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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火工頭陀

巨鯨幫、海沙派等諸多幫會原想此番投降,縱然不死,也逃不過一場折磨羞辱,驟見光明頂上丐幫群丐和明教教眾立于一處,丐幫四老同張君寶、楊逍等明教高層談笑風生,不由愕然。

等俞蓮舟、殷梨亭先后露面,認得他們的更感茫然無措。

張君寶令五行旗撤了看押,與眾幫會說了齊心協力抗元之事,遂便下令歸還兵器,讓他們下山。

光明頂甫遭大戰,百廢待興,猝然間這許多人吃飯睡覺倒不易招待。

諸幫派得能活命,已是意外之喜,哪理會招待與否這些末節,想到己方先前已然投降,明教這一位新教主又仗義相釋,有的幫會首腦便拜倒下去,歸納投靠。

其余幫主、掌門、總舵主之流一見之下恍然大悟:“明教何以不殺我等,反而釋放?我當真嚇昏了頭,于此事竟落人后。”紛紛率眾表示忠心。

張君寶一齊回禮,心下歡喜,想道:“這些幫派雖不及丐幫聲威之眾,卻散及天下各地,日后與元廷交戰,有他們在后方滋擾元軍輜重,或是刺探、傳遞情報,助益非小。”

各幫派興高采烈的下山回家,丐幫和俞蓮舟、殷梨亭說了六大門派音訊全無之事,就也告退。

俞蓮舟找上張君寶,說明需得下山打聽消息。張君寶早在思慮此節,道:“先前殷六俠給少林僧人圍攻,我便覺很有蹊蹺,只當時不便用強留下那幾個和尚。”

“你們回去后若沒頭緒,或可上少室山一行,試試那空無和尚的底細。”

俞蓮舟亦考慮到此處,點頭答應。

張君寶又道:“丐幫長老說或是朝廷所為,亦有道理。”

“但想朝廷能耐再大,總不能諸多高手一個也不能幸免,我想定是用了無色無味,人所難辨的毒藥,或是毒霧、或是毒粉。一路上打尖住店,人來人往,需得加倍謹慎。”

俞蓮舟悉數答應,心道:“他年紀輕輕,思慮如此周全,確有統率一教之才,不愧為……”望著張君寶的面龐,打定主意回山后旁敲側擊,和師尊提提此事。

張君寶最后說道:“請你回去后捎個消息來,一則以示平安,二則教我也知道此事內詳。”

“我稍后將總壇事務安排一番,收到信件,便也下山探訪。”

俞蓮舟一點頭:“好。”由張君寶領著,去尋天地風雷四門的人借了幾只信鴿,隨即叫上殷梨亭,攜張無忌下山而去。

送別三人,張君寶回總壇吩咐楊逍、殷天正分別處置光明頂修繕重建,各部休養生息的事情。

令彭瑩玉由五行旗、天鷹旗、天地風雷四門選出的謀略人才之中再行挑選,組建參謀堂。

再讓韋一笑從各部選取輕功高手,建設刺探情報的靈飛堂,而后便一頭扎進武功鉆研之中。

這段時日和各派交手,悟得兩儀道理,又收獲九陽神功,所得著實不小,卻未有空研習苦練,想六大派如許高人都受暗算,影蹤不見,對頭智謀超人之外,武功也必極高。

是以不再耽擱,專心習武,每日只傍晚時分楊逍、殷天正、韋一笑、彭瑩玉等人來稟報所擔事務進度如何,一日三餐小昭侍奉,此外再不與任何人往來交流。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專心做事之際時間總是飛快,不知不覺已近兩月光陰。

這一日,張君寶用過早餐,拿過案頭一本道德經,細細研讀,想從中得些靈感,使這半月來所設想之“兩儀拳法”拳理圓滿,門外楊逍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教主,武當弟子來訪。”

張君寶眼中精光一射,起身開門,道:“走。”

楊逍日前拜見,張君寶潛心體悟道經真意,鋒芒不顯,威勢潛藏。今日驟聞俞蓮舟遣人來信,精神大振,便松了靜功之意。

楊逍一見之下,不由微愣,但覺兩月之間教主功力似乎頗有精進,較往日大有變化。

二人來到大廳,三個身著粗布衣袍的青年人早在等候,一齊拜見道:“見過張教主。”

張君寶回以半禮,道:“俞二俠怎么派了三人送信?”言外之意是疑惑送信之事隱蔽為上,人數愈少愈好,俞蓮舟怎卻一遣三人。

正中一人面有悲憤,說道:“家師恐奸人途中設下截擊,信鴿和在下以及三位師弟分四批下山。還有一位師弟與信鴿一同下山前來貴教,在下卻沒見著。”

張君寶一怔明白,那道人和信鴿定是都給暗算六大派之人途中截殺。再看三人灰頭土臉,模樣狼狽,顯是費盡辛苦,一路改頭換面,隱蔽行跡,方能到得光明頂上。心中又是悲痛,又是敬佩,抱拳道:“請教道長尊號。”

那人道:“不敢,在下清虛子。”伸手從頭上取下束發麻繩,將繩搓開,露出里面一張小簡呈給張君寶。

另兩人或自頸后,或由足底,也各拿出一個小簡。

張君寶分別道謝接過,展開一看,有兩人簡中內容相同,與第三人小簡合在一處卻是一完整訊息。

張君寶恍然:“俞二俠擔心書簡被截,特一分為二,交由不同弟子攜帶,只消不是哪兩個恰好可合在一處的簡信被一塊兒截獲,對頭就不能明白他所傳消息的全貌。”

見那獨自一份的小簡是訊息中下半段,明白上半段多半已落入敵手,當下沉著看信。

信中所說也無異事,不過是六大派確實未曾回山。

最令張君寶奇怪的是少林寺中居然并無空無其人,空聞方丈召集闔寺弟子讓殷梨亭、張無忌指認,非但不見空無,其余幫兇四僧也都不見。

俞蓮舟信中言道,空聞禪師少林方丈之身想來不至撒謊,且少林寺往光明頂去的大隊僧眾亦未回還,多半也遭毒手,推測襲擊殷梨亭之僧正是暗算各派的那一黑手中人。

又說其師張三豐推測,這幾個僧人蓋是西域少林門下,更甚至是那少林叛徒火工頭陀之后代傳人。

信中卻未說明西域少林、火工頭陀諸人是何來歷。

張君寶當年給少林寺追捕,恩師覺遠帶他與郭襄奔逃下山,后來便曾說起這段往事秘辛。

張君寶一看“火工頭陀”幾字,立時想起舊事,握住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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