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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狂瀑犀王,新的形態

死,

這個字,像一根冰冷的針,刺入北淼已經麻木的神經,

他跪在地上,身體的顫抖漸漸平息,但內心掀起的驚濤駭浪,卻遠比之前更加洶涌,

臣服,或者死,

多么簡單,又多么霸道的選擇題,

他甚至連憤怒的情緒都無法提起,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憤怒是一種奢侈品,

他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無盡的屈辱,

“你……”

北淼咬著牙,喉嚨里擠出一個干澀的音節,

他想質問,想咆哮,想說些什么來維護自己那被踩進泥土里的尊嚴,

可話到嘴邊,卻發現任何言語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說什么?

說你憑什么?

就憑對方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體內的力量倒戈,強迫自己跪下,

這個理由,足夠了,

沈念仿佛看穿了他內心那點可憐的掙扎,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他踱步上前,皮鞋的鞋尖,停在了北淼的視線前方,

“你的驕傲,一文不值,”

聲音平淡,卻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北淼的心臟上,

“它不能讓你父母死而復生,也不能讓你手刃仇敵,”

“能讓你復仇的,只有一樣東西,”

“力量,”

力量……

復仇……

這兩個詞,像兩道魔咒,瞬間擊潰了北淼最后的心理防線,

慘死的父母,那場被掩蓋為“意外”的車禍,那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肇事司機,還有那個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幕后黑手……

一幕幕,一樁樁,如同燒紅的烙鐵,在他心頭反復灼燙,

仇恨的火焰,再次熊熊燃起,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如同黑洞般的無力感,

是啊,

沒有力量,談何復仇?

沒有力量,自己連真相的邊角都觸碰不到,只能像個孤魂野鬼一樣,在無人的角落里自我折磨,

驕傲?

在血海深仇面前,驕傲算個什么東西!

北淼眼中的掙扎,漸漸被一種決絕的瘋狂所取代,

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動搖了,

看到這一幕,沈念笑了,

那笑容里,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君王般的淡漠,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嗡——

一團柔和的黑光,在他掌心憑空凝聚,

光芒之中,一個造型古樸、線條剛硬、充滿了厚重力量感的黑色儀器,緩緩浮現,

儀器的中央,鑲嵌著一顆深邃如夜空的晶石,仿佛蘊含著大地與洪流的無盡威能,

黑犀召喚器!

北淼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儀器,體內的水影石,在這一刻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望的共鳴!

就是它!

這就是……能讓他復仇的力量!

他從未想過,自己苦苦追尋,卻連一絲線索都找不到的東西,會以這樣一種神跡般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而,

下一秒,

沈念做出了一個讓北淼畢生難忘的動作,

他沒有鄭重地遞過來,

也沒有居高臨下地放在他面前,

而是……

像扔一塊無用的垃圾一樣,

隨手,一拋,

“啪嗒,”

黑犀召喚器在空中劃過一道微不足道的弧線,落在了北淼腳邊的灰塵里,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那聲音,仿佛在嘲笑著北淼之前所有的堅持與高傲,

北淼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腳邊那個沾染了灰塵的召喚器,

那是他夢寐以求的力量,

是他復仇的唯一希望,

此刻,卻被對方像丟棄一件垃圾一樣,扔在了他的腳下,

巨大的屈辱感,與即將得到力量的狂喜,兩種極端的情緒,在他心中瘋狂交織,幾乎要將他的靈魂撕裂,

沈念的聲音,再一次從頭頂傳來,平淡,卻充滿了致命的壓迫感,

“現在,你還覺得……”

“你有資格,在我面前驕傲嗎?”

“拿起它,”

“臣服于我,”

“我,賜予你復仇的力量,”

賜予,

不是給予,不是贈送,

是賜予,

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舍,

北淼緊緊地攥著雙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刺骨的疼痛讓他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

他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看向那個站在夕陽里,身影被拉得如同神魔般的男人,

他輸了,

從一開始,就輸得徹徹底底,

他慢慢地,伸出了顫抖的右手,

那只手,帶著他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以及……所有對復仇的渴望,

最終,握住了那冰冷的,卻又帶著無限希望的召喚器,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召喚器的瞬間!

轟隆——!!!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毫無征兆地從不遠處的街區傳來!

緊接著,是人群驚恐的尖叫,和建筑倒塌的巨響!

那聲音,如同信號,

檢驗成果的信號,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夾雜著鋼筋扭曲的刺耳悲鳴,從不遠處的街區猛然傳來!

緊隨其后的,是人群四散奔逃的驚恐尖叫,如同沸水潑入蟻群,瞬間攪亂了黃昏的寧靜,

跪在地上的北淼,身體猛地一震,

他豁然抬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穿過破舊的籃球場鐵絲網,死死地鎖定了那片升騰起滾滾濃煙的方向,

仇恨,

那股熟悉的氣息,

那股讓他午夜夢回,都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邪惡氣息!

