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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背叛者的代價

恐懼聚合體被林野一句匯聚了眾人信念(哪怕只是瞬間)的“謊言”暫時重創,翻滾的黑霧如同沸騰的瀝青,痛苦地收縮、膨脹,發出無聲的尖嘯。那些構成它身體的恐懼人臉變得模糊扭曲,暫時失去了攻擊性。但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喘息。

“走!去控制臺!”蘇棠的聲音如同冰錐刺破短暫的死寂。她率先沖向那本囚禁著林溪投影的巨書。巨書下方,一個不起眼的、鑲嵌在地板上的金屬蓋板,正是通往圖書館核心控制區域的入口——這是她之前從議會內部零碎情報中得知的。

林野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和翻騰的氣血,掙扎著跟上。唐猛警惕地掩護著王玲和老李。顧夜則落在最后,指尖輕輕撫過銀戒上那道細微的裂痕,淺灰瞳孔盯著林野染血的背影,若有所思。

蘇棠利落地撬開金屬蓋板,露出下方幽深的通道和冰冷的金屬階梯。眾人魚貫而入。

通道盡頭,是一個不大的、充滿了冰冷科技感的房間。墻壁是閃爍著幽藍光芒的電路板紋路,中央矗立著一個半圓形的控制臺,上面布滿了復雜的按鈕和全息投影屏幕??諝庵袕浡粞鹾蜋C油的味道。

控制臺正中央最大的屏幕上,赫然是血色圖書館的立體結構圖,無數光點在緩緩移動,代表NPC和玩家。其中一個微弱閃爍的、被標記為特殊符號的光點,位置就在他們剛剛離開的傳記區第三柜附近——正是林溪投影的源頭!

“找到接入點!”蘇棠快速掃視控制臺,指向一個閃爍著紅光的插槽。凌小零(機械天才)的原型機械體——一個只有巴掌大小、結構精巧、由齒輪和發條構成的金屬蜘蛛狀小機器人,正安靜地趴在蘇棠肩頭,它的左前肢閃爍著微弱的信號燈。

蘇棠正要取下小機器人接入控制臺——

“都別動!不然我捏碎它!”

一個陰冷、帶著壓抑瘋狂的聲音,突然從控制室入口的陰影里傳來!

只見陳默(內鬼首領)渾身浴血,衣服破爛不堪,顯然在清道夫的追殺中付出了慘重代價才僥幸逃脫。他半邊臉被書頁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淋漓,眼神卻如同淬毒的餓狼,死死盯著蘇棠肩頭的小機器人。他僅剩的完好右手,緊緊攥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散發著不穩定紅光的金屬球——顯然是某種威力巨大的炸彈!

“把空白書交出來!”陳默嘶吼著,聲音因為疼痛和激動而扭曲,“還有那個小東西!給我!不然大家一起死!”他瘋狂地晃動著炸彈,紅光急促閃爍。

眾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唐猛下意識地擋在受傷的老李和王玲身前。蘇棠眼神冰冷,指間毒針蓄勢待發,但投鼠忌器。顧夜則微微瞇起眼,銀戒藍光隱現,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林野捂著胸口,看著狀若瘋魔的陳默,又看了一眼控制臺上林溪閃爍的光點。怒火和冰冷的算計在他眼中交織。

“空白書?”林野喘息著,臉上卻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伸手,緩緩從懷里掏出那本被踩踏過、封面撕裂的空白書,動作顯得無比艱難,“你要這個?”

“丟過來!快!”陳默眼睛死死盯著空白書,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給你可以,”林野聲音沙啞,“但你要保證,拿到書,放了那小機器人,解除炸彈,自己滾蛋?!彼贿呎f,一邊用眼角的余光飛快地掃過控制臺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個不起眼的、連接著圖書館廣播系統的拾音器。

“少廢話!快!”陳默根本不信林野的鬼話,只想拿到東西。

“好…好…”林野“費力”地點點頭,似乎妥協了。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最后的力氣,將手中的空白書朝著陳默的方向,輕輕地、遠遠地拋了過去!

書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

就在書脫手的瞬間!林野的指尖,極其隱蔽地、用沾染的鮮血,在書頁邊緣飛快地劃了幾個符號!

空白書落在陳默腳下不遠處。

陳默如同餓虎撲食,立刻彎腰去撿!

就在他手指觸碰到空白書封面的剎那!

嗡——!

那本空白的書頁上,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如同被無形之筆瘋狂書寫,一行巨大的、充滿惡意的血字瞬間浮現,并且通過控制臺的廣播系統,被瞬間放大,響徹整個圖書館的控制室,甚至可能通過某些管道傳到了外面!

【警告!偵測到非法鑰匙人信息!】

【鑰匙人身份鎖定:陳默!】

【位置:核心控制室!】

【清除指令:最高優先級!】

“不——!?。 标惸辞逖郑查g魂飛魄散!他驚恐地抬起頭,如同掉入陷阱的野獸!

幾乎在廣播響起的同時!

轟?。∞Z隆!

控制室厚重的合金大門外,傳來了沉重、密集、如同擂鼓般的撞擊聲!無數扭曲、瘋狂的嘶吼聲穿透了金屬門板!是那些被廣播吸引而來的、狂暴化的NPC!清道夫、活體書籍、甚至更恐怖的東西!它們被“鑰匙人”的信息徹底點燃了殺戮本能!

“你騙我!林野!你不得好死??!”陳默絕望地嘶吼,眼中充滿了刻骨的怨毒!他猛地舉起手中的炸彈,就要引爆!

晚了!

轟——!!!

控制室的合金大門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從外面硬生生撕開!無數扭曲的、散發著腐臭和殺意的怪物身影如同潮水般涌了進來!瞬間將站在門口、拿著炸彈和空白書的陳默徹底淹沒!

“呃啊——?。?!”

凄厲到極點的慘叫只持續了半秒,就被骨骼碎裂、血肉撕扯的恐怖聲響徹底掩蓋!紅光炸彈被一只巨大的書頁利爪拍飛,撞在墻上,閃爍了幾下,熄滅了。

潮水般的怪物涌向控制臺!

“接入!”林野對著蘇棠嘶吼!

蘇棠反應快到極致,在門破的瞬間已經將肩頭的機械蜘蛛取下,精準地插入了控制臺那個閃爍紅光的插槽!

嗡——!

控制臺主屏幕瞬間亮起!復雜的代碼瀑布般刷過!圖書館的立體結構圖再次清晰呈現。涌來的怪物仿佛被無形的屏障阻擋,在控制臺周圍幾米處瘋狂咆哮沖擊,卻無法再前進一步!一層淡藍色的能量護盾籠罩了控制臺區域。

暫時安全了。

但眾人的心情沒有絲毫輕松。控制臺巨大的屏幕上,除了結構圖,一行新的、暗紅色的提示文字緩緩浮現,帶著冰冷的惡意:

【鑰匙人獻祭規則確認:需自愿抵達借閱臺,獻祭儀式方可完成。強制無效?!?

林野死死盯著那行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自愿獻祭?議會!老鐘!你們好毒的心思!

屏幕下方,怪物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狼藉地面上,陳默已經徹底消失,只剩下一灘粘稠的血肉碎塊和那本染血的空白書。書頁上,最后一點紅光閃爍了一下,仿佛陳默最后的怨念,然后徹底黯淡。

隱約間,似乎有一聲極其微弱、充滿無盡苦澀和絕望的嘆息,消散在血腥的空氣里:

“笑笑…爸爸…沒能回去…議會…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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