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太清觀

離開碧游宮，黎鶯并未急著返回，而是循著一股平和沖淡的道韻，一路向西而去。

【系統：檢測到前方為太清圣人老子道場——太清觀，位于昆侖山脈支脈?！?

“老子么……”黎鶯唇角微勾。洪荒三清，通天灑脫，元始刻板，而這老子，素來以“清靜無為”著稱，倒想看看，他的道，是否真如傳聞中那般古井無波。

她一步踏出，已至昆侖山腳。與碧游宮的恢弘不同，太清觀隱于云霧繚繞的山谷間，樸素無華，只有幾座簡陋的丹房和茅屋，門前甚至連個守衛都沒有，唯有一縷淡淡的紫氣縈繞，透著與世無爭的淡然。

黎鶯徑直走入，院中一名青牛正在低頭啃草，見她進來，只是抬眸瞥了一眼，便繼續埋頭吃草，仿佛對這擅闖者毫不在意。

正屋中，一名身著樸素道袍、鶴發童顏的老者盤膝而坐，面前擺著一個紫砂茶壺，正緩緩倒著茶水。正是太清圣人老子。

“道友臨門，貧道有失遠迎。”老子頭也未抬，聲音平和無波，仿佛早已預知她的到來。

黎鶯立于院中，既不進門，也不行禮，只是淡淡開口：“路過，進來看看?！彼恼Z氣依舊疏離，沒有絲毫因對方是圣人而有的敬畏。

老子終于抬眼，目光落在黎鶯身上。那目光溫和卻深邃，仿佛能看透混沌本源。“黎鶯道友，自混沌中來，證混元道果，卻入洪荒歷練，倒是有趣。”

“無趣，找點樂子罷了?！崩楮L語氣隨意，目光掃過院中那青牛，“這頭牛，倒有幾分靈性?！?

那青牛似是聽懂了，甩了甩尾巴，發出一聲低哞，竟帶著幾分傲然。

老子笑了笑，抬手示意：“道友何不進屋一坐？貧道這‘悟道茶’，雖不及道友贈予通天的混沌仙茗，卻也有幾分薄味。”

黎鶯挑眉。她給通天送茶之事，這老子竟也知曉？圣人的感知，果然非同凡響。她也不推辭，邁步走進屋中，自顧自尋了個蒲團坐下，姿態依舊隨意。

老子給她斟了杯茶，茶湯清澈，飄著淡淡的清香。“道友既入了截教，為何又來我太清觀？”

“截教是截教，我是我。”黎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味清苦，入喉卻有回甘，帶著一股平和的道韻，“洪荒圣人，通天見過了，自然也要來見見你。至于元始……呵，聽聞他眼高于頂，怕是見了我，又要聒噪?！?

她話語直白，毫不掩飾對元始的不屑，倒讓老子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友性情率真，倒是難得?！?

“率真？”黎鶯放下茶杯，眸光微冷，“我只是不屑于虛偽。你這‘清靜無為’，看似包容，實則不過是獨善其身的借口。洪荒紛爭起，生靈涂炭，你真能坐視不理？”

老子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輕嘆道：“天地自有定數，萬物皆有輪回。強行干涉，只會徒增變數，甚至引火燒身。貧道之道，在于順天應人，而非逆天而行?！?

“順天？”黎鶯嗤笑一聲，“天若不公，順之何益？我之道，在己不在天。萬物生靈，若有能力，自可爭一線生機；若無能，覆滅亦是活該。所謂定數，不過是弱者的托詞?！?

她的話語帶著混沌生靈獨有的霸道，與老子的“無為”之道截然相反，甚至隱隱透著對立。

屋中氣氛頓時有些凝滯。老子看著黎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此女道心堅定，鋒芒畢露，與洪荒主流的“順天”之道格格不入，卻又自成一派，帶著混沌本源的蒼茫與凜冽。

“道不同，不相為謀?！崩献泳従彽?，“道友的道，過于剛猛，恐在洪荒樹敵過多。”

“樹敵？”黎鶯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瞥了老子一眼，語氣帶著徹骨的高傲，“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群，我殺一群。洪荒之大，能讓我放在眼里的，寥寥無幾。至于敵人……再多又何妨？”

話音落，她周身散發出一絲混元大羅金仙的威壓，雖只是一閃而逝，卻讓整個太清觀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連那青牛都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老子瞳孔微縮，隨即恢復平靜：“道友既然心意已決，貧道也不多言。只是望道友日后行事，留一分余地?！?

“余地？”黎鶯冷笑，轉身向外走去，“我的余地，只給值得的人。你這太清觀，茶還行，道卻無趣得很。告辭。”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混沌氣息，與太清觀的平和道韻格格不入。

老子看著空蕩蕩的門口，端起茶杯，沉默良久。

“師尊，此女如此狂妄，竟不將您放在眼里！”一名侍立在側的小道童忍不住道。

老子搖了搖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狂妄？她有狂妄的資本。只是……這般性情，怕是要在洪荒掀起不小的波瀾了。三清之中，通天收她為徒，或許是天意，或許……是劫數?！?

他望向東方碧游宮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而此時的黎鶯，已遠離昆侖山脈。她回望了一眼那云霧繚繞的太清觀，不屑地撇了撇嘴。

“清靜無為？說到底，還是怕了天道束縛?！彼浜咭宦暎硇位髁鞴?，朝著洪荒南部飛去，“聽說那里有巫族活動，倒是可以去看看，這些號稱‘盤古正宗’的家伙，到底有幾分能耐?！?

洪荒大地廣袤無垠，她的歷練之路，才剛剛開始。與太清圣人的短暫交鋒，不過是途中一段插曲。道不同，便無需同行，她黎鶯的路，從來都是自己踏出來的，管他什么圣人天道，擋路者，碾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