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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破局第一課:戴家的陰影與教師的槍(上)

史萊克外院,靠近海神湖的一處僻靜林間空地。夕陽的余暉穿過茂密的樹冠,在地上投下細碎的金斑。霍云舟負手而立,墨綠色的內院校服在微風中紋絲不動,如同一桿插在地上的標槍。他面前,霍雨浩垂手站著,洗得發白的校服下擺沾著幾片草葉,清秀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和全神貫注。

“雨浩,”霍云舟的聲音打破了林間的寂靜,低沉而清晰,“告訴我,你對戴家,了解多少?”

霍雨浩身體微微一繃,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深藍色的眼眸里瞬間燃起壓抑的仇恨火焰。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用冷靜的語氣回答:

“戴家…是星羅帝國的白虎公爵府,世襲罔替。戴浩是現任家主,手握重兵,坐鎮明斗山脈。家族底蘊深厚,據說…有好幾位封號斗羅坐鎮?!彼穆曇魩е灰撞煊X的顫抖,那是刻入骨髓的恐懼與恨意交織的結果。

霍云舟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霍雨浩說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如同冰冷的溪水流過石縫:“還有呢?”

霍雨浩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頭:“還…還有?”在他的認知里,戴家就是那座壓在他和母親頭頂、冰冷無情、無法撼動的巨山。巨山內部的結構、脈絡、弱點?他從未想過,也不敢去想。他只知道恨,只知道那座山叫戴家,里面有戴浩,有朱夫人,有那些惡奴。

“沒了?”霍云舟的目光落在霍雨浩茫然的臉上,深邃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失望,隨即化為更加沉凝的冰寒。“雨浩,今天,舅舅教你第一課?!?

他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壓力讓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幾分?;粲旰葡乱庾R地挺直了脊背。

“想要消滅一個比你強大十倍、百倍、千倍的敵人,無論是家族,還是宗門,”霍云舟的聲音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霍雨浩的心上,“第一件事,不是盲目地沖上去揮拳,而是——”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刀,直刺霍雨浩的眼底:

“徹底地了解它!了解它的過去,它的現在,它的每一根枝蔓,它的每一處關節!了解它因何而強大,又因何而存在破綻!只有當你比敵人自己更了解它時,你才可能找到將它連根拔起的縫隙!”

霍雨浩渾身一震!如同醍醐灌頂!舅舅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他心中被仇恨和恐懼籠罩的迷霧!是啊,他只知道恨戴家,卻從未真正去了解過這個龐然大物!它為何能屹立數萬年不倒?它內部是怎樣的結構?它有哪些盟友?又有哪些潛在的敵人?

霍云舟不再言語,手在腰間儲物魂導器上一抹,一個厚實的、封皮是暗沉獸皮的筆記本憑空出現。他將筆記本和一支削尖的炭筆遞給霍雨浩。

“我說,你記?!被粼浦鄣穆曇艋謴土似饺盏牡统粒瑓s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令性。

霍雨浩連忙接過,翻開筆記本,粗糙的紙張散發著墨水和皮革混合的氣息。他握緊了炭筆,手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白,眼神卻異常專注。

“戴家,”霍云舟的聲音在寂靜的林間緩緩流淌,如同在揭開一幅塵封萬年的血腥畫卷,“并非生來就是星羅帝國的公爵?!?

霍雨浩的筆尖一頓,愕然抬頭:“不是公爵?那…”

“在幾萬年前,”霍云舟沒有看他,目光投向遠處被夕陽染成金色的海神湖面,仿佛穿透了時空,“戴家,是星羅帝國的皇族!君臨天下,號令四方!”

“皇族?!”霍雨浩失聲驚呼,手中的炭筆差點掉落,“可…可是現在的星羅皇族姓許??!戴家只是公爵…”巨大的信息沖擊讓他腦子一片混亂。

“中間出了一點問題?!被粼浦鄣穆曇舯洌瑤е唤z嘲諷,“皇冠易主,戴家跌落神壇,變成了如今的白虎公爵府。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他們還有一樣東西,支撐著他們即便失去皇位,也依舊是星羅帝國最頂級的門閥?!?

