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為了能在半空中跟白鳥清哉拍張合照,北條鈴音非要纏著要坐露天的纜車。
害怕相機抓不穩掉下去,她便用手機連拍了不知道多少張。
她笑得很開心,然而下了纜車以后明顯是被冷到了,忍不住抱著胳膊打哆嗦。
白鳥清哉皺起眉,有些擔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確認沒有發燒之后松了口氣,語氣嚴肅了起來道:
“以后還聽不聽話?”
北條鈴音咬了咬牙,手掌不斷摩挲著胳膊嘴硬道:
“不、不冷。”
“……”
白鳥清哉有些無語,只能拉著她快步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上了車,白鳥清哉打了暖風,北條鈴音明顯暖和起來,也徹底安靜了下來,坐在副駕駛上盯著窗外不說話。
“現在你想去哪?”
白鳥清哉看著少女的側臉問道。
鈴音轉過臉,微紅的俏臉揚起微笑道:
“去清哉家。”
“?”
“我家是獨居,沒有可以玩的地方。”
“什么嘛……”
北條鈴音伸手指了指后座上的紙袋道:
“我總得找個地方換衣服吧,清哉。”
說著,她又瞇起眼睛笑道:
“而且,就算是沒有好玩的,清哉家我也想要看看……”
畢竟以后結婚的話,也要感受一下清哉家里的氛圍才行。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眉毛皺成倒八字,手掌攥起,緊張地問道:
“你不會和那個……同居了吧?”
白鳥清哉瞥了她一眼,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道:
“怎么了,不能同居嗎?”
聞言,北條鈴音瞳孔猛地一縮,恨恨地咬著牙別過了頭。
該死的綠茶狐貍精。
怎么這么快啊?
怎么這么快就同居了?
北條汐音你真是蠢死了,都同居了還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用。
一股濃重的酸意從心間冒出,北條鈴音實在氣不過,扭過頭看著白鳥清哉的側臉道:
“你、你怎么能同居呢?”
“嗯?為什么不能,大學里很多情侶都會同居吧?合租還會減少租房的開銷。”
白鳥清哉目不斜視。
“就、就……”
或許是真的急了,北條鈴音氣得有些結巴,櫻唇蠕動了幾下,泄了氣撒嬌道:
“不能就是不能啊……”
“你不覺得太快了嗎?你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是說她不好,你總得先了解她吧?”
“你也說了她貪財嗎?萬一就是貪圖你的錢,然后把你騙的一無所有怎么辦?而且要是鬧出人命的話,就徹底完蛋了,到時候怎么樣也甩不掉了……”
“你要是沒錢租房了可以跟我說啊,我就算沒錢了也可以管我姐姐去借啊,就算她不借,大不了我去打工好了……”
北條鈴音越說越委屈,最后連聲音都哽咽了起來。
“怎么就能同居了呢……”
趁著等紅燈,白鳥清哉瞥了她一眼,看著鈴音泫然欲泣的模樣決定不再逗她,于是道:
“可是,鈴音,我沒說我同居了啊。”
“誒?!”
聞言,北條鈴音臉上悲傷的表情頓時凝固住,反應過來后依舊有些懷疑地問道:
“那你剛才說……”
“那是鈴音你說的吧,我可沒說我同居了,而且你還真準備養我啊?”
她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別過頭,羞憤道:
“壞家伙!不理你了!”
…………
“我進來咯。”
似乎是在故意說給誰聽,北條鈴音站在門口朝里喊了一聲,隨后‘咻’地一下便鉆進了屋子。
走進屋子,她先是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嗅。
平淡的空氣,沒有奇怪的香水味,北條鈴音心里松了一大口氣。
可還沒有完全放松,趁著換鞋的空檔,目光在鞋架上掃視了一遍,這還沒完,她又在屋子里里外外都走了一圈兒,確定白鳥清哉是獨居后徹底放松了下來。
看來是真的沒同居。
算那個狐貍精識相。
白鳥清哉看著北條鈴音跟個小偵探一樣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笑著調侃道:
“檢查完了?確定沒人吧?”
“哼,就知道騙人。”
少女撅了撅嘴,隨后伸手拿起紙袋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浴室,我想洗個澡,你浴室是怎么用的?”
“我家里可沒那么多女生用的洗澡的東西。”
“身體乳一次不涂也沒關系,哪有你想的那么嬌氣。”
“好吧。”
白鳥清哉說著,帶著鈴音進了浴室。
雖說是獨居室,但也不算小,尤其是浴室,因為有泡澡的習慣,他租房之前特意選的寬敞的浴室,買了浴缸。
大體都介紹了一遍之后,白鳥清哉看著她的臉問道:
“你要泡澡嗎?現在時間還早,我給你放水。”
“不用,我就簡單沖一下就好了……”
北條鈴音說著,轉過身將他推出浴室,害羞道:
“不許進來哦,我反鎖了。”
白鳥清哉無奈道:
“我看起來像什么色狼嗎?”
“笨蛋。”
北條鈴音朝他吐了吐粉嫩的舌頭,隨后‘啪’地一下,浴室的門被關上。
她連同和服都帶了進去。
浴室里的水流聲‘嘩啦啦’地響,白鳥清哉看了一眼時間,覺得等鈴音洗完了,訂好的蛋糕也差不多就到了。
畢竟是在汐音身邊看著她長大,好不容易跑到東京來。
那么重要的生日,他怎么會真的一點就不準備?
