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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星辰洞窟

龍息洞窟的入口,比遠處看著更加震撼。高逾十丈,寬也有數丈,洞壁是深邃的墨黑色巖石,上面布滿了無數細密的、如同星辰般的點點銀光,在昏暗的光線下幽幽閃爍,仿佛將一片夜空嵌入了山體。一股混合著古老塵埃、微弱硫磺以及某種難以言喻的星辰能量的氣息,如同實質的潮汐般從洞內緩緩涌出,吹拂在兩人臉上,帶著刺骨的涼意和隱隱的壓迫感。

“這鬼地方…”沈雁緊了緊臂鎧上的玉陽守護之盾,那溫潤的玉質觸感給了他一絲安定。肋間的焦黑傷疤在這股氣息下,那絲灼熱感仿佛被冰水澆過,暫時蟄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警惕。“墨軒,小心點,這洞邪門。”

墨軒早已拿出了夜視魂導鏡戴上,同時從儲物手環里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刻滿復雜紋路的古銅羅盤和一個形似龜甲、中心鑲嵌著水晶的探測魂導器。他臉色凝重:“能量場太亂了!星辰之力、大地之力,甚至…還有一絲殘留的龍威,交織在一起,干擾非常強!常規的探測手段估計會失靈。跟緊我,別亂走!”

兩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踏入洞窟。腳下是厚厚的、踩上去如同細沙般的黑色粉塵,正是“星塵”。夜視鏡中,洞窟內部并非一片漆黑。兩側和頭頂的洞壁上,那些細密的銀色光點如同活過來一般,散發出柔和的、如同月光般的銀輝,將巨大的洞窟內部映照得朦朧可見。無數巨大的、形態奇特的巖石柱從地面拔起,或從洞頂垂落,構成了一片光怪陸離的石林。空氣中懸浮著極其細微的銀色光塵,如同流淌的銀河。

“真漂亮…”墨軒忍不住低聲贊嘆,但隨即警醒,“越漂亮的地方越危險!小心那些光塵,資料上說有些具有腐蝕性或者迷幻效果。”他激活了探測魂導器,龜甲上的水晶發出微弱的光芒,指向一個方向。“星輝龍晶的能量反應在深處,很微弱,但確實存在。走這邊!”

他們在巨大的石柱間穿行,腳步踩在星塵上發出沙沙的輕響,在死寂的洞窟中被無限放大。四周靜得可怕,只有兩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和探測魂導器偶爾發出的滴滴輕鳴。沈雁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玉陽守護之盾的激發符文隨時準備觸發。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地勢開始向下傾斜。前方出現了岔路,而且不止一條。巨大的洞穴在這里分裂成了數條更小的通道。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這些通道的巖壁上,開始出現大片大片叢生的晶體!

這些晶體并非普通的礦石,它們形態各異,有的尖銳如矛,有的渾圓如卵,有的則扭曲成怪異的螺旋狀。顏色也千奇百怪:深邃的紫羅蘭、冰冷的幽藍、溫暖的鵝黃、甚至還有如同血液凝固般的暗紅。它們相互簇擁、擠壓、生長,散發出或明或暗的光芒,將每條通道都映照得光怪陸離,如同進入了巨龍的寶石巢穴。濃郁的星辰能量在這里幾乎凝成了實質,形成一股股無形的能量亂流,吹拂在身上如同冰冷的刀片刮過。

“迷宮…”墨軒看著探測魂導器,水晶的光芒劇烈閃爍,顯然受到了強烈的干擾,指針變得飄忽不定。“能量場太混亂了!羅盤也失靈了!這些晶簇本身就有干擾探測的效果!”

“怎么辦?”沈雁看著眼前如同萬花筒般的多條岔路,感覺頭皮發麻。這要是走錯了,天知道會繞到哪個犄角旮旯或者撞上什么鬼東西。

墨軒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收起羅盤和探測魂導器(在這種環境它們用處不大),反而掏出了那本破舊的《星斗異聞錄》殘卷和幾根特制的、能在微弱星光下發光的熒光石粉筆。“只能靠笨辦法了!記錄和標記!”

他仔細觀察著每條岔路口晶簇的形態、顏色分布和能量流動的細微差別,在本子上快速勾勒出簡圖,并用熒光粉筆在選定的通道口畫上箭頭標記。

“走這條!”墨軒指著一條晶簇顏色以深藍和銀白為主、能量流相對平緩的通道,“藍銀晶簇通常代表能量更純凈,銀白則可能靠近星辰源流。碰碰運氣!”

