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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爐渣鍍冰甲

寒淵底層死水凝滯如墨。司徒玄的軀殼深陷在冰冷粘稠的淤泥里,如同被遺忘在萬載冰窟深處的一塊廢鐵。每一次極其微弱的、近乎不存在的脈搏搏動,都牽動著后背那截裸露在污濁冰水中的鐵脊殘根,發(fā)出極其細微、如同銹蝕齒輪在凍油里艱難轉(zhuǎn)動的“嘎吱”聲。

吞噬了腐髓膠傀王的精粹腐煞后,鐵脊表面的“爐渣鎧甲”已徹底凝固。不再是臨時凝結(jié)的痂殼,而是化為一層厚重、粗糙、布滿蜂窩狀氣孔的灰黑色金屬鍍層,如同劣質(zhì)鑄鐵被投入酸液反復蝕刻后的殘骸。鎧甲表面流淌著一層油膩的墨綠色幽光,散發(fā)出混合了淤泥沉滯、腐尸惡毒與金屬冰冷的“爐渣”氣息。脊骨末端那點內(nèi)蘊的灰白鋒芒徹底隱去,仿佛被這層污穢的鎧甲徹底封死。

洼地邊緣的淤泥無聲翻涌。那些曾被“爐渣”氣息震懾的寒髓線蚺并未再現(xiàn),取而代之的,是幾簇從幽暗礁石縫隙中悄然“生長”出來的東西。

冰髓晶簇。

它們并非活物,更像是寒淵萬年冰煞淤積后自然凝結(jié)的“礦物”。形態(tài)如同扭曲的冰珊瑚,通體覆蓋著半透明的灰白色冰晶,內(nèi)部流淌著粘稠的、散發(fā)著濃郁寒煞死氣的幽藍漿液。晶簇尖端銳利如針,不斷向四周彌散著肉眼可見的淡藍色寒毒煙瘴。這些煙瘴如同擁有生命般,緩緩飄向洼地中心,目標正是司徒玄背后那截散發(fā)著“爐渣”煞氣的鐵脊——在它們簡單的“感知”中,這截異化的“金屬”如同磁石,吸引著它們本能地靠近、侵蝕、同化。

嗤…嗤…

細微的、如同強酸滴落石灰的腐蝕聲接連響起。

淡藍寒毒煙瘴觸及鐵脊“爐渣鎧甲”的瞬間,鎧甲表面那層油膩的墨綠幽光驟然亮起!如同燒熱的鐵板潑上了冰水!煙瘴與幽光激烈對沖!鎧甲表面蜂窩狀的氣孔中騰起細密的灰黑色煙霧,散發(fā)出刺鼻的金屬銹蝕與寒毒混合的惡臭!每一次侵蝕,都讓鎧甲表層的灰黑色鍍層微微黯淡一分,仿佛被強行“剝蝕”掉一層微不足道的“銹皮”。

這侵蝕極其緩慢,卻無休無止。如同億萬只微小的冰毒蠕蟲,用口器緩慢而堅定地啃噬著鐵鑄的堤壩。

《燭照經(jīng)》封面的蜈蚣裂痕無聲蠕動。一股冰冷、貪婪、帶著強烈掠奪性的意念流如同毒蛇吐信,滲入司徒玄被冰封的意識:

【冰……髓……毒……】

【爐……渣……甲……】

【蝕……骨……磨……刀……】

【……利……息……滾……雪……球……】

洼地中心。

一簇體積最大的冰髓晶簇緩緩“游”近。它似乎比同伴更具“靈性”,灰白冰晶覆蓋的“軀干”微微弓起,頂端的數(shù)根銳利晶刺猛地亮起刺目的幽藍寒光!一股遠比飄散煙瘴更加凝練、更加霸道的冰煞毒流,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向鐵脊“爐渣鎧甲”中央一處蜂窩氣孔最密集的區(qū)域!目標直指鎧甲保護下的脊骨本體!

這一擊若中,足以蝕穿鎧甲,凍結(jié)骨髓!

但就在毒流即將觸及的剎那——

嗡!

鐵脊深處那股沉滯的煞罡猛地一縮!并非爆發(fā)抵抗,而是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覆蓋脊骨的“爐渣鎧甲”所有蜂窩氣孔瞬間閉合!鎧甲表面那層油膩的墨綠幽光向內(nèi)塌陷、凝聚!在毒流刺擊點形成一面極其微小、卻異常凝實的灰黑色“鐵銹盾”虛影!

噗!

凝練的冰煞毒流狠狠撞在“鐵銹盾”上!

如同燒紅的鐵釬捅入凍硬的瀝青!

刺耳的腐蝕聲炸響!灰黑盾影劇烈震顫!表面瞬間被蝕刻出蛛網(wǎng)般的冰藍裂痕!但盾影并未崩碎!反而在毒流的沖擊下向內(nèi)凹陷、旋轉(zhuǎn)!如同一個微型的、布滿鐵銹的旋渦磨盤!竟將侵入的冰煞毒流強行攪動、撕裂、碾磨!

嗤啦啦——!

被碾磨的毒流化作更細碎、更混亂的冰藍毒霧,四散飛濺!大部分被“鐵銹盾”強行擋開、湮滅!但仍有極其微小的一縷,順著盾影邊緣一道細微的裂縫,如同跗骨之蛆,狠狠鉆入“爐渣鎧甲”的蜂窩氣孔深處!

劇痛!如同冰針扎入骨髓!

司徒玄深陷淤泥的身體猛地一顫!

但更深處!