“是什么?”霍雨浩急切地問。

“武魂融合技?!被粼浦弁鲁鏊膫€字。

“武魂融合技?”霍雨浩對這個詞并不陌生,但僅限于概念,“就是不同武魂產生共鳴,融合成新形態或技能,威力暴增的那種?”

“沒錯?!被粼浦埸c頭,開始詳細剖析,“其本質是武魂屬性互補或同源,在高度契合與強烈情感紐帶(如血脈親情、愛情)催化下,爆發出遠超個體之和的力量,極其稀有。而戴家與朱家,就是其中最穩定、最著名的傳承組合!”

霍雨浩的筆尖飛快地在紙上滑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武魂融合技:幽冥白虎

組合:戴家邪眸白虎+朱家幽冥靈貓

形態:巨型虎形能量體,攻防一體

核心:屬性互補(白虎力/剛,靈貓敏/詭),血脈同源(萬年聯姻)

效果:威力幾何級倍增,家族標志傳承

“正是憑借這近乎不敗的幽冥白虎,戴朱兩家在那個武魂殿尚未崛起的年代就緊密捆綁,互為唇齒,共掌權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被粼浦鄣穆曇魩е鴼v史的厚重感,“后來,武魂殿時代降臨,野心膨脹。戴家一代天才,戴沐白,與朱家天才朱竹清,橫空出世。他們不僅是各自家族的希望,更是史萊克學院初代七怪的核心成員!”

霍雨浩聽得心潮澎湃,史萊克七怪的傳說他早有耳聞,沒想到竟與戴家有如此深的淵源!

“戴沐白是當時的星羅帝國王子,朱竹清是朱家嫡系貴女。兩人歷經磨難,最終走到一起,情比金堅。”霍云舟的聲音沒有波瀾,卻清晰地勾勒出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當武魂殿改制為武魂帝國,妄圖吞并整個大陸時,戴沐白與朱竹清,連同史萊克七怪其他成員,成為了抵抗的中流砥柱!他們要守護的,不僅是大陸,更是他們背后的家族——戴家與朱家!”

霍云舟的目光轉回霍雨浩,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所以,雨浩,你要明白。若我們將來要動戴家,要面對的,絕不僅僅是白虎公爵府本身!”

“首先,史萊克學院不會答應!戴沐白是他們的初代七怪,是學院的榮耀與精神象征!動他的家族,等于挑戰史萊克的底線!”

“其次,朱家不會答應!幽冥白虎是他們兩家的根基,唇亡齒寒!動戴家,朱家必傾力相救!”

“這,就是兩家!”霍云舟的聲音陡然加重,“而這,還遠遠不是全部!”

霍雨浩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蒼白,筆尖在紙上留下深深的印記。兩家…史萊克和朱家…這壓力如同兩座新的巨山壓了下來!

“還沒結束?!被粼浦鄣穆曇羧缤涞蔫F錘,繼續敲打著霍雨浩的神經,“戴沐白,還有朱竹清,他們最終…都成神了?!?

“成神?!”霍雨浩手中的炭筆“啪嗒”一聲掉在筆記本上,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和茫然!神?!那是什么概念?超越凡俗,近乎永恒的存在!戴家的先祖…竟然是神?!

“不要被‘神’這個字嚇住?!被粼浦鬯坪蹩创┝怂目謶?,聲音依舊平靜,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定力量,“神界有鐵律,神明不得隨意下界干涉凡間事務。這是鐵則。但…”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極其深邃,“規則是死的,執行規則的人卻是活的??傆修k法可以鉆空子,或者…強行降臨付出代價。這一點,你心里要有數?!?

霍雨浩用力咽了口唾沫,撿起炭筆,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他在筆記本上重重寫下:

終極威懾:戴沐白(神)、朱竹清(神)

限制:神界鐵律(不得隨意下界)

風險:規則漏洞/強行降臨(代價巨大)

“再后來,”霍云舟的聲音繼續講述著戴家的興衰史,“星羅帝國經歷漫長歲月,戴家皇朝終究落幕。如今的許家皇族取代了戴家,登上帝位。但許家還算聰明,沒有把事情做絕。一方面感念戴家曾經的功勛和底蘊(尤其是那兩位成神的老祖),另一方面也忌憚戴朱兩家的聯合力量,所以保留了戴家白虎公爵的世襲爵位和部分軍權,算是給足了體面。”

“朱家呢?”霍雨浩敏銳地問道。

“朱家作為戴家的萬年盟友,地位同樣超然?!被粼浦劢忉尩溃霸S家為了穩固統治,初期也曾試圖拉攏朱家,甚至讓皇族迎娶朱家的女子為妃。比如現在的星羅帝國公主許久久,她的母親就出自朱家,按輩分,許久久還得叫戴家那位朱夫人一聲姑姑!”

