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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星門落成之后的第 0 日與第 1 000 000 日

【閱讀須知】:下文每一條記錄都獨立成篇,卻共用同一個編號:∞。

你可以從任意一條開始,也可以從任意一條結(jié)束。它們同時發(fā)生,且永不終止。

0.000

星門落成的瞬間,羅盤在空地上打了個噴嚏。鼻腔里噴出一粒 5 mm藍色晶體——正是林鯨簽收的那粒。

晶體落地,滾進裂縫,裂縫里長出第一根會發(fā)摩斯電碼的草:“·–··/–·–·”

譯碼:LO OP 1.001

舊港博物館夜班保安聽見展柜里的潛水表“嘀嗒”一聲,表針從 00:07:11跳到 00:07:12。

他低頭看表,再抬頭時,展柜空了——表、晶體、YX-15存儲卡、林鯨的簽名全部消失。

只剩一張便簽:“我去把 7次靠港改成 8次。”

2.718

數(shù)學(xué)家把星門裂縫命名為 e,因為它每天都在以自身為底數(shù)指數(shù)增長。

第 30天,裂縫吞掉整座舊港;

第 31天,裂縫吐出一片全新的海,顏色#001E3C,官方色卡命名為“遠星藍”。

3.1415926

天文臺捕捉到一串圓周率長度的中微子脈沖,來源:星門中心。脈沖結(jié)束,π的最后一位被改寫為 0。

宇宙因此少了 0.0000001%的曲率,于是所有曾迷路的飛船,在同一秒內(nèi)對準了舊港。

4.004

林鯨在星門另一側(cè)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比鄰星 b的晨昏線。

手里握著那枚潛水表,表面停格 00:07:11。

表背刻著一行新字:“第 8次靠港完成,請簽收第 9次。”

她抬頭,看見阿舟背著龍骨站在光柱里,對她笑:“我遲到了 15年,但宇宙把 15年折成了 0.17光年,剛好夠我們再來一次。”

5.555

循環(huán) 555次后,羅盤終于學(xué)會說話。

它只說一句:“下一次夏至,我會在燈塔裂縫里埋一顆新的星星,名字就叫‘下一次’。”

6.66

星門第 666次啟動,沒有飛船,也沒有光帆。只是一陣風(fēng)穿過裂縫,風(fēng)里有鹽味、柴油味、還有阿舟口袋里的劣質(zhì)伏特加。

風(fēng)在舊港上空盤旋,拼成一行人能聞到的摩爾斯:“·–/–·/·–·/·–/–··”

譯碼:R U N A W A Y

7.777

第 777次夏至,舊港停電 7小時 7分 7秒。黑暗中,所有鐘表同時倒轉(zhuǎn),停在 00:00:00。

隨后,表盤像書頁一樣翻開,每一頁都是一段新的航程:00:00:01——阿舟第一次學(xué)帆船

00:00:02——林鯨第一次學(xué)守夜

00:00:03——羅盤第一次學(xué)搖尾巴

……

00:07:11——龍骨第一次亮起藍光

00:07:12——一切重新開始

8.888

第 888次靠港,沒有人類,也沒有狗。只有那粒 5 mm藍色晶體自己滾回星門。

它把自己磨成粉,粉在裂縫里長成一片會發(fā)摩斯的藍雪。

第 999次夏至,星門不再發(fā)光。裂縫愈合,舊港恢復(fù) 2025年的樣子:霧、柴油、漁網(wǎng)、劣質(zhì)伏特加。

唯一的異常是——燈塔基座上多了一塊極小的銘牌,肉眼無法看見,只能用 0.17°的視角才能讀到:“第 0號星門已關(guān)閉。所有未完成的回家,都在此刻完成。所有已完成的離開,都在此刻開始。”

10.000

第 1 000 000次夏至,宇宙膨脹到極限,開始收縮,比鄰星與太陽相撞。

時間回到 2025年 7月 20日。凌晨四點,舊港的霧像一條不肯上岸的魚。

阿舟把最后一箱貨搬上“信天翁號”,船身發(fā)出沉悶的嘆息。羅盤在岸邊搖尾巴,尾巴的影子落在地面——像一條指向未來的航線,也像一條指向過去的歸途。

【∞次靠港,∞次簽收】

【∞次把父親借給宇宙】

【∞次把宇宙還給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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