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石莊,濃霧彌漫,庶子們早早集合于莊園中央空地。昨日的疲憊未消,今日的壓力已至。管事站在高臺上,冷著臉宣布新一輪的勞作分配,語氣比往日更加嚴苛。
「誰敢偷懶,或者暗中搞事,直接趕出莊園,斷了口糧!」
庶子中不少新面孔低頭不語,只有葉辰目光平靜地環(huán)視全場。經(jīng)過前幾日的適應(yīng),他已逐漸將體能與心境磨煉得更加堅韌。林澤與幾名同伴緊靠葉辰身側(cè),隱隱以他為中心。
分工開始。葉辰與林澤被安排到最遠的一片石田,還有兩名新來庶子同行。一路上,大家沉默趕路。林澤悄聲說:「管事今天看我們眼神不對,小心點。」
葉辰點頭,警覺觀察四周。到石田沒多久,幾名地頭蛇模樣的老庶子圍了上來,言語挑釁,試圖驅(qū)趕新人占地利。
「這里不是你們這些新面孔該來的地兒,懂點規(guī)矩就快滾!」
林澤忍不住反駁,雙方氣氛一觸即發(fā)。葉辰?jīng)]有沖動,只上前一步,聲音平靜卻堅定:「大家都是為家族干活,不如合作分工,各取所需。誰愿意鬧事,后果自負。」
這番話不卑不亢,讓幾個地頭蛇庶子遲疑片刻,最后只冷哼兩聲,自行離去。
林澤暗松一口氣,身邊新庶子則對葉辰多了幾分敬服與信任。大家分工協(xié)作,很快將田地初步整理妥當。
午間短暫休息時,葉玄竄進石田,叼來幾顆野果放在葉辰膝前。葉辰撫摸它的腦袋,感覺到彼此間情感聯(lián)系愈發(fā)深厚。
「辰哥,還好有你,不然咱們今天可就倒大霉了。」林澤笑著說,語氣里帶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輕松。
葉辰淡然一笑,沒有多言。他心里明白,真正的難關(guān)遠不止這些。這個青石莊,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涌動。
勞作結(jié)束時,管事遠遠看了葉辰一眼,嘴角帶著冷笑。
夜幕降臨,葉辰和同伴們圍坐在簡陋廂房里,開始低聲討論今天的經(jīng)歷。林澤、葉辰與幾名庶子逐漸形成默契,友情的火苗在困苦中悄然點燃。
葉辰靜坐修煉,感覺體內(nèi)那縷靈氣更加明晰流轉(zhuǎn)。葉玄安靜依偎在主人身邊,偶爾抬頭四顧,獸瞳中閃過一道警覺的光。
窗外夜風中,遠遠傳來一聲異常的沉悶響動,像是地底深處某種力量悄然蘇醒。
次日清晨,青石莊的生活如常繼續(xù)。庶子們分頭領(lǐng)命,各自去往不同的工區(qū)。葉辰與林澤、葉玄和幾個新來庶子一起被指派去井邊挑水。井水是莊園里不可或缺的資源,通常由最辛苦的庶子輪流汲取。
一行人剛到水井邊,就看到幾個老庶子圍在井口旁竊竊私語。有人惡意瞄了葉辰一眼,故意將一桶水潑灑在地,滿臉不屑。
林澤壓低聲音:「這些人八成又想找茬。」
葉辰?jīng)]理會,只是默默領(lǐng)著同伴動手提水。哪知一個矮壯老庶子忽然伸腳一絆,身旁的新庶子差點被推進井口,臉色瞬間發(fā)白。
「新來的都得守規(guī)矩,沒人帶你們玩,少湊熱鬧。」那老庶子語氣輕蔑,語帶威脅。
葉辰見狀,迅速上前一把拉住差點摔倒的同伴,將人穩(wěn)穩(wěn)護在身后。他并未正面回擊,只冷冷望向?qū)Ψ剑骸复蠹叶际强苛獬燥垼伪刈韵鄽垰ⅲ磕銈冊谶@里混得再久,也還是庶子。」
這句話讓幾名老庶子臉色難看,卻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林澤見狀,膽子壯了不少,也主動攬下更多汲水的活兒。
