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靈？

這個問題虛淮曾問過師父。

師父說，靈是萬事萬物存在的根基。

物質由物質靈構成，生命由生靈構成。

彼此交織，成就世間萬物。

師伯卻說，靈到底是什么并不重要，這只是妖精們認識世界的方式。

將可以用御靈系能力直接操縱的稱呼為物質靈，不能直接操縱，需要其他辦法才能運用的，就稱呼為生靈。

所以，到如今妖精們認為物質靈已經被探究透徹了，而生靈的種類還充滿了謎題。

虛淮也不知道誰說得比較對。

好在，他對什么是靈有自己的看法。

就和師父說的一樣，靈是萬事萬物。

所以自己身邊的泉水是靈，呼吸的空氣是靈，身下的一草一木也是靈。

也如師伯說的一樣，靈是認識世界的方式。

所以自己通過對水屬性的靈知曉空氣中有著水的存在，知曉天上的云實際上是地上的泉水升騰形成。

并探索出了水汽與溫度，在天地之間循環的方式。

這同樣，也是自己聚靈的方式。

只見空氣中，有著一道小小的氣旋，在虛淮的身邊形成。

雖然微小，但卻堅韌。

從他身邊的池塘，一直延伸到天上。

帶著天上的水汽與高空中的寒冷氣流落下，落到近前。

化作一顆顆透明的光點，匯入虛淮的身體中。

這便是聚靈。

妖精的修煉從來都不是脫離天地的，不是靈質空間一開，天地間的靈便失去了腦子一樣朝著妖精的空間里涌。

而是與自然一體的，遵循著那構成了萬事萬物的，靈的運動規律。

所以水屬性的妖精在下雨天，江河邊，能發揮更強的實力。

而火屬性的妖精則討厭潮濕的環境。

順者，道之用也。

隨著一顆顆光點匯入虛淮的身體中。

他的氣息也在無形中凝實了幾分。

雖然并不明顯，但積跬步以致千里，這樣一天天的積累，遲早會匯聚成洪流。

很快，最后一點水汽與冷氣被虛淮吸收進靈質空間中。

圍繞在虛淮身邊的氣旋也消然消失。

是他結束了今天的聚靈。

比較聚靈講究順天地而行，所以無論時機，還是自己每天能夠凝練吸收靈的數量，都是有限制的。

每日量力而行，適當最好。

想到這里。

虛淮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卻見自己身邊的那些小生靈們，也大都閉著眼，在自己修煉的過程中，十分安靜。

那些小動物們自然是喜歡他的氣息，很通人性地保持了安靜，怕打擾虛淮。

但妖精們卻是在蹭虛淮的順風車，吸收著那些隨氣旋一起被帶來，但又與虛淮屬性不合所以沒有吸收的那部分靈。

虛淮見狀也不怪它們。

畢竟是些自己用不上的靈。

讓給這些小家伙們吸收，也無妨。

這么些年下來，自己每次聚靈它們都會湊過來，也是早就習慣了。

小妖精們比不得虛淮，距離聚靈完成還早得很。

虛淮也沒有打擾它們，悄悄地便走了。

“啾。”

卻聽一個細小的聲音從旁響起。

拉住了虛淮的衣袖。

虛淮順著動靜看去，就見先前最先湊到自己身前的小狐貍，居然已經吸收完了空氣中的靈，醒了過來。

見自己要走，便咬住了自己的衣袖。

見此，虛淮將袖子從小家伙的嘴里撤回來，說道。

“好了，我每天都會來的。”

說著，摸了摸小狐貍的耳朵。

卻不想小家伙躲了過去。

“嗷嗷”地叫道，言語中是一點點的不信任，和緊張。

虛淮聽懂了那話里的意思，是在說自己前些日子才消失了一次。

聞聽此言，虛淮也不知道該怎么給小狐貍解釋。

想了想，也只能說道。

“放心吧，至少這段時間我不會再消失了。”

畢竟師伯和師父暫時應該不會讓自己下山了，自己也沒有下山的打算。

聽到這話，小狐貍雖然還是有些不信，但在虛淮的寬慰下，也不再纏著不放。

只是在背后嗷嗷地叫著，看著虛淮走遠了。

身后的聲音漸漸減小。

虛劃也從小路重新回到了山道上。

天色已過了大半。

他便沿著山道重新往觀中走去，心中已經在期待今天師伯會做什么吃的了。

其實仔細想想，觀里的眾人，沒一個是必須要吃飯的。

只是師伯認為吃飯乃是生命中一大樂事，所以每天都為大家準備了飯菜。

對于這一點，虛淮很贊同。

想著，他已經接近了山門。

遙遙地，已經能瞧見青霞洞前的華表。

以及從觀中飄飛而出的香火氣。

卻沒有聞到往日里，已經充斥了整個明真觀的，飯菜的香味。

心中正疑惑，就見到那位前些天才住到觀中的寒玉姑娘，從觀里走了出來。

正就要順著山道往下，似乎是要去山中尋自己。

她抬頭，見到虛淮從山下而來，臉上露出喜色。

連忙過來。

見此，虛淮問道。

“寒玉姑娘怎么這般急急忙忙的，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卻見寒玉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她的神情激動，頗有一種愿望成真的快活感。

似乎是覺得自己怎么形容都不恰當，寒玉最后放棄了和虛淮說觀中發生了何事，將手甩了甩。

說道。

“哎呀，你快回去，回去就知道了。”

虛淮疑惑，不解對方怎么是這樣子。

明明之前看著挺清冷的一個女孩子，怎么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但他知道，這種情況肯定也不是壞事，于是就跟著寒玉朝觀中走去。

見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后殿中傳來。

“師父，為什么洞明仙人這后院不像別人那樣用幾個偏殿圍起來，只修個孤零零的小房子？”

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言語中滿是對道觀規劃的疑惑。

卻聽一個青年的聲音答道。

“這叫小蓬萊，是清修，閉關的地方，自然得單獨一間，這樣才安靜。”

說罷，似乎是聽到外面的動靜，青年的話鋒一轉，說道。

“主人家來了。”

虛淮正覺得這兩個聲音有些熟悉。

就見兩個身影，隨著話音落下，從殿后走了出來。

一個藍發藍衣的青年，一個清秀可愛的少女。

少女還遙遙地就看到了自己，打招呼。

“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