沈念依舊站在那里,甚至沒有朝爆炸的方向多看一眼,

他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北淼,用鞋尖輕輕點了點地上那個沾滿灰塵的黑犀召喚器,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的仇人,送上門了,”

“去吧,”

“讓我看看,你被賜予的力量,究竟值幾分價錢,”

北淼的呼吸,瞬間變得無比粗重,

他的目光從遠處那片混亂的街區,緩緩移回腳邊的召喚器上,

屈辱,不甘,憤怒……

所有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都被那股從骨子里升騰而起的,對復仇的極致渴望,徹底壓倒!

他需要力量!

他現在就需要!

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北淼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黑犀召喚器!

那冰冷的觸感,仿佛一道電流,瞬間貫穿了他的全身!

他霍然起身,眼神中只剩下冰冷的、如同實質般的殺意!

他看著沈念,沒有說話,

但那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會證明自己的價值,

用敵人的鮮血來證明!

北淼不再遲疑,他按照腦海中憑空浮現的知識,將那古樸的召喚器,用力按向自己的腰間!

“嗡——!”

一個黑色的能量腰帶,瞬間生成,將召喚器牢牢固定,

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那個壓抑在心中十年的名字!

“黑犀鎧甲!”

“合——體——!!!”

剎那間!

一道洶涌的黑色數據流,如同奔騰的墨色江河,從召喚器中噴薄而出,瞬間將北淼的身體完全包裹!

無數黑色的數據模塊,開始按照預設的軌跡,飛速組合、拼接!

厚重的胸甲,堅實的臂鎧,充滿力量感的腿甲……

一切,都在朝著那套傳說中的,代表著大地與守護的鎧甲形態發展,

然而,

就在數據流即將閉合,鎧甲成型的最后一剎那,

站在不遠處的沈念,動了,

他只是隨意地抬起右手,食指對著那團洶涌的黑色數據流,輕輕一彈,

動作輕描淡寫,就像彈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塵,

咻——!

一星比針尖還要細微的,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的幽藍色光點,從他的指尖悄然飛出,

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動,

就那么悄無聲息地,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間沒入了那狂暴的黑色數據流之中,

做完這一切,沈念便收回了手,重新插回褲兜,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可下一秒!

異變,陡生!!!

轟——!!!

原本已經趨于穩定的黑色數據流,像是被投入了一顆超新星,猛然間瘋狂暴漲!

那團包裹著北淼的黑色光球,體積瞬間擴大了數倍!

“吼——!!!”

一聲不似人類,更像是遠古洪荒巨獸蘇醒時的憤怒咆哮,從光球的中心轟然傳出!

緊接著!

刺啦啦——!!!

無數道銀藍色的、充滿了狂暴與毀滅氣息的閃電,從黑色數據流的內部,瘋狂地撕裂而出!

它們就像億萬條狂暴的電蛇,將原本純黑色的數據流,渲染上了一層妖異而霸道的銀藍!

黑色與銀藍色,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此刻卻以一種無比詭異的方式,瘋狂地交織、融合、重組!

鎧甲的形態,在光芒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原本厚重的胸甲,被拉伸得更加寬厚,上面浮現出無數道如同深海漩渦般的銀藍色紋路,仿佛能吞噬一切!

雙肩的肩甲,不再是原本圓潤的犀牛角造型,而是向上延伸,

化作了兩根猙獰的、閃爍著藍色電光的巨型沖角,充滿了無與倫比的攻擊性!

四肢的鎧甲,也變得更加粗壯,關節處甚至延伸出了鋒利的、如同刀刃般的倒刺!

光芒,漸漸散去,

煙塵,緩緩落下,

出現在原地的,已經不再是那個傳說中的黑犀俠,

而是一尊……

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的,充滿了狂暴、毀滅與君王霸氣的……全新鎧裝魔神!

通體呈現出一種深邃的、如同黑曜石般的金屬質感,但每一寸裝甲的縫隙與邊緣,

都流淌著如同液態閃電般的銀藍色能量紋路,

頭盔的面甲,依舊保留著犀牛的輪廓,但那雙電子眼,卻不再是沉穩的綠色,而是變成了冰冷的,不帶一絲感情的,幽藍色!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一股如同江河決堤、狂瀑天降般的恐怖氣勢,便席卷了整個籃球場!

北淼,或者說,此刻的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

他看著那雙被猙獰臂鎧包裹的拳頭,感受著體內那股前所未有、洶涌澎湃、仿佛能將整個星球都徹底淹沒的恐怖力量……

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的震撼之中!

這就是……黑犀鎧甲的力量?

不!

不對!

這股力量,比他想象中,比他夢境中,要強大百倍!千倍!

這已經不是守護的力量了!

這是……毀滅的力量!是審判的力量!是君臨天下的力量!

這尊全新的鎧甲,仿佛有一個聲音,直接烙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告訴了他自己的名字,

【狂瀑犀王】!

震撼過后,狂瀑犀王緩緩抬頭,

那雙幽藍色的電子眼,穿透了重重阻礙,瞬間鎖定了遠處街道上,那個正在肆意破壞,屠戮著無辜平民的丑陋異能獸,

他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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