接下來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完成了挑水任務(wù)。那被推的新庶子滿臉感激地看著葉辰:「謝、謝你……」
葉辰拍拍他的肩,微笑說:「在這里,大家只有互相幫忙才有出路。」
井邊的小風波悄然過去,庶子們心里卻多了幾分團結(jié)。管事遠遠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顯然對庶子間的親近不甚滿意。
午后勞作結(jié)束,葉辰回到廂房,簡單擦拭身上的泥水。他靜坐片刻,感受身體里靈氣流轉(zhuǎn),比昨日又稍有精進。葉玄蹲在他膝邊,溫順地依偎著主人。
林澤靠在門邊低聲說:「辰哥,我們這樣下去,也許真的能在這地方闖出個名堂。」
葉辰微微一笑:「只要不服,總會有機會。」
夜幕降臨時,莊園遠處又傳來幾聲低沉異響,像是地底某種未知力量正暗中覺醒。
傍晚,青石莊的勞作終于結(jié)束。庶子們陸續(xù)回到廂房,準備簡單晚飯。天色將暗,院落里卻多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那是一名身材瘦高、眼神陰冷的庶子,外號「黃三」,是管事手下最得力的心腹之一。他原本出身別處,據(jù)說在多個家族外院“混過”,狠辣精明,懂得察言觀色,常常幫管事壓制不服管教的新庶子。
黃三晃進廂房門口,嘴角帶著淡淡譏笑,冷冷掃視眾人。「新來的——誰是葉辰?」
葉辰平靜起身,沒有畏懼。「我是。」
黃三上下打量葉辰一番,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今天在井邊動靜不小,能耐不小嘛。不過,咱們青石莊的規(guī)矩,不是你們這些新臉能改的。以后識相點,少出頭,少惹麻煩,別讓管事難做。」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葉辰一眼,轉(zhuǎn)身離開時故意撞了葉玄一下。葉玄低吼一聲,黃三冷笑著回身,「管住你的畜生,別惹事!」
廂房里氣氛一時變得壓抑,林澤等人小聲議論,臉上都帶著幾分忌憚。
葉辰神色未變,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心知這種“地頭蛇”不是一時就能解決的,卻并不畏懼。
「總有一天,這些壓在頭上的人,也得嘗嘗被踩在腳下的滋味。」
夜里,葉辰在靜坐修煉時,感受到體內(nèi)靈氣更加充盈。他明白,真正的考驗和沖突,才剛剛開始。
屋外夜風微涼,黃三的陰影在院落間若隱若現(xiàn),與遠處管事低語的身影交疊。
黑夜中,一場新的權(quán)力與命運角力,正在無聲展開。
青石莊的生活比葉辰想像中更殘酷。勞作之余,黃三動作頻繁,不斷在庶子群體里散布流言,指使幾個聽話的小跟班故意制造矛盾。有時是無中生有地挑撥,有時則趁葉辰與林澤勞作時,暗地里將責任嫁禍給他們,讓管事不時找茬。
這日午后,庶子們輪流搬運肥料。林澤背著沉重的麻袋,剛要進倉庫,身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麻袋掉落地面,肥料灑了一地。黃三冷冷站在旁邊,「真沒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不快收拾干凈。」
管事見狀立刻趕來,眉頭大皺。「林澤,你想偷懶嗎?連累大家一塊罰!葉辰,你是他同伙,一起罰工!」