“星羅皇族?!”霍雨浩倒吸一口涼氣,感覺頭皮發麻,“這…這還有皇族的事?!”

“當然。”霍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所以,我們的敵人名單上,現在要加上第三家——星羅帝國許氏皇族!哪怕他們現在與戴家未必親密無間,但一旦戴家根基被動搖,威脅到帝國穩定,皇族絕不會坐視不理!”

霍雨浩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三家!史萊克、朱家、星羅皇族!這還怎么打?!

“再后來,”霍云舟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宣判,繼續著,“戴家經過休養生息,實力有所恢復,對朱家的控制也愈發嚴密。朱家逐漸斷絕了與許家皇族的聯姻,因為只有與戴家嫡系結合,才能穩定地誕生能施展幽冥白虎的后代!武魂融合技,才是他們兩家的核心紐帶和力量源泉!”

“到了近代,戴家和朱家的策略更加明確。”霍云舟的目光銳利起來,“他們開始有計劃地將家族最優秀的子弟,源源不斷地送入史萊克學院深造!利用史萊克頂級的資源和平臺,培養家族的未來強者!但是,史萊克內院有一條鐵律:一旦加入內院,便永遠是史萊克的人,終生不得背叛學院!這條規則,讓戴朱兩家如鯁在喉,極其不爽!他們送子弟來是為了增強家族力量,可不是給史萊克做嫁衣!但面對史萊克的強勢,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無可奈何。”

霍雨浩飛快記錄:

策略:精英子弟大量輸送史萊克

矛盾點:內院規則(終生歸屬史萊克,不得背叛)→家族力量被學院綁定

現狀:戴朱兩家不滿但無奈接受

“那么,現在戴朱兩家在史萊克的勢力,究竟有多大?”霍云舟拋出了最關鍵的問題,目光如同實質般壓在霍雨浩身上,“先說戴家。戴浩的長子,戴鑰衡,早已是內院弟子,實力不俗。不過,他似乎沒有固定的朱家伴侶,可能因為朱家這一代沒有與他契合度足夠高的女子。”

“戴鑰衡…”霍雨浩對這個名字很陌生,他在公爵府最底層,根本接觸不到這種家族核心子弟。

“戴浩的次子,戴華斌,”霍云舟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殺意,“今年新生。他身邊,有一個形影不離的朱家女子,名叫朱露。他們二人,必定能施展幽冥白虎!”

“戴華斌!朱露!”霍雨浩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這個名字瞬間點燃了他所有的屈辱和仇恨!在公爵府那暗無天日的歲月里,戴華斌就是壓在他頭頂最直接的惡魔!肆意欺凌,動輒打罵,連帶著他母親霍云兒也受盡屈辱!那張傲慢殘忍的臉,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舅舅!戴華斌他…”霍雨浩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

“我知道。”霍云舟打斷了他,聲音冰冷而平靜,卻蘊含著無邊的寒意,“新生考核,就是你們的戰場。戴華斌,交給你。”

霍雨浩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用力點頭:“是!”

“至于戴鑰衡,”霍云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是我的?!?

無形的殺氣在林間彌漫開來,連夕陽都仿佛黯淡了幾分。

“而整個戴朱兩家在史萊克的力量…”霍云舟給出了一個讓霍雨浩頭皮發炸的數字,“根據我掌握的情報,目前在內院修行的戴朱兩家精英弟子,總數高達一百八十人!其中不乏魂圣、魂斗羅級別的強者!而今年新入學的新生中,來自戴朱兩家及其附屬勢力的子弟,也超過了一百二十人!他們盤根錯節,互相呼應,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籠罩在史萊克的上空!”

霍雨浩的筆尖停在紙上,墨跡暈開。一百八十內院精英!一百二十新生!再加上背后的史萊克、朱家、星羅皇族…這簡直是令人絕望的力量對比!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巨大的壓力如同實質般擠壓著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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