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午陽笑得愈發燦爛，眼底卻翻涌著近乎癲狂的猩紅。

他攥著白猿妖斷裂的手腕，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截毛茸茸的斷臂還在徒勞地抽搐，溫熱的妖血順著他的指縫淌下，在掌心里積成小小的血洼。

“再大聲些！”他突然發力，將白猿妖的身軀往自己這邊猛地一拽。

白猿妖本就因劇痛失了方寸，此刻被他拽得一個趔趄，龐大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前撲來。

它眼中閃過驚恐。

這個捉妖衛，單憑氣力，竟然能碾壓它！！！

“你……找死！”

白猿滿是粉黛的臉上，露出說不出的猙獰之色，剩下一只完好的巨掌下意識地拍向姜午陽胸口，想借此掙脫。

可姜午陽像是早有預料，左手閃電般探出，精準地扣住了它拍來的手腕。兩只手同時發力，竟將這頭身形比他壯碩數倍的妖物死死鉗住。

“你、你要做什么！”，白猿妖又驚又怒，尖利的指甲在姜午陽手臂上劃出數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卻見他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反而笑得更歡了。

“玩啊！”

姜午陽突然低頭，鼻尖幾乎要蹭到白猿妖毛茸茸的脖頸，深深吸了一口氣。

“你的血……比那對夫婦的甜多了。”

話音未落，他腰腹猛地發力，雙臂如鐵索般繃緊。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中，白猿妖那數百斤重的身軀竟被他生生舉過頭頂！

“嗬——嗬——”白猿妖被這股蠻力驚得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四肢徒勞地掙扎，猩紅的囍袍在空中胡亂揮舞，活像只被拎住后腿的待宰牲畜。

砰！

白猿妖龐大的身軀驟然下墜，姜午陽猛地屈膝，膝蓋如鋼鑄鐵打的錐子，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向上頂去！

骨肉相撞的悶響震得人耳膜發疼，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細密得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嚓”。

有白猿的。

亦有姜午陽的。

白猿妖的慘叫聲陡然拔高，尖利得幾乎要刺破夜空。

姜午陽膝蓋撞上白猿妖身軀的剎那，皮肉撕裂的鈍響與骨骼碎裂的脆響混在一處，像是有人在耳邊碾碎了一捧凍透的冰碴。

他褲管下的膝蓋以肉眼可見的弧度塌陷下去，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膚，混著鮮血汩汩往外冒，染紅了腳踝邊的塵土。

可他臉上的笑卻比山澗的月色還要亮，眼底那片猩紅幾乎要凝成實質。

“唔……”

他低低地哼了一聲，卻不是因為疼，反倒像是滿足的喟嘆。

白猿妖被他頂得胸腔塌陷，斷裂的肋骨像鋼針般扎進內臟，每一次喘息都帶著滾燙的血腥氣。

可此刻它忘了疼，那雙涂著青黛的眼睛瞪得滾圓，瞳孔里映出姜午陽那副膝蓋淌血卻笑得燦爛的模樣，猩紅的囍袍下的身軀竟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你、你這個瘋子……”白猿妖尖叫。

“瘋子？”姜午陽輕聲重復著這兩個字，突然嗤笑一聲，“猜猜，是誰讓本衛瘋的？”

“殺了他！”

見姜午陽緩緩靠近，白猿此刻再顧不得什么，朝周圍小妖尖叫。

嘯聲未落，同樣披著殘破袍服的數十猿妖齜著獠牙，利爪在月光下泛著寒光，如潮水般撲向姜午陽。

見狀，身后的王朝、馬漢就要上前。

“別動！”

姜午陽冰冷的聲音傳來。

“這都是本衛的‘藥’，誰也不許搶！”

話音未落，他那只沾滿妖血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成拳。

肌肉賁張間，竟能聽到血脈里奔涌的力道發出悶響。

沖在最前的猿妖只覺眼前一花，尚未看清對方動作，便被一只鐵拳狠狠砸中面門。

“噗——”

紅的白的漿液混著碎骨炸開，那猿妖的腦袋像被巨石碾過的西瓜，瞬間崩裂成一灘爛泥。

溫熱的腦漿濺在姜午陽臉上，他非但不躲，反而微微仰頭，任由那些黏膩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舌尖甚至下意識地舔了舔唇角，眼底的癲狂更盛。

“本衛，像不像你們吃人時候的模樣！”

一只猿妖剛張開血盆大口要咬他咽喉，卻突然見眼前的捉妖衛朝它一笑。

還未等它反應過來，忽覺胸口一涼，低頭便見一只血淋淋的手從自己胸腔里穿出，掌心里還攥著一顆突突跳動的、裹著筋膜的心臟。

“嗚……”它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哀鳴，眼中的兇光迅速渙散。

姜午陽捏著那顆尚在搏動的心臟，在它眼前晃了晃，突然用力一握！

“噗嗤！”

猩紅的血沫濺了那猿妖滿臉，它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激起一片塵土。

此番場景，頓時嚇得剩余猿妖臉色驚恐，躊躇不前。

姜午陽揚手將那顆爛成肉泥的心臟砸向沖來的猿妖群，單膝在血泊中挪動，斷裂的膝蓋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

靜！

極靜！

哪怕山澗惡風呼嘯，同時還夾雜著陣陣凄涼的慘叫，但王朝、馬漢二人卻依舊覺得這山谷靜的可怕。

可怕到，他們只能聽見自己喉嚨吞咽口水的聲音。

前方的姜午陽，像一尊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不閃不避，只憑一雙肉掌硬撼群妖。

百鈞大力功運轉到極致，每一拳打出都帶著破空的銳嘯，要么將猿妖的頭顱轟成碎塊，要么將其胸膛砸出一個血窟窿；每一次探爪，都精準地撕開妖物的皮肉，掏出仍在抽搐的內臟。

王朝不自覺的開口，“姜、姜兄他沒事吧？”

馬漢咽了口吐沫，“我、我們不會有事吧？”

“不會，”蘇妄妄小臉刷白，但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姜衛，只對妖，不對人！”

話音一落，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柳氏夫婦。

“你，確定？”

山澗里很快被濃重的血腥味籠罩，殘肢斷臂與破碎的袍服散落得到處都是。

那些方才還兇神惡煞的猿妖，此刻全部成了散在地上的血肉。

“你，你別過來！”

囍袍?了血，變得更加猩紅，白猿妖連滾帶爬撲向紅。

啪！

一只如鉗子般的手掌抓住了毛茸茸的腳裸。

姜午陽拖著一條殘腿，好奇問道：“轎子里有什么？比本衛還好玩？”

白猿妖驚恐地看著他，喉間嗬嗬作響。

“啊——”

山澗中，傳來了持續一炷香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