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哭?
紗織不會哭,難道要哭出來才算正常的嗎?
…………
上午,教室里鐘表的指針朝向九點半。
背著紅書包的水手服少女站在門口,抬起泛紅的手掌,敲了敲。
教室里老師講課的聲音戛然而止,大概過了幾秒,少女面前的門突然被‘嘭’地一聲拉開。
“長谷川紗織!你今天遲到又是什么理由?”
“紗織的……”
紗織的車壞了……
她口中的話還沒說完,老師看著她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將手里的試卷拍在她肩膀上呵斥道:
“拿著你的試卷出去寫完檢討再進來!”
‘嘭!’
門再次被關(guān)上,帶動的風(fēng)掀起少女耳邊的長發(fā)……
少女清眨了眨清澈的眸子,愣了兩秒后轉(zhuǎn)過身走到窗臺,習(xí)慣性地拿出紙筆,將13分的試卷壓在最下面開始寫檢討。
檢討的內(nèi)容應(yīng)該寫什么?
應(yīng)該寫自己扛著自行車跑過來的過程嗎?
長谷川紗織還弄不懂,但似乎有人比她更清楚。
‘你是不是傻子?’
廁所里,長谷川紗織看著圍在自己身前的幾人,不禁歪了歪頭,清澈的眸子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紗織不是傻子。”
“你就是吧?你才考十三分,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就是傻子。”
中間的女孩兒拿出了手機錄像,催促道:
“快說你是傻子。”
“紗織不是……”
“我讓你說,你是聽不懂人話嗎?蠢豬!”
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紗織,抬起手就要朝她臉上扇去。
然而,她的手剛剛抬起,后背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墻上。
她捂著腰,一臉痛苦地轉(zhuǎn)過頭,剛想要開口罵。
‘啪!’
一枚雞蛋在她臉上濺開。
“我看你現(xiàn)在更像是傻子。”
迎著幾人震驚的目光,沒等她們反應(yīng)過來,白鳥清哉陰沉著臉,將水管拎起放在腰間,扭開水栓。
“我來給你們好好洗洗腦子!”
‘嘭!’
拳頭粗的水流猛地涌出,朝著幾人的臉上呲去。
冰冷的水噴在臉上、身上,幾個女生瞬間清醒過來,如同母雞一般撲騰、尖叫著沖出廁所。
‘吱嘎。’
將水閥重新扭上,白鳥清哉將水管扔到一邊,走到少女的身前,看著她同樣被水漬染濕的臉,拿出紙巾遞了過去道:
“擦擦吧。”
長谷川紗織抬起頭,呆呆地望著他,沒什么反應(yīng)。
是被嚇壞了嗎?
白鳥清哉皺起眉頭,替她擦掉臉上的水漬,又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語氣盡可能溫柔地安慰道:
“難過的話,還是哭出來比較好。”
長谷川紗織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外套,歪了歪頭,不解地問道:
“為什么……要哭?”
白鳥清哉一愣,目光觸碰到少女純凈清澈的眸子,疑惑道:
“你不難過嗎?”
“難過?那是什么?”
“紗織要哭出來才算正常嗎?”
聞言,白鳥清哉張了張嘴,仔細端詳了一下少女臉上的表情。
確定她不是在說反話故作堅強,他揉了揉眉心,一臉復(fù)雜地感嘆道:
“原來是笨蛋啊……”
“笨蛋?紗織也不是笨蛋哦。”
長谷川紗織不知道什么是難過,但很清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有三件:
「吃飯」、「睡覺」、「劍道」
如果能夠吃清哉做的料理,有清哉陪著一起練習(xí)劍道,最后能和清哉結(jié)婚、永遠在一起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除此之外的其它任何事都不會在意,更不會因此哭泣。
但如果是清哉的話,只是見面,就會開心到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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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織回來了哦。”
白鳥清哉看著紗織臉上的淚水不禁愣住。
怎么每個和自己見面的女孩子都會哭?