葉辰?jīng)]有辯解,只穩(wěn)穩(wěn)站到林澤身邊,默默開始收拾。其他庶子剛開始不敢吭聲,但見葉辰神色鎮(zhèn)定,有兩個昨天受過他幫助的新庶子也主動上前幫忙。很快,剩下的幾個庶子也加入,一群人齊心合力把倉庫收拾得干干凈凈。
黃三見眾人團結(jié),眼中閃過一絲陰沉。管事面對眾人協(xié)力,雖然不悅,卻也找不到繼續(xù)懲罰的借口,只冷哼一聲離開。
事后,林澤滿臉內(nèi)疚,「辰哥,都是我連累你了……」
葉辰拍了拍他的肩,微笑道:「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難斷。只要咱們心在一起,誰也動不了我們。」
這一役之后,庶子們對葉辰愈發(fā)信服。大家在夜晚悄悄商量未來對策,友情和集體意識開始在壓迫下凝聚成形。
夜深時分,葉辰盤膝而坐,感覺體內(nèi)靈氣運轉(zhuǎn)比以往更為順暢。葉玄警覺地伏在床腳,不時豎耳警戒,仿佛能感應(yīng)到院外有危險靠近。
此時,青石莊突然傳來管事高聲宣布:「三日后,家族將巡視青石莊,屆時會舉辦一次庶子勞作大比,優(yōu)勝者可得獎賞和外出機會!」
屋內(nèi)一片沸騰。庶子們滿眼渴望,黃三則在陰影里冷笑,「你們以為能憑這點小聰明爬出泥沼?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葉辰抬頭望向窗外的夜空,眼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真正的較量,即將開始。
三日大比將近,整個青石莊氣氛壓抑又躁動。庶子們勞作更勤,每個人都盼著這次能出頭改命,卻也知道這種機會背后隱藏著無數(shù)陷阱與爭斗。
黃三在暗中煽動幾名心腹,準備比試時給葉辰和林澤設(shè)下障礙。他偷偷接觸管事,許諾若能「幫忙清理麻煩」,自己將貢獻大半工分和所得獎勵。管事眉宇間閃過一絲陰冷,笑而不語,只讓黃三自便。
夜深時分,葉辰照例靜坐修煉。這幾日的壓力讓他反而更為冷靜,體內(nèi)靈氣運轉(zhuǎn)速度明顯提升。他隱隱感覺丹田邊緣有股溫熱氣息積聚,只差臨門一腳,似要突破。
忽然,屋外傳來一陣異響。葉玄猛地竄起,毛發(fā)炸立。葉辰神情一凜,悄聲推門。遠處黑影閃動,泥地上隱約留下一串潮濕腳印,直指莊園后山井口。
林澤也被驚醒,壓低聲音:「怎么了,辰哥?」
葉辰?jīng)]有多說,只輕聲道:「有人夜里活動,怕不只是我們庶子爭名額那么簡單。」
那夜過后,莊園多了個新來的庶子。此人名叫“沉河”,身材瘦削,眼神深不可測,總是獨來獨往,對管事特別恭敬,卻又與黃三等人保持距離。葉辰偶爾觀察到他夜里悄然出沒于偏僻地帶,行蹤詭異。
有庶子小聲道:「聽說這沉河以前不是咱們家族本地人,好像還和外地勢力有牽扯。」
葉辰將這些細節(jié)悄悄記在心里,不動聲色。他明白,青石莊里表面風平浪靜,其實已經(jīng)有無數(shù)暗線交錯。
入夜,地底深處偶爾傳來陣陣悶響,地面隱約顫動,甚至有人說在莊園后山井口看見微光閃爍。
葉辰在寂靜夜里閉目修煉,靈氣在丹田中流轉(zhuǎn)出前所未有的清明感。遠處傳來不知名鳥獸的低鳴,預(yù)示著一場新的動蕩與機緣即將降臨。
天光未亮,廂房外便有人影晃動。管事低聲與沈河交談,黃三則站在黑暗中,目光冰冷。
青石莊,終于在這一夜真正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