提前訂好了蛋糕,花了不少錢買了煙花,也請了人在晚上放。
放煙花的地點他仔細考慮過,無論是在自己家里,還是在公園里,都能夠看到。
現在三點,等到鈴音梳洗完、換好和服估計也要五點左右了,到時候吃完蛋糕再出去看煙花,就勉強也算及格了。
白鳥清哉在心中盤算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后,坐在沙發上查起了手機。
時間一點點過去,北條鈴音說是只要沖一下,水流聲卻響了半個多小時才停下。
緊接著響起了‘嗚嗚嗚’吹頭發的聲音。
又過了半小時左右,浴室的門才終于‘吱呀’一聲被推開。
‘啪嗒、啪嗒。’
少女的腳步聲吸引了白鳥清哉的注意。
他抬起頭,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豆蔻大小晶瑩的足趾,目光向上挪去,和服下擺露出少女雪白纖細的雙腿。
只是,再往上看去就會發現違和感,整個和服幾乎是套在她身上,尤其是腰間的部位蓬蓬松松的。
“清哉,你能幫我穿好和服嗎?”
北條鈴音一只手壓在胸口,一只手捧著寬大的腰帶,眨著水潤的眸子,朝著白鳥清哉投去求助的目光。
‘這也是我生日的請求哦。’
她媚長的眸子里分明露出這樣的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鳥清哉覺得鈴音的臉比起中午的時候似乎更紅了,看上去有些病態。
正式的和服和浴衣不同,是沒辦法一個人穿好的。
她大抵早就做好了讓自己幫忙穿的準備。
白鳥清哉早就預料到,一面走到她身后,一面開口道:
“我可能沒那么熟練。”
“嗯……”
或許是身上穿著和服抑制住了她的本性,北條鈴音明顯沒有之前那么活躍了。
從她手掌里接過腰帶,無意間觸碰到她的手指。
白鳥清哉感覺一陣冰涼,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
“怎么這么涼?”
北條鈴音迅速收起手掌放在自己的臉上,疑惑道:
“涼嗎?沒有吧?”
頓了頓,她又自顧自地解釋道:
“可能是剛出來吧,很正常吧?別在意這些小事兒了,你快幫我穿好吧,一會兒還要出去……”
聽她這么說,白鳥清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對視上她靈動的眸子,猶豫半響才伸手將腰帶穿過她纖細的腰肢。
雖然很久沒有幫人穿和服了,但剛才看手機重新補習了一下,過程磕磕絆絆,最后綁好以后也沒什么問題。
這還沒完,又幫她扎了一個簡單的丸子頭。
這點他之前幫北條汐音扎了不知道多少次,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北條鈴音轉過身,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微微歪頭粲然一笑。
一瞬間,和之前的青澀完全不同的氣質從她身上涌現出來。
白鳥清哉一愣,心中不由得感嘆:
長成窈窕淑女的樣子了啊……
‘叮鈴、叮鈴、叮鈴。’
忽然一連串門鈴聲響起,讓白鳥清哉回過了神。
“等一下。”
他說了一句,隨后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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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條鈴音呆呆地看著白鳥清哉將蛋糕擺好在桌子上,插好蠟燭,關上客廳的燈。
盡管此刻太陽還沒有完全落山,但也勉強有了過生日的氛圍,蠟燭的光將兩人的臉照亮。
白鳥清哉笑著看向鈴音開口道:
“好了,許愿吧。”
北條鈴音回過神,輕咬著紅唇,忍著眼眶中的酸意嬌嗔道:
“什么嘛,我沒說想要吃蛋糕的,早知道就不提前許愿了。”
“提前許愿?”
“嗯,之前在高尾山半腰的神龕那里許過了。”
“那就再許一個好了。”
聞言,北條鈴音抿了抿嘴道:
“好吧。”
反正再許一個也是一樣。
閉上雙眼,雙手交叉,幾秒后她睜開雙眼,鼓起嘴一口氣將蠟燭全部吹滅。
‘啪嗒。’
白鳥清哉重新將燈打開,伸手從口袋里將一個木盒打開,放到北條鈴音面前。
“祝你生日快樂,鈴音。”
少女沒說話,目光被盒子中的項鏈吸引。
項鏈并不精致,一塊兒不知道什么材質的玉石刻成的短刀,用一根紅繩穿起。
“祝你以后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即使咬著嘴唇,淚水也忍不住眼眶中涌出。
北條鈴音用力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情緒勉強平和了下來,笑著看向白鳥清哉道:
“那你能給我拍張照嗎?”
她說著,將項鏈戴在白皙的脖頸上。
“我去拿相機。”
“不用就用手機拍就行。”
等到北條鈴音擺好姿勢后,白鳥清哉舉起手機。
‘咔嚓。’
照片一連拍了幾張,選了一張最不錯的,將手機遞了過去道:
“怎么樣還行嗎?”
“很好啊。”
北條鈴音捏著手機應了一聲。
然而話音剛落下,她臉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見,秀氣的眉毛蹙起,手掌捂著額頭就要向旁邊栽倒過去。
“?”
白鳥清哉反應很快,連忙站起身扶住她肩膀。
目光在她臉上病態的酡紅上劃過,眉頭皺起,心中多少有了猜想。
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
雖然不是特別燙,但也明顯是發燒了。
什么鬼,剛剛還祝她平安健康,轉眼就發燒?
心中忍不住吐槽,他將北條鈴音扶到沙發上道:
“等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
北條鈴音點了點頭,瞇著眼睛看他消失在身前。
直到確認他注意不到自己,不禁松了一口氣。
連忙將剛才白鳥清哉的手機拿過來。
強忍著頭暈打起精神,先是調出自己的聊天框將一個軟件下載下來,隱藏好。
隨后又打開通訊錄……
指尖滑動,目光停留在「高橋美緒」幾個字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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