人,分守四角高處。
暗哨……葉昀找到了六個。
藏身于假山后、廊柱陰影、屋檐死角,位置不可謂不刁鉆。
可惜,他們急促的呼吸,在葉昀敏銳的聽覺中,清晰如擂鼓。
看似嚴密的布局,實則處處都是漏洞。
真正的精銳,不會在當值時飲酒,更不會讓呼吸泄露行藏。
“一群烏合之眾。”
葉昀心中評價,馬賊,終究是馬賊。
他將整個布局在腦中過了一遍,一張立體的行動路線圖已然成型。
葉昀動了。
他沒有選擇翻越高墻,而是如貍貓般沿著屋脊飛速潛行,繞到商會后方一處最為偏僻的院墻。
這里緊鄰馬廄和柴房,氣味混雜,防衛(wèi)也最為松懈。
他身形如羽,輕輕一躍,便越過三丈高的院墻,落地時,腳尖在枯葉上一點,悄然無聲。
恰在此時,一隊巡邏兵打著哈欠,提著燈籠從不遠處的月亮門拐了出來。
葉昀身形一閃,便貼入墻根最深的陰影里,氣息瞬間斷絕。
巡邏隊罵罵咧咧的聲音由遠及近。
“媽的,這都什么時辰了,還讓咱們巡邏,眼皮子都快粘上了。”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聲音充滿不滿。
“自從大當家當了錦衣衛(wèi)百戶,生怕有人摸進來把他官帽子給偷了。”
“嘿,你小聲點!讓人聽見,扒了你的皮!”
“還是跟著二當家夠意思,有酒有妞,哪像現(xiàn)在,喝口酒都得偷偷摸摸的。”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巡完這趟,回去還能瞇一會兒。”
巡邏守衛(wèi)提著燈籠,腳步聲和抱怨聲漸漸遠去。
葉昀沒有片刻停頓,身形如電,朝著一處假山后的陰影摸去。
那里,藏著第一個暗哨。
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石子,扣在指間。
那暗哨正靠著假山,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
嗖!
一道微不可聞的破空聲。
石子精準無誤地嵌入暗哨脖頸側(cè)后方的“風池”、“天柱”二穴。
那暗哨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睛瞬間瞪大,嘴巴張開,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四肢百骸的力氣被瞬間抽空,軟綿綿地癱倒下去。
葉昀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身后,伸手扶住他癱軟的身體,悄無聲息地拖入更深的黑暗中。
順手卸掉了他的下巴,確保萬無一失。
就在這時,遠處一座燈火通明的院落里,隱約傳來女子凄厲的哭喊和男人粗野的淫笑。
葉昀的眉頭都沒皺一下。
廢物,總喜歡在行動前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力量。
他沒有理會,目標明確地繞過了那座尋歡作樂的院子,徑直朝著整個總舵防守最森嚴、位于中軸線上的主樓掠去。
蛇打七寸,擒賊擒王。
最重要的東西,只會藏在蛇頭的老巢里。
主樓是一座三層高的閣樓,門前站著兩名太陽穴高高鼓起。
氣息沉穩(wěn)的護衛(wèi),顯然是黑逵的心腹,實力遠超外面的巡邏兵。
葉昀沒有硬闖。
他繞到閣樓的側(cè)面,抬頭看了一眼。
窗戶緊閉,但難不倒他。
他身形如壁虎,手腳并用,沿著墻壁上細微的磚石縫隙,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幾個呼吸間,便來到二樓書房的窗外。
葉昀取出一柄帶有大馬士革花紋的匕首,探入窗戶的縫隙中。
手指輕捻,只聽“咔噠”一聲微響,窗栓應(yīng)聲而開。
書房很大,陳設(shè)考究,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昂貴檀香和陳舊書卷混合的味道。
他的目光快速掃過。
書桌上,筆墨紙硯擺放整齊,旁邊還壓著幾份商會的流水賬目。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葉昀的目光落在靠墻的一排紫檀木書架上,書架上擺滿了各種書籍。
從經(jīng)史子集到江湖志異,琳瑯滿目。
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門口地上牽著的一根幾乎看不見的絲線。
絲線連著門楣上的一個小銅鈴,在書桌下,他還看到了隱蔽的絆馬索。
“有點意思,可惜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小把戲。”
他小心地繞開這些簡易的機關(guān),開始在書房內(nèi)搜尋。
他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翻,而是憑借經(jīng)驗,直奔幾個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書桌的夾層是空的。
墻上畫卷的背后沒有暗格。
地上的青磚敲上去也都是實心。
葉昀的目光最終定格在書架正中一個黑鐵打造的猙獰獸首擺件上。
這東西與滿室風雅格格不入,透著一股血腥的煞氣,仿佛在嘲笑著主人的東施效顰。
他走上前,伸出手,試探性地將那獸首向左邊扭動了三圈。
“咔……轟隆隆……”
一陣輕微的機括轉(zhuǎn)動聲響起,整個巨大的紫檀木書架。
竟然從中間緩緩向兩側(cè)移開,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密室入口。
葉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閃身而入。
密室不大,只有一張桌子和一個鐵箱。
他打開鐵箱,里面裝滿了金燦燦的金元寶和一疊疊的金票、銀票,粗略估計,不下三十萬兩。
“真有錢,小爺笑納了!”