白鳥清哉一時間感覺有些頭疼,同時心里頓時明白過來為什么藤山敬夫會求著自己過來了。
沒人比他更懂紗織在劍道方面有多強,如果她想的話,大概就算是踢館整個劍道社也沒人能攔得住。
做出這些事情,非要見自己一面,應(yīng)該說不愧是她的性格嗎?做事根本不計后果的……
但緊接著,更多的疑問在腦海中浮現(xiàn)。
她為什么在這里?怎么就確定自己在H大的?她今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鳥清哉皺起眉臉色復(fù)雜地看著身前的少女,伸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珠,壓著聲音問道:
“紗織你怎么在這?”
看著白鳥清哉放在自己臉上的手,長谷川紗織愣了一下,隨后一把抓住,眨巴著清澈的眸子道:
“因為想見清哉,所以就來了。”
“……”
白鳥清哉張了張嘴,看著被她抓住的手掌,想要抽出來。
然而用力扯了兩下也根本扯不動,好像被液壓機固定住了一般,甚至手腕都有些發(fā)疼,無奈繼續(xù)問道:
“我就是說,你為什么會在東京?你不是在京都上大學(xué)嗎?”
長谷川紗織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是在思考,半響后眼睛一亮道:
“因為清哉在東京,所以我在東京啊。”
“……”
這個笨蛋。
白鳥清哉要被她氣笑了,剛想要問她到底準(zhǔn)備干什么,身后的藤山敬夫從更衣間里鉆了出來,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道:
“清哉你站門口干什么呢……”
剛問完,藤山敬夫就看到長谷川紗織捧著白鳥清哉的手,他臉上不禁一愣。
隨后反應(yīng)過來,臉上露出‘果然’的神色,咳嗽了一下道:
“那個,你們要不先打完了再……?”
“大家都在等著……”
“……”
白鳥清哉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試圖用力將手從長谷川紗織的手中抽出,然而根本不行。
“紗織,松手。”
“我松手的話,清哉不會跑掉嗎?”
“我往哪跑去現(xiàn)在?”
長谷川紗織‘哦’了一聲,但依舊沒有松手。
白鳥清哉無奈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藤山敬夫道:
“我打不了,我棄權(quán)。”
開什么玩笑?
我打長谷川紗織?
別說能不能打過了,就算是拼盡全力,也沒辦法讓她盡興。
高一的時候自己就在她手里過不了幾招,現(xiàn)在大一了,誰知道她成長到了什么樣的地步。
這種注定會輸?shù)膶Q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而聽到他這么說,藤山敬夫臉上露出吃驚的神色,忍不住道:
“啊?棄權(quán)嗎?我以為這也是你們之間的情趣小游戲來的……”
神特么的情趣小游戲。
白鳥清哉正想開口解釋自己跟她關(guān)系清清白白,突然看到長廊里一個女生小跑了過來。
橫山美悠跑到三人面前,先是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女問道:
“紗織你怎么在這?”
隨后疑惑地看著兩個人牽住的手掌,疑惑道:
“你們這是在干嘛?怎么還不上場?”
聞言,還沒等白鳥清哉說話,站在旁邊的藤山敬夫開口道:
“呃,白鳥君他準(zhǔn)備棄權(quán)。”
“啊?棄權(quán)?為什么?你們不是說好了嗎?”
藤山敬夫看了一眼白鳥清哉,無奈地攤了攤手道:
“我只是說幫你把白鳥君叫過來,沒說他一定要參賽啊,我沒資格替他做決定,再說就算參賽了,他棄權(quán)投降認輸也是一樣的吧?”
“……”
橫山美悠聽著他的話,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少女。
“紗織你……”
“清哉,又要拒絕我了嗎?”
長谷川紗織忽然松開了白鳥清哉的右手,往前邁了一步,純凈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
“紗織前年、去年、今年的生日,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
“許下的愿望一直都沒有實現(xiàn)。”
“就當(dāng)這次是我一生的請求,可以嗎?清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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