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表情痛苦，挑了人最少的“打工三人組”發送信息。

【谷雨】：咱們還有其他群嗎……

“是鹿鹿吖”也不負眾望，獨自刷起了屏。

【是鹿鹿吖】：沒了沒了，應該沒了

【是鹿鹿吖】：咱好不容易湊齊三個人了！終于能建個群兒了！（歡呼）（歡呼）

終于？

谷雨挑眉，對這個說法提起興趣。

【谷雨】：能介紹一下嗎？群里另一位同事一直沒說話

【是鹿鹿吖】：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這有什么不可以的

【是鹿鹿吖】：她叫葉續書，是個性子安靜的女生

【是鹿鹿吖】：葉子比較忙，在國內四處跑腿出差，像收集信息，整理線索這類活，都歸她干，休息時間很少，現在應該睡著了吧……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谷雨關了燈，趴在被窩里回復。

【谷雨】：那杜姐是？

【是鹿鹿吖】：上善若水就是杜姐，全名杜月蝕，咱楓煜小隊二把手，也是賀總秘書，更是表里不一的老巫婆！

呦呵？谷雨咂舌。

嘖嘖嘖，怨氣頗深啊……

【谷雨】：可我看她還挺溫柔的啊，說話很有禮貌

【是鹿鹿吖】：呵呵，少女你被騙了，溫柔是老巫婆的保護色，她其實是個狠角兒來著……

【谷雨】：？

【是鹿鹿吖】：現在不理解沒關系，等你被她多奴役幾次就明白了（苦笑）

【是鹿鹿吖】：至于賀總……他好像沒什么可介紹的，你不是被他招進來的嘛，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了

【是鹿鹿吖】：硬要扯幾句的話，就是典型壓榨員工的邪惡資本家

床板嘎吱一響，谷雨把自己裹緊了些，幽幽白光打在臉上，不過片刻就讓人產生困意。

哦，賀崇啊。嗯，賀崇。那確實沒什么可介紹的了，她熟悉得很。

新同事很有意思，看昵稱應該是個女孩子，性格吵吵鬧鬧，蠻討人喜歡的。

二人簡單聊了會兒，對方說明天就去尹家營幫忙，又商量了幾個匯合地點，最后定在鎮上一家早餐店，順便等那位叫葉續書的同事來。

夜很靜了。

房內唯一的光亮熄滅，女人打了個哈欠，放任自己陷進棉被里，小眼一閉就要睡。

可惜某人不會如她所愿。

“谷雨？”

壓著音量，很低很低的一句，卻又那么真實。

谷雨閉著眼，能聽出賀崇欠揍的聲音，手一抬就往手機上按，想要掛斷這通煩人的電話。

又是一聲輕笑：“你碰哪呢？”

不對。

像觸發了某種機關，谷雨“騰”地坐起身，被子斜斜披在背后，順著肩膀下滑，一只手替她提了起來，繞到胸前合攏。

賀崇半跪在床前，支著臉好整以暇看她，而谷雨瞄向自己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以及被男人壓在肘下的手機，神色復雜。

“你是怎么……”問到一半，她突然記起眼前這只邪祟經驗老道，玩個瞬移輕輕松松，話頭在嘴里轉了一圈，谷雨選擇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你有病啊，大半夜搞什么鬼。”

“搞你這只鬼。”賀崇臉不紅心不跳，直起腰要往床上鉆，谷雨可不慣著他，握拳砸過去，后者輕松制服，身形卻猛地一頓，不動了。

眼球轉動，落在空氣中極細的線身上，黑暗中，一抹紅色仿佛被無限拉長，忽明忽滅。一端拴在主人指根，另一端則套住他脖子，僅憑這黑眼睛小姑娘的心念一動，即可綻放出不一樣的煙火。

識時務者為俊杰。

賀崇才活五百多年，還不想死呢。

他利落松手，起身立于床邊，左手撫摸勒出痕跡的頸側，半開玩笑道：“別緊張嘛，我就是想來嘗嘗你的血，沒別的意思。”