葉昀將金票和銀票盡數(shù)收入懷中,沒有絲毫愧疚。
箱內(nèi)還有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一本厚厚的賬本。
他隨手翻開,目光驟然銳利。
上面密密麻麻記錄的,全是天風商會與各路官員的利益往來,其中,“華州知州馬三刀”這個名字出現(xiàn)的頻率最高,每一筆交易都在萬兩以上。
除此之外,還有和西安府各級武官、文吏的名字。
這東西,是一道催命符。
葉昀將賬本收入懷中。
第二樣,是一份名單。
名單的抬頭寫著三個字——“錦衣衛(wèi)”。
名單上的人名不多,只有十幾個,但每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一個身份。
“西安府錦衣衛(wèi)XX所校尉”、“華陰百戶所總旗”……
這是黑逵在錦衣衛(wèi)內(nèi)部發(fā)展的線人!
葉昀的心沉了下去。
他原本只當黑逵是買了個官身當護身符的草莽,現(xiàn)在看來,這家伙的野心和手腕,遠超預料。
他將賬本和名單收入懷中,目光落在了鐵箱最底下的最后一物上。
那是一封信,信封的火漆印,是兩把交叉的長劍,劍柄上刻著一個“嵩”字。
嵩山派!
這兩個字,宛如兩柄重錘,狠狠砸在葉昀心頭。
他迅速拆開信封,抽出信紙。
信紙是上好的宣紙,字跡蒼勁有力,鋒芒畢露。
“黧冠先生親啟:”
“驚聞先生武功大成,躋身一流,可喜可賀。先生有望開宗立派!”
“令郎慘死華山之手,此仇此恨實乃我五岳劍派之恥,岳不群德不配位。”
“先生身在西北,當知華山虛實。望先生能順天應(yīng)人,設(shè)法削其羽翼,亂其根基,屆時取而代之。”
“嵩山將力排眾議,迎先生代替華山為五岳劍派之一,共匡我五岳正道。”
葉昀越看越心驚,老岳還沒做什么,嵩山派就準備將他開除“五岳”了!
信的末尾,還有一句話。
“華山之內(nèi),已有我派暗子,若有所需,可按此法聯(lián)絡(luò)……”
這行字,如同一根毒針,刺入葉昀的識海。
信的末尾,沒有署名,只有一個朱紅色的“嵩”字印章,以及一個一年前的日期。
黑逵的兒子,死于華山之手?
葉昀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被遺忘的片段。
一年前,老岳似乎是順手解決過一伙不開眼的馬賊……
所有的事情,在這一刻,全都串聯(lián)了起來。
為什么黑風寨會突然針對華山派?為什么一個小小的華陰縣令也敢參與其中?
原來,他們不是劫匪,是餓狼!他們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吞并整個華山!
用獨子之死做借口,真是好算計!
最讓他心頭發(fā)寒的,是那句“華山之內(nèi),已有我派暗子”。
暗子!
華山派內(nèi)部,有嵩山派的奸細!
會是誰?是那個對自己陽奉陰違、眼神躲閃的二師兄勞德諾?
還是另有其人?
原本以為只是來清理幾個不開眼的蟊賊,卻沒想到,一腳踩進了五岳劍派內(nèi)部最核心的權(quán)力斗爭旋渦之中。
他原本對黑逵那錦衣衛(wèi)的身份還有幾分忌憚,想著剪除其羽翼,敲山震虎即可。
現(xiàn)在看來……
葉昀的眼中,殺意徹底沸騰。
“本來只想斷你一臂,現(xiàn)在,我改主意了。”
他將那封信仔細疊好,收入懷中,轉(zhuǎn)身走出了密室。
書架緩緩合攏,恢復原狀,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葉昀沒有離開,而是在天風商會巨大的庭院內(nèi)無聲地穿行。
他的方向,不再是總舵的大門,而是轉(zhuǎn)向了后院。
那里,女子的哭喊聲已經(jīng)變得微弱,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放肆的狂笑。
“大哥不玩,那就都便宜我了!哈哈哈……小美人,別掙扎了!”
張大膽那粗野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葉昀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