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代價
- 這一世我成了破產大佬
- 愛哭的草芭
- 2083字
- 2025-07-20 17:06:44
冰冷的日光燈管將病房映照得一片慘白,消毒水的氣味頑固地鉆進鼻腔。林薇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連接著各種儀器,細微的滴滴聲是這死寂空間里唯一的節奏。
我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身體深處那被抽走十年壽命的虛弱感如跗骨之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疲憊。視線落在妹妹蒼白的臉上,那緊閉的眼睫,微弱的呼吸,都像針一樣刺著我的心。五千萬換來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排斥反應控制住了,感染也消退了,只等她從深度麻醉中蘇醒。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周主任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慶幸與復雜情緒的表情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幾位神情嚴肅、穿著黑色西裝、胸前別著銀色徽章的人。
“林先生,”周主任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謹慎,“打擾了。這幾位是經偵總隊的同志,他們…有些情況需要向您核實。”
我的心猛地一沉,但臉上卻維持著一種因疲憊和擔憂而顯得麻木的平靜。我緩緩站起身,微微頷首。
為首的一位面容剛毅的警官出示了證件:“林先生,您好。我們正在調查宋哲涉嫌職務侵占、挪用巨額資金以及非法轉移資產的案件。有證據表明,他利用其在‘宏遠資本’(宋哲的公司)的職務便利,在極短時間內,通過偽造簽名、虛設項目等方式,將公司賬面上超過十億的流動資金,秘密轉移到了多個離岸賬戶,其中最大的一筆,最終流入了瑞士聯合銀行的一個匿名賬戶。”
警官銳利的目光直視著我:“根據我們掌握的資金流向和通話記錄顯示,就在昨天,也就是他向您個人賬戶轉賬三千萬‘借款’之后不久,他就開始瘋狂操作轉移資產。并且,在轉移完成后不到兩小時,他就試圖使用假護照在機場貴賓廳登機,目的地是蘇黎世。我們的人在他即將登機時將其攔截。”
十億!瑞士!假護照!這幾個關鍵詞像重錘砸下,印證了宋哲的瘋狂與貪婪。他不僅想吞掉我那三千萬,更是早就計劃好了更大的退路,要掏空整個宏遠資本,遠走高飛!
“我們注意到,”警官的語氣帶著一絲探究,“就在宋哲進行非法轉移操作的同時,他個人賬戶里的三千萬資金,以一種…我們目前無法完全解釋的方式,‘恰好’轉入了您的賬戶。這筆交易在銀行系統里記錄清晰,顯示為‘借款’。我們想了解,您是否事先知情?或者,是否與宋哲達成了某種…協議?”
病房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周主任緊張地看著我。儀器的滴滴聲似乎也變大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那股源自骨髓的疲憊感更重了。我緩緩開口,聲音沙啞而平靜,帶著一種劫后余生者的無力感:
“警官同志,對于宋哲公司的事情,我一無所知。至于那三千萬…”我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自嘲,“如您所知,我昨天…差點就跳下去了。為了救我妹妹,我走投無路,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樣,向宋哲借錢。他答應借我三千萬,條件是年息36%,用我東郊一個不值錢的破倉庫做抵押。他當時說會立刻讓法務發電子合同給我簽,讓我等錢救命。我確實收到了轉賬,但…自始至終,我根本沒有收到、也從未簽署過任何電子合同。”
我攤開手,語氣里充滿了荒誕感:“我當時只以為是銀行系統延遲,或者他那邊操作失誤。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妹妹身上,這筆錢到賬后,我立刻支付了醫院的費用,之后就一直守在這里。宋哲后來確實給我打過電話,歇斯底里地質問我錢怎么沒了,說我用了妖術…但我只當他是反悔了,在找借口賴賬,甚至故意刺激我這個‘破產佬’。”
我的目光轉向病床上依然沉睡的林薇,眼神里充滿了真實的擔憂和疲憊:“警官,我現在只關心我妹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至于宋哲的錢…那筆三千萬,如果涉及贓款,請依法處理。如果需要凍結或追繳,我全力配合。我只希望這一切…能快點結束。”
我的陳述半真半假。配合是真的,對宋哲公司陰謀的“不知情”是假的——那正是我精心引導的結果。但那份疲憊、虛弱和對妹妹的擔憂,卻是實打實的,足以騙過任何測謊儀。
警官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想從中找出任何破綻。最終,他點了點頭,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情況我們了解了。林先生,感謝您的配合。這筆三千萬的款項性質,我們還需要進一步調查核實。在案件徹底查清之前,您的賬戶可能會被暫時監控,希望您理解。關于宋哲,他涉嫌的罪名證據確鑿,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我理解,也相信法律。”我微微欠身。
經偵的人又詢問了幾個細節問題,做了記錄后,便和周主任一起離開了病房。門關上,房間再次陷入死寂。
我重新坐回椅子,后背的冷汗幾乎浸透了襯衫。剛才的平靜應對幾乎耗盡了我本就所剩無幾的精力。身體里那種被掏空的感覺更加明顯,心臟跳得有些紊亂。十年壽命的代價…比想象中更沉重。
“哥…”一聲極其微弱、帶著干澀氣音的呼喚,如同天籟,瞬間刺破了病房的沉寂。
我猛地抬頭,心臟幾乎停跳!
病床上,林薇長長的睫毛顫抖著,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縫隙。那雙曾經明亮、如今卻帶著大病初愈的迷茫和虛弱的大眼睛,正努力地聚焦,最終,落在了我的臉上。
“小薇!”巨大的狂喜瞬間淹沒了所有的疲憊和算計!我幾乎是撲到床邊,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指,聲音哽咽,帶著不敢置信的狂喜,“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感覺怎么樣?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林薇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沒什么力氣。她只是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目光緊緊鎖在我臉上,那眼神里有依賴,有安心,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