有病。

谷雨壓低眉骨，持續警戒中：“這是什么很合理的理由嗎？”

“除非讓我先嘗嘗你的。”

此話一出，谷雨一愣，賀崇也是一愣。

后者張了張嘴，吃驚的說不出話。杜月蝕接收到谷雨血液時，他也在旁邊，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喉結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忍住，嗓子癢的難受，今晚說什么都要過來看看。

那小姑娘這是……也對他有癮？

男人陷入沉思，抱臂作出思考狀。

目前來看，這是唯一過得去的解釋了。

谷雨比他還要崩潰。

她現在想給自己倆嘴巴子清醒清醒，身為生活在人類社會的鬼，她對人的血肉已經免疫了，比起這些隨處可見的食品，還是同類來得更香一些。

從福利院到大學，渴了餓了就找陰氣重的地方捕食，左右不過自力更生，也算幸運的在滿是人類食物的世界中活下來了，如今不過一個月沒找夜宵，自己就饑渴成這樣了……

谷雨緩緩低頭，捂住臉不敢相信。

怎么能如此墮落？！

肯定……肯定是剛才雞湯喝多了她才這樣的！

嗚嗚她以后再也不要碰人類的食物了……

嘎吱——

床板再一次不堪重負發出聲響，身邊床墊也塌了下去，賀崇單膝跪床，面色沉著的遞來一只胳膊。

他似乎也經歷了巨大的思想斗爭，難為情的抹了抹鼻尖：“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但是……可以。”

“也讓我嘗口你的就好……”

谷雨微微張開手，視線逐漸對焦，從指縫間向外看。

賀崇俯身，單手撐在床上，黑色大衣被脫下，搭在桌前木椅上，袖口的扣子解開，麻利擼到肘彎處，露出光潔飽滿的小臂，極具力量感。

嗯，肉質鮮美。

谷雨抿唇，默默評價。

咬還是不咬？這是一個哲學問題。

……

靠。

有便宜不占是傻逼。

手臂驀地被抱住，小姑娘毫不留情，找了處肉最嫩的地方下口，吸得不亦樂乎。

好喝，要是肉也能咬下來就好了。

但理智告訴她，待會兒要還的，真咬下來自己也會受罪，所以算了吧，不能吃虧。

賀崇低頭，看著搖頭晃腦，舒服到哼出聲的小姑娘，也不自覺的舔了舔唇，眸子直直落在雪白的肩頸上。

雖然被同類吸食很奇怪，但一想到馬上就能得到心心念念的東西，還是很興奮的。

如果忽略掉兩只鬼大半夜不睡覺擱這兒互吸的話……

手臂上重量一輕，帶有輕微刺痛感，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抬起來，饜足舔凈唇邊殘留。

不愧是實力強悍的邪祟，這血跟下了藥似的，真讓人上癮，一不小心就多喝了點。

谷雨吃美了，也爽快擼袖子，直接把胳膊懟人臉上：“喏，該你了。”

“謝了啊，賀總。”

瞧，態度都好了不少。

男人搖頭笑笑，一把抓住胳膊，谷雨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拽過去，跌進寬厚的懷里。

“我要的可不是那里啊，谷雨。”賀崇撥開懷里人肩上的布料，對準肩膀咬了下去。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肌膚上，沸騰了體內的鮮血，谷雨抓緊賀崇胸前衣料，無意識揉成一團。

媽的疼死了！

五官皺在一起，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抽離，老實說，感覺有點不好，但根據能量守恒定律，有人難受，就有人爽。

“哈……”賀崇慢慢拉開距離，以手背抵唇，擋住熾熱的吐息，即便如此，泛起水霧的眸，升起紅霞的臉，那么清晰的呈現在谷雨眼前。

好像喝了什么絕世美酒一樣。

女人愣愣整理好衣服，目瞪口呆。

完了，血里下藥的好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