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場上的鬧劇，以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收場了。

王天昊，那個曾經在三中橫著走的大少爺，真的跪了，真的磕頭了，真的像條狗一樣，祈求著陳凡的原諒。

而陳凡，那個曾經被所有人當成廢物的F級，卻像個寬宏大量的勝利者，拍著王天昊的肩膀，說著“同學之間，和氣生財”的屁話。

這畫面，太過魔幻，以至于課間操結束后很久，整個校園論壇都還處于一種爆炸性的刷屏狀態。

“臥槽！世紀名畫！王天昊下跪圖，高清無碼，想要的私我！”

“樓上的，我已經存了，準備做成表情包，標題就叫‘大佬，我錯了’！”

“你們說，陳凡是不是真的原諒他了？我怎么看他那個笑，心里毛毛的？”

“原諒個屁！你沒看王天昊走的時候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這梁子，結得更深了！”

“那又怎么樣？A級在陳凡面前跟紙糊的一樣，他拿頭去報復？”

議論聲鋪天蓋地，但這一切，都與陳凡無關了。

他哼著小曲，溜溜達達地回到了教室，仿佛剛才那個萬眾矚目的焦點不是他一樣。蘇婉兒美眸中帶著一絲擔憂，湊了過來，輕聲問道：“陳凡，你……你真的就這么放過他了？王天昊這個人，睚眥必報，我怕他……”

陳凡扭頭看著她，那張清秀的臉上滿是關切。他心里莫名地暖了一下，嘴上卻咧開一個賤兮兮的笑容：“放過？蘇大校花，你這就說錯了。我這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再說了，”他壓低了聲音，湊到蘇婉兒耳邊，“你看過貓抓到老鼠之后，會馬上吃掉嗎？”

蘇婉兒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臉頰微微一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陳凡嘿嘿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殺人，要誅心。

對于王天昊這種驕傲到骨子里的人來說，讓他活著，看著自己一點點失去所有，在恐懼和絕望中掙扎，可比一巴掌拍死他有意思多了。

陳凡閉上眼睛，心念微動。

一個全新的，前所未有的感知視角，在他的腦海中展開。

那個視角，正跟隨著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走出了校門，上了一輛豪華的懸浮車。

正是王天昊。

這就是【神級塵埃】的妙用。

那粒由他SSS級異能凝聚的，比病毒還小億萬倍的特殊塵埃，已經牢牢地附著在了王天昊的衣服纖維上。它不僅肉眼不可見，任何A級以下的能量掃描都無法探測到它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它就像一個完美的竊聽器和定位器。只要陳凡想，王天昊周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聲音、畫面，都能實時傳遞到他的感知中。

“這玩意兒，可比什么攝像頭好用多了。”陳凡心里美滋滋地想，“簡直是定制版隨身直播間，觀眾就我一個。”

此刻，在他的“直播間”里，王天昊正癱坐在懸浮車的后座上，渾身發抖，雙眼布滿血絲，臉上滿是屈辱和怨毒。

“啊啊啊啊——！”

他突然像瘋了一樣，瘋狂地捶打著身下的真皮座椅，發出野獸般的咆哮。

“陳凡！陳凡！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懸浮車內的奢華裝飾，被他砸得一片狼藉。

開車的司機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發泄了好一陣，王天昊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他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瓶昂貴的烈酒，像喝水一樣猛灌了幾口。酒精的刺激，讓他那張因為屈辱而扭曲的臉，顯得更加猙獰。

他拿出了自己的通訊器，手指顫抖著，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撥通一個號碼。

“爸說的對，要隱忍……要捧殺……”他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掙扎。

“可我忍不住！我一秒鐘都忍不住了！”

“當著全校的面啊！他讓我跪下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王天昊的理智，在無盡的羞辱和新仇舊恨的沖擊下，正在一點點崩塌。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復仇！不惜一切代價的復仇！

他不想等了，一天都不想等！

他父親王振華的那些商業手段，太慢了！也太軟了！對付陳凡那種怪物，根本沒用！

必須用更直接，更血腥，更殘忍的手段！

讓他死！讓他痛苦地死！

終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眼神中的猶豫被一抹瘋狂所取代。他劃開通訊錄，跳過了他父親王振華的名字，找到了一個被他標記為“禁忌”的號碼。

這個號碼，是他有一次在父親的書房里，無意中偷聽到的。他知道，這個號碼背后，代表著一股游離于法律和秩序之外的，真正黑暗、血腥的力量！

父親警告過他，永遠不要去碰觸這股力量。

但現在，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陳凡在“直播間”里，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哦？這是要搖人了？讓我看看，你能搖來什么貨色。”

王天昊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按下了撥通鍵。

通訊器響了幾聲后，被接通了。

對面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只有一片死寂，仿佛那頭連接著深淵。

王天昊咽了口唾沫，聲音因為緊張和激動而變得有些尖銳：“喂？是……是‘深淵’嗎？”

“我……我是王振華的兒子，王天昊。”

“我有一筆生意，想和你們談。”

“我要一個人死！”

“一個叫陳凡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