那縷鉆入的冰煞毒流,在觸及脊骨本體的瞬間,竟被“爐渣鎧甲”蜂窩結(jié)構(gòu)深處沉淀的、更加污穢粘稠的腐煞精元瞬間包裹、吞噬!如同強酸滴入了濃稠的廢機油!毒流的冰寒被污穢中和,其精純的寒煞本源卻被鎧甲蜂窩結(jié)構(gòu)強行“濾”出、吸收!

嗡!

“爐渣鎧甲”被毒流鉆入的那片區(qū)域,灰黑色的鍍層表面,竟極其短暫地……流轉(zhuǎn)過一絲微弱的冰藍幽光!如同劣質(zhì)的鑄鐵被投入冰水淬火后短暫顯現(xiàn)的冷硬光澤!鎧甲本身似乎……更“冷”了一點?更“硬”了一分?

《燭照經(jīng)》蜈蚣裂痕貪婪地蠕動!一股吸攝力順著鐵脊連接,狠狠攫取著鎧甲吞噬毒流后反饋的那一絲精純冰煞本源!更將鎧甲被毒流侵蝕、磨礪時產(chǎn)生的細微“損耗”與痛苦,化作冰冷的“利息”吞下!

冰髓晶簇似乎被這詭異的“防御反擊”激怒!頂端晶刺幽藍光芒暴漲!更加凝練的毒流如同連珠冰箭,瘋狂攢射!

鐵脊沉滯煞罡持續(xù)運轉(zhuǎn)!“爐渣鎧甲”表面灰黑“鐵銹盾”虛影不斷閃現(xiàn)、格擋、碾磨!每一次碰撞都帶起刺耳的腐蝕聲和飛濺的毒霧!鎧甲在毒流的反復沖擊下,表層灰黑色鍍層被一層層“剝蝕”,如同被砂紙打磨的銹鐵,露出下方更加致密、顏色更深沉、隱隱透出金屬冷光的“新層”!而每一次毒流鉆入鎧甲深處,都會被腐煞精元吞噬、過濾、吸收其寒煞本源,讓鎧甲局部區(qū)域短暫流轉(zhuǎn)冰藍幽光,整體氣息愈發(fā)沉凝、冰冷!

這是一場無聲的、緩慢的、卻異常殘酷的“淬煉”!

冰髓晶簇的寒毒是淬火劑!

“爐渣鎧甲”是被反復鍛打的鐵胚!

而《燭照經(jīng)》是貪婪的火焰與鐵匠!

司徒玄的身體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活鐵,在淤泥中無意識地抽搐。每一次毒流沖擊鎧甲,都帶來深入骨髓的劇痛和冰寒。但鎧甲在反復“淬煉”中,正以一種極其緩慢、卻不可逆轉(zhuǎn)的方式,變得更加……“致密”?更加……“冰冷”?

終于!

那簇最大的冰髓晶簇似乎耗盡了核心積蓄的寒煞毒流,頂端晶刺的光芒迅速黯淡。它灰白的冰晶“軀干”微微顫抖,似乎想要退縮。

但晚了!

“爐渣鎧甲”表層,一處剛剛承受了最猛烈毒流沖擊、鍍層被“剝蝕”得最薄、此刻卻流轉(zhuǎn)著最濃郁冰藍幽光的區(qū)域,猛地向內(nèi)一縮!沉滯煞罡驟然爆發(fā)!不再是防御的“鐵銹盾”,而是化作一股極其凝練、帶著金屬鋒銳穿刺感的灰黑色氣芒,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毒蝎尾勾,順著晶簇攻擊時留下的寒毒軌跡,悍然反刺而出!

噗嗤——!!!

氣芒精準無比地刺入冰髓晶簇核心——那團流淌著幽藍漿液的、如同心臟般搏動的晶核!

“咔嚓——!!!”

一聲清脆的、如同冰晶琉璃被鐵錘砸碎的爆響!

晶簇核心瞬間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內(nèi)部粘稠的幽藍漿液如同被扎破的水袋,瘋狂噴濺!但噴出的漿液并未四散,而是被那道灰黑氣芒如同長鯨吸水般,強行吞噬、抽吸!

吞噬!反哺!

精純的冰煞本源順著氣芒倒灌而回!狠狠注入“爐渣鎧甲”之中!鎧甲表面那層流轉(zhuǎn)的冰藍幽光瞬間大盛!如同被投入了新的燃料!灰黑色的鍍層在幽光映照下,竟隱隱透出一種……混合了金屬冷硬與玄冰幽藍的……奇異光澤?仿佛劣質(zhì)鑄鐵的表面,被強行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冰膜”?

洼地邊緣,其他幾簇冰髓晶簇如同受驚的含羞草,瞬間收縮晶刺,幽藍光芒熄滅,迅速“縮”回礁石縫隙深處,消失不見。

司徒玄依舊深陷在淤泥里,一動不動。只有背后那截鐵脊,覆蓋的“爐渣鎧甲”顏色更深沉,鍍層更致密,表面流淌著一層極其微弱的、混合了灰黑金屬與冰藍幽光的奇異冷澤。鎧甲深處,一絲屬于冰髓晶簇核心的、極度精純的寒煞本源,如同被禁錮的冰魄,緩緩沉淀。

《燭照經(jīng)》封面的蜈蚣裂痕停止了蠕動,顏色深如墨中摻血。一股混合著金屬銹蝕、冰煞劇毒與腐尸惡臭的冰冷意念流,如同凍結(jié)的瀝青,緩緩淌過:

【爐……渣……鍍……冰……】

【甲……厚……三……分……】

【債……】

【……利……疊……利……】

寒淵最底層的黑暗深處。

那股如同太古兇神般的意志似乎再次被觸動。一絲極其微弱、帶著審視與玩味的意念流悄然滑過:

【小……石頭……】

【殼……硬……了……】

【利息……】

【……吾……收……七……成……】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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