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奇！”

“在！”

“入我華山門下，共有七戒。”

“首戒欺師滅祖，不敬尊長。”

“二戒恃強欺弱，擅傷無辜。”

“三戒奸淫好色，調戲婦女。”

“四戒同門嫉妒，自相殘殺。”

“五戒見利忘義，偷竊財物。”

“六戒驕傲自大，得罪同道。”

“七戒濫交匪類，勾結妖邪。”

“汝能持否？”

“能吃！”

岳不群輕搖了搖頭，對這洋人的口音并不滿意。

但終究還是讓他入了華山門下。

“敬茶吧。”

“弟子費爾奇，今日拜入華山門下，誓為門派增光添彩，不求一時之名利，只為求長久之傳承。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弟子將竭盡全力，為華山的發展貢獻綿薄之力，為師父養老送終。

帝皇在上，鑒證我心，此誓不變！忠！誠！

我太想進步啦！”

岳不群硬著頭皮把茶喝了，這段應該是提前背了，整段話說的都很標準，但最后一定是那逆徒令狐沖教的這些爛梗，年紀輕輕整天總是說那些奇奇怪怪的怪話，這些話費爾奇還真信。

靈珊和六猴兒最近稍大一些都不信他了，這洋人一把年紀，不夠聰明，根骨奇差，穴竅異常，雖有一點小小西洋巫力，但實在不值一提。

沒有潑天的機緣，日后別說證道法身，外景乃至開竅都難。

可惜，此人身負去西方“傳經布武”天命，名列封神榜上，與一樁大事息息相關，受命以來，直接發往華山拜師，還欽點了自己授業……

唉，如果不是帝皇法旨，岳不群是真不想收。

“嗯，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第二個徒弟了。”

六猴兒和岳靈珊年紀都小，并未入門排序。

“是，師父！”

……

“封師兄，為什么非要我傳那洋人《紫霞神功》？”

“什么洋人不洋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我大明人，現在他已經是你的弟子，練這紫霞神功有何不可？”

“化去他體內異力，還有很多方法！”

“但這樣對他筑基最好，別抱著老封建思想了，帝皇布武后，《武經》通傳天下，人人有功練，法身神功也無甚稀奇。”

“《紫霞神功》畢竟是我華山鎮派神功，意義不同，在以前，只有掌門嫡傳可練！”

“但你也不是掌門啊，劍氣之爭，你氣宗可是一敗涂地！”

岳不群臉色青紫，像是在發功一樣。

說著“同門較技怎么能算輸”“門內提倡劍氣沖霄，全面發展”之類的話。

“總之，我不同意，照這樣下去，我華山派還有什么傳承可言？”

“哦，不聽你的，華山派就要亡了？”

“難說。”

一直背對岳不群的華山掌門終于轉身，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去過不少世界，也曾見過一些岳不群，大同小異，這一版最特殊，完全沒有陰謀家城府很深的感覺，可能是華山并未衰落的原因。

“好了，我們華山這邊算好的了，甘道夫、梅林、阿爾托莉雅、奧黛麗·霍爾……這些留學生都還不錯，也算人才濟濟。”

“那些好苗子不都在你劍宗？”

岳不群越說越氣，那逆徒令狐沖編的話本里，青云門田不易搶弟子搶不過，結果收張小凡的時候大致也是這種心理。

但是打又打不過，官大一級還壓死人，他這封師兄不止是華山掌門，同時還是五岳劍派盟主，上古太岳派繼承人，天榜高人，陸地神仙，朝廷、天庭、靈山、地府都掛著職。

雖然是同輩，但兩人實際上隔著不止一層厚障壁。

“嗯，費爾奇是拉低了平均線……但好歹還是個白人，泰山那邊不是還有一大批昆侖奴嗎，我華山比起來還算不錯。”

“你不是說都是大明人？”

“大明人之間，亦有差別，昆侖奴也算人？”

岳不群震驚于師兄的雙標。

“好了，別說這些影響團結的話了，我只問你，這《紫霞神功》你教不教？”

“不教！”

“岳不群，我才是掌門。”

“封不覺，你會后悔的！”

岳不群摔門而去。

……

“十年苦功！終有今日，我終于練成紫霞神功了！”

“師弟，你成了啊！”

“恭喜二師兄！”

“恭喜二師兄！”

岳不群欲言又止，十年過去，一開始他還想過使絆子磨洋工，但后來發現這費爾奇簡直朽木不可雕也，害怕帝皇責怪，影響天命大業，他只能盡心輔導。

豈料……

百日筑基筑了十年……今天才引氣入體？

救救我救救我，誰來救救我，這徒弟是真不想要。

練的是神功，嗑的是寶丹，住的是華山靈地，啟蒙就是宗師，同門都是天才還樂于互助。

法侶財地一概不缺，最后還要掌門師兄這種武道真仙親自出手給他灌頂，洗經伐髓脫胎換骨，還要再尋先天之寶助他凝練九竅……

岳不群想到隔壁劍宗的盛況，又想到費爾奇，悲從中來，看上去像是費爾奇練成了，他當師父的激動的快哭了。

如果能把這徒弟換成劍宗甘道夫那樣的奇才，就算讓他當華山掌門兼五岳盟主他也心甘情愿啊！

……

“道爺我成啦！”

“又是十年，我開竅啦！”

這么多年，費爾奇口音沒了。

“師弟，加油你能行！雖然我已經先一步證道法身，但我相信，你是大器晚成之人，莫欺老年窮，說不定你以后也能成仙。”

費爾奇開竅之前，令狐沖已經證就劍龍破界無相真體，成了神仙。

“大師兄，你說的真好，我也要像你說的蕭炎那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窮。”

……

夜，看上去又老了很多的費爾奇嘆氣：

“大限將至，仍未突破，我怕是要死了。”

“大師兄說掌門師伯在地府也有鬼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突然，一道宏大的天之聲傳來：“練氣，練劍，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是大夢一場，你后悔嗎？”

這些年華山的一幕幕不斷閃過，穿越就見到如來已來的迷茫，拜得名師的激動，第一次擁有超凡力量的喜悅，一點點變強帶來的成就感……

“這就是，跑馬燈嗎？師兄原來沒騙我。”

雖然最后也沒能變成很厲害的大師，但是，已經完全足夠了！

“弟子不悔。”

費爾奇闔上雙眼，溫和地走入那個良夜。

神態安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