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眾臣人心惶惶,作揖垂頭而立,不敢瞻仰圣顏。
羅安城在一日之間發現數具尸體,且都是剖心挖肺而死,就連調查此事的蘇捕快也在當日死亡。
那處府衙將此事壓下加急用密信送于皇宮,才沒鬧得人心惶惶。
紙能包住微火卻包不住烈火,那些慘死之人家中都有親眷,是衙門保證找出真兇,才得以平息。
曾錦指尖輕點于椅邊“噠噠”聲在死寂之中清晰敲落眾臣心臟,垂眸不發一言。
乾國除青狐一事才不過七日,如今卻鬧出這等戲碼,有趣,實在有趣。
“怎么,莫不是那羅安城的禍賊也將你們一夜間毒啞了。”
曾錦抬眸望著底下連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大臣,淡淡開口,嘲諷之意明然,他們卻依舊不敢發言。
澤易從中緩緩走出,作揖稟報。
“陛下,此次事件定有聯系,若想查清需請高人,臣知吳相大人有一故友,定可查清此事。”
聞畢,曾錦抬起頭看著澤易,自然聽出他話中意思,聯系,與九尾青狐有聯系。
“哦,那依澤愛卿所言?”
“讓吳大人請那位故友前去,此次事件也會引起仙界注意,泮官仙尊定會下凡調查此事。”
“既然泮官仙尊定會下凡,又何須吳愛卿那位故友前去,莫非澤愛卿是覺得,那故友…”
曾錦來了興趣,頭依靠在撐起的手掌上,側眸看著澤易。
暫且不說那九尾青狐,畢竟這事遲早露餡,這倒也方便找到真相。
但澤易這話很明顯就是在說他是在間接性懷疑吳相。
“臣并無此意,今日沉似又有動作,也好讓泮官仙尊解輕些負擔。”
“那就依你所言,退朝。”
上朝當晚。
書房內,吳相坐于椅中,透著燭火瞧著那白色信封,眉頭緊蹙。
剛剛和何歡在大門處告別,發現書房內竟燃著蠟燭,進來,便看見桌上放著這封信。
拆開白紙,里面赫然出現兩行字。
[羅安城見
若想知道淮楠死的真相,一人來見,莫告于他人。]
底下那行小字,在他看完后頃刻消散,唯留下用墨筆寫下的四字。
抖著手撫過那熟悉卻已隔多年沒見的名字,指腹輕柔著胸前玉符。
淮楠,若兒生母也是他娶的唯一正妻,自愛妻死后,他再無娶過一房妾室。
淮楠生于將軍府,從小便喜舞刀習武,那次是若兒生辰,偏是邊關倭寇來犯。
他日日等待,可等來的只是一片黃紙,原是妻子寫下的遺書,卻連著尸體都不見了。
唯留下那黃紙一角,從兵中得知,那日倭寇來勢洶洶。
淮南沖于兵前,一陣刀槍馬亂后,發現少了那倭將,瞧見身影,便追了上去。
小兵跟隨在深林中迷了路,最終于林中尋回,只是尸首早已成血泥融入土壤。
那倭將因被淮楠刺中要命,在半路也死了,他連個可恨的人都沒有。
他將黃紙藏于胸前掛著的玉符之中,就好像淮楠陪在他身邊。
他自然是不想讓若兒也參軍,人家都是女像父,子像母,可偏偏若兒就像淮楠。
就因為母親臨走前對她說,待她回來便給若兒做杏花酥。
于是若兒每次回來都是先跑去膳房,替母親送給自己。
可如今告訴他,淮楠的死另有隱情。
吳相搖了搖腦袋,甩出想法,如今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他將這信放于袖中,大門“吱呀”一聲打開,抬頭看見若兒走進書房。
“爹,這么晚了,怎么還不歇息,是想我背你回去,還是拖你回去。”
“不必不必,只是睡不著,在這書房坐一坐,好了,我有些困了。”
若兒眼神看向桌子時,吳相尬笑著擺手,起身拉著若兒便離開書房。
殊不知在離開后,一道黑影顯現,從胸口處拿出另一張,藏在縫隙之中。
若兒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那書房一眼,吳相順著女兒的目光看去。
“怎么了?”
“沒事。”
上朝之后。
吳相剛走進書房,便又見一封信紙,心里便知是曾錦傳給自己的密信。
“讓葉琴去查此事。”
看起來便知是那澤易,不過這倒是與他不謀而合,只是昨日時。
他與曾錦傳的是,他與葉琴一同前去,畢竟誰都知道,這件事,與青狐定脫不了干系。
“爹,我要出去一趟。”
若兒敲了敲門,抬腳進房,將茶放在桌上,吳相微微頷首,在她臨走時對她說著。
“去罷,對了,爹最近有事在身,可能需要去一趟遠門,若是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管家即可。”
“有何事,你告訴我,我替爹去。”
聽見自家爹要離開,立馬停下,湊到吳相臉前。
“你好生休息,過不了幾日便要回去,這事可不是幾日便能查清的。”
吳相說著,手背于身后,輕點著一白玉。
染青此時正在霧林習劍,何歡站于一旁:“停。”
“怎么了,仙君。”
染青姿勢停住,疑惑抬頭,見他緩步上前,輕抬自己手臂。
她只覺手背傳來溫熱,何歡的大掌裹著自己手,移劍向。
手剛松開,何歡便感受到腰間輕輕震動。
那是昨日他給吳相用來聯系他的靈器,只需按規律輕觸,便可得知對方話語。
羅安城,竟發生此事,加上有人闖進竹舍。
是為了那東西而來嗎,泮官定會知曉此事,青狐一事還能瞞多久。
“仙君,仙君,怎么了,是阿染練的不好嗎,阿染可以努力的。”
從她被救出來到竹舍后,何歡對她的要求比之前還要嚴苛。
連往日撒嬌都對何歡沒有作用。
她知道何歡是真生氣了,小手微扯他衣角,淡藍色眼眸偷瞄。
“沒事,你今日不用練劍了,你幻形術既已熟練,我們得出去一趟。”
何歡回身,看到染青這模樣,自然是知道的,可他總不能護著她一輩子。
況且還發生這種事,至于真相,在她沒有完全保護自己的能力前,是保密的。
“好耶,我們是要去那里玩嗎?”
染青眼眸一亮,蹦跳著去到自己屋中,整理著東西。
眨眼間,她就背出比她身子還大的包袱。
“你拿這些多丹藥做什么?”
何歡不解,就見染青放下包袱昂首挺胸,拍了拍包袱:“這可都是保命的丹藥,所謂,有備無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