他們一頭扎進了晶簇迷宮。通道狹窄了許多,僅容兩三人并行。兩側和頭頂都是猙獰尖銳的晶體,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劃傷。沈雁不得不走在前面,用砍山刀小心地劈開一些過于突出的晶刺,為后面的墨軒開路。墨軒則全神貫注地記錄路線,不斷在岔路口留下標記。幽暗的光線下,只有熒光箭頭和晶簇的光芒指引方向,空氣中能量亂流帶來的寒意越來越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不知在迷宮里穿行了多久(時間感在這里變得模糊),前方傳來了微弱的水流聲。走近一看,一條不過丈許寬的地下河出現在眼前。但這河水卻非比尋常!整條河散發著柔和的、如同液態月光般的銀白色光芒!河面上蒸騰著氤氳的銀色霧氣,河底鋪滿了細碎的、閃爍著星光的沙礫。

“星輝暗河!”墨軒低呼,“這水…不能碰!”他撿起一塊小石子丟進去,石子瞬間被銀光包裹,發出滋滋的輕響,表面迅速變得焦黑,然后沉沒。“蘊含極強的星辰能量和未知的輻射,有極強的腐蝕和溶解性!”

他們只能沿著狹窄的河岸繼續前行。河對岸,同樣生長著茂密的晶簇。越往前走,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龍威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胸口,讓魂力運轉都有些滯澀。沈雁肋間的傷疤又開始隱隱傳來那絲熟悉的灼熱感,但這次,似乎帶著一種奇特的共鳴?

“快到了!”墨軒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和緊張,“龍威源頭的方向,和星輝龍晶的微弱感應開始重合了!”

小心翼翼地繞過幾處險要的河灣,前方的空間豁然開朗!他們終于走出了狹窄的通道,來到一個巨大無比的地下穹頂空間!

這個空間比入口大廳還要宏偉數倍!穹頂高達百丈,上面鑲嵌著無數巨大的、如同真正星辰般的發光晶體,散發出璀璨奪目的銀色、藍色和紫色的光芒,將整個空間照耀得如同白晝!穹頂之下,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水正是那散發著致命光芒的星輝之水!湖中心,有一座由純凈的白色玉石構成的島嶼。

而真正讓兩人瞬間屏住呼吸,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的,是島嶼邊緣!

兩條巨大的龍影!

它們盤踞在島上,身軀沉入星輝之湖中,

它們的體型龐大,體長目測超過十米!通體覆蓋著如同深邃夜空般的黑色鱗甲,但鱗甲之上,卻布滿了流動的、如同星河般的銀色光斑和紋路!巨大的龍翼收攏在身側,邊緣流轉著星辰的光澤。修長有力的脖頸低垂,猙獰的頭顱枕在玉石地面上,緊閉的雙眼覆蓋著厚厚的、閃爍著星輝的眼瞼。粗壯的尾巴沒入星輝湖水之中,偶爾能看到尾尖在銀色的水面下微微擺動,攪動起一片星芒。

它們沉睡的姿態如同凝固的雕塑,但那彌漫在整個穹頂空間、如同實質般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以及它們身軀上自然散逸出的、讓空間都微微扭曲的星辰能量,都在無聲地宣告著——這是兩位沉睡的君王!七萬年以上的頂級魂獸——星辰龍!

墨軒的探測魂導器早已被自動激發的能量場燒毀了內部水晶,徹底報廢。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聲音干澀得如同砂紙摩擦:“七…七萬年…星辰龍…還是兩頭!”他感覺自己在這威壓下連呼吸都困難。

沈雁也好不到哪去,他死死咬著牙,肋間的灼熱感前所未有地劇烈,仿佛有火焰在骨頭里燃燒,與那星辰龍的威壓激烈地對抗著,讓他幾乎要忍不住悶哼出聲。他左手緊緊扣著臂鎧上的玉陽守護之盾,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這盾牌能擋住萬年魂獸的攻擊,但在這沉睡的七萬年巨獸面前,簡直如同紙糊!

兩人的目光艱難地從那兩尊沉睡的恐怖巨影上移開,投向了湖心玉石島嶼的中心。

在那里,穹頂投下的最璀璨的星辰光柱下,懸浮著一塊拳頭大小、通體渾圓的晶體!

它呈現出最純凈、最深邃的夜空藍色,晶體內部仿佛封印著一整條流動的星河!無數細碎的、如同鉆石星辰般的光點在其中緩緩旋轉、生滅,散發出一種浩瀚、古老、純粹到極致的星辰龍氣!它所處位置的周圍,空間都呈現出微微的扭曲和波動,形成一個無形的能量場域。

星輝龍晶!

目標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然而,它與兩位沉睡的七萬年守護者之間,只隔著一片致命的星輝之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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