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對方的速度快如閃電，幽綠色的劍光直刺他面門，帶著刺骨的寒意。

“小心！用剛學的劍招接它！”老頭的聲音陡然拔高。

林初一幾乎是本能地側身旋步，劍尖順著對方的來勢斜挑而上，正是“照心劍”里那招“流螢繞月”。

只聽“叮”的一聲脆響，兩劍相交的瞬間，鬼影的動作竟遲滯了半分。

“它的破綻在左肩！”林初一腦中靈光一閃，方才模仿時他就覺得鬼影抬臂的角度有些別扭，此刻果然應驗。

他毫不猶豫地踏前半步，劍勢陡然轉剛，正是那招“驚雷破石”。

劍光閃過，鬼影的身影劇烈晃動起來，身上的黑氣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隱約的白色衣袂。

林初一乘勝追擊，將整套“照心劍”連貫使出，劍風裹挾著他的氣血之力，竟隱隱帶了風雷之聲。

最后一劍刺出時，鬼影突然定在原地，披散的頭發緩緩散開，露出一張平靜無波的面容——那赫然是林初一自己的臉！

“這……”林初一驚得收住劍，一時怔住。

“看來老夫沒猜錯，”老頭的聲音帶著釋然，“所謂照心，照的就是你自己。這關考的不僅是天賦，還考驗挑戰者能否直面本心，且認清自己陰暗的一面。”

話音未落，對面的“林初一”化作點點白光消散，通道盡頭的石門緩緩開啟，透出溫暖的光暈。

林初一看著手中的劍，忽然明白過來，方才那套劍法哪是什么高深絕學，不過是讓他在模仿中學會專注與接納罷了。

“愣著干啥，走了！”葫蘆里的老頭催促道。

林初一握緊劍，深吸一口氣，大步朝著石門走去。

當踏出那扇門的剎那間，迎面走來一道虛影，定睛一看，這道虛影赫然是執法長老白鶴子。

“糟糕，這白鶴子修為不淺，如果時間長了恐怕會察覺到我的存在，你自己臨場發揮！”

老頭著急忙慌的囑咐了一下便沒了聲，脖子上本來溫熱的葫蘆吊墜逐漸冰冷。

“這........”

林初一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手足無措，見虛影緩步走到身前趕忙雙手抱拳俯身行禮，心中慌亂不堪。

林初一俯身行禮的同時，腦中飛速閃過老頭那句“照心劍照的是自己”。

虛影停在他面前，白鶴子的聲音帶著慣有的威嚴響起：“你可知修道者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初一額頭滲出細汗，方才與“自己”對決的畫面突然清晰，那時他直面的是內心的陰暗與猶疑，此刻面對的又何嘗不是對權威的畏懼？他猛地抬頭，目光不再躲閃：“弟子以為，是直面本心，不違初衷。”

虛影的眼神似乎動了動，抬手虛指他手中的劍：“若有朝一日，你需以劍指同門，當如何？”

這問恰似方才鬼影刺來的劍鋒，直抵人心最深處的掙扎。

林初一握緊劍柄，想起“流螢繞月”的順勢而為，想起“驚雷破石”的果決無畏，忽然朗聲道：“劍是護道之器，不是攻伐之具。若同門有錯，當以理度之；若天理不容，弟子必然替天行道。”

話音落時，他忽然明白最后一關從不是應對白鶴子的考問，而是要在權威面前守住自己的道。

就像方才接納那道鬼影般，此刻他接納的是對“修道者”的真正理解。

虛影的輪廓漸漸變得透明，白鶴子的聲音化作溫和的贊嘆：“守心者，方得始終。”

隨著話音消散，虛影化作漫天光點融入天地。

他只覺丹田處涌起暖流，手中的劍發出一聲輕鳴，通道盡頭的天光驟然敞亮——那不是石門后的光暈，而是真正穿透云層的日光。

原來從始至終，所謂通關，不過是學會在每一次變故里，都敢做那個坦蕩蕩的自己。

隨著這一關的順利通過，只見周圍的環境逐漸虛化消失，刺目的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好不容易適應環境，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

眼前出現雄偉壯麗的宮殿。

宮殿臺階上或坐或站著十幾個人，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露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