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是他手下指揮使,立了功勞,他自然也有功勞。
不僅是他,包括甘老將軍也有。
只是他們并沒有直接的功勞,會被記下來,卻不會得到賞賜。
但將來在升遷,或者調用上,會被優(yōu)先考慮。
就拿甘老將軍來說,在北方坐鎮(zhèn)七八年了,早就想調回朝廷了。
大周軍制講究一個軍不常將,將不常兵。
甘老將軍坐鎮(zhèn)這些年,手下兵馬已經(jīng)換了三波了。
北方苦寒,坐鎮(zhèn)邊關又不能擁兵自重,增長權勢,哪有待在汴京來的舒服。
可北方?jīng)]有戰(zhàn)事,坐鎮(zhèn)邊關就只有苦勞。
這次梁安立功,甘老將軍也沾了光,等大周和遼國談判結束,他便能上書一封,說自己年邁體弱,難忍北方苦寒,請求調回汴京了。
這也是甘老將軍得知梁安率軍抵達雄州,便派鄭駿前來領梁安去見他的原因。
甘老將軍坐鎮(zhèn)北方多年,自然不可能一直住在軍營之中,而是住在雄州城內的宅子中。
鄭駿和梁安騎馬來到宅院外,便有下人上來接過馬匹,引兩人進了宅子。
一路來到正堂,只見屋內聚集了很多軍中將領。
別的朝代因為擔心皇帝猜忌,領兵武將很少私底下來往。
可在大周就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了,因為大家掌管的兵馬,每隔幾年就要調動。
通過這種方式,將領很難把手下軍隊徹底掌控,官家自然也不擔心武將往來過密。
因此甘老將軍毫無顧忌,邀請了許多軍中將領,于自己家中設宴。
“大帥,末將把伯謙領來了。”
鄭駿行禮后,便退到了一旁。
梁安躬身行禮:“末將拜見大帥!”
“哈哈,我們的功臣來了。”
甘老將軍哈哈一笑,看著梁安,道:“你剿滅四百遼國騎兵,大快人心,今日本帥設宴給你慶功。”
“謝大帥!”梁安躬身道謝。
“甲胄在身多有不便,來人!”
甘老將軍喚來丫鬟,道:“領梁將軍前去沐浴更衣。”
“是!”
丫鬟福了福,側身道:“梁將軍請。”
“那末將就先失陪了。”
梁安行禮后,跟丫鬟離開了正堂。
丫鬟引著梁安來到一處院落,進入屋內,只見屋內蒸汽升騰,已經(jīng)備好了熱水。
丫鬟招呼屋內等待的丫鬟,一起為梁安卸甲。
卸下甲胄,丫鬟沒有停手,繼續(xù)為梁安寬衣。
梁安雖然有些不習慣,可他知道這是他必須要慢慢習慣的。
張著手任由丫鬟施為,不一會便一絲不掛了。
應該是屋內太熱,幾個丫鬟熱的臉色通紅。
梁安進入浴桶,舒服的發(fā)出一聲低吟。
兩個丫鬟褪下外衣,只著褻衣,上前為梁安清洗。
如今的梁安再有數(shù)月就十八歲了,常年練武,身體強壯,正是精力旺盛之時。
被丫鬟的手一碰,心里燥熱難耐。
梁安清楚,這些丫鬟他是可以碰的。
甘老將軍最喜歡給人送妾,后來顧廷燁發(fā)達后,還曾給顧廷燁送過。
上司給下面官員送妾,在古代是很常見的事,而且還不好拒絕。
明蘭可以不接受顧廷燁之前的通房,卻接納甘老將軍送的妾室進門。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梁安若是碰了這些丫鬟,回頭甘老將軍就會把人送給他。
他如今連正妻都沒有,若是領個妾室回去,對他將來說親也有不小的影響。
不碰,甘老將軍回頭要送,他還能以未娶正妻為由拒絕。
一旦碰了,可就沒有辦法聚合了。
一柱香后,梁安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回到了正堂。
正堂內,甘老將軍正在和一眾將領閑聊,見梁安沐浴回來,指了指鄭駿下首的位置,笑道:“伯謙,快快入席。”
“是!”梁安應聲入席。
甘老將軍吩咐下人上菜,看向梁安道:“朝廷派出使臣出使遼國,質問遼國派兵劫掠大周百姓之事。剛剛我等在談論,兩國會不會因此發(fā)生戰(zhàn)爭,伯謙以為呢?”
梁安聞言沉吟了一會,說道:“末將覺得遼國因此和大周撕破臉皮的可能極低。”
甘老將軍聞言不置可否,微微頷首,示意梁安繼續(xù)說。
“末將被調來戍邊不久,卻也聽說過遼國內部矛盾重重。
這種情況下和大周開戰(zhàn),對遼國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加上又是遼國先破壞盟約,若興不義之師,必將失去民心。”梁安說道。
打仗自古以來,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因為打仗要死人,還需要征召大量徭役來保障后勤。
若是沒有正當理由,很容易讓百姓怨聲載道,失去民心。
游牧民族因為生存條件惡劣,更講究弱肉強食,并不在乎是否師出有名。
但如今的遼國早已經(jīng)成為半耕半牧的國家,其內更是有大量的漢人百姓。
雖然遼軍騎兵很多,但步卒也不少。
更何況和大周交戰(zhàn),以攻城為主,肯定要派遣大量步卒。
如此一來,也是需要征召大量徭役來保障后勤。
因此也要考慮師出有名。
最重要的是,遼國并沒有滅掉大周的實力。
不然一個盟約,可阻止不了遼軍南下。
當然,遼國也不怕大周會出兵,最多做個樣子,給大周一個臺階下。
最終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除此外還有西夏在旁虎視眈眈,兩國交戰(zhàn),還要防備西夏偷襲。一旦兩國損失太大,西夏便會乘虛而入。”
如今大周、遼國和西夏之間的關系,有些類似三國時期,三個國家相互牽制。
不同的是,遼國并沒有強到要大周和西夏聯(lián)合抗衡的地步。
“嗯,老夫也如此認為。”
甘老將軍微笑道:“不愧是勛爵子弟,年紀輕輕,眼光卻很獨到。”
剛剛他詢問其他人,許多人都擔心遼國會怒而興兵。
言語中充滿了慌亂。
“些許淺薄之言,讓大帥見笑了。”梁安躬身道。
“你之言,可一點不淺薄。”
甘老將軍微笑搖頭,道:“年輕人謙虛是好事,太過謙虛就不好了。”
梁安說的那番話淺薄么?
肯定淺薄!
因為這些在坐之人,幾乎全都知道。
但他們明知道這些,還是有不少人認為遼國會出兵。
為何?
就是因為他們心中對遼國畏懼,也不愿意打仗。
梁安能夠很篤定的說出來,在他看來就是勇氣的表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