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唰！

伴隨著圣人道音落定之后，頓時就看到有那道道仙光沖天而起，徑直沖向金門方向。

雖說不知道第一關所謂“苦海無涯”是什么，但大多仙家想的便是趕早不趕晚，盡快入那金門便是。

玄靈并不著急，而是看著那些仙家化虹落去。

“道友還不去往那金門？”藥師好奇望向玄靈。

“不急不急，既然圣人沒有限定時間，早些與晚些也沒差別。”玄靈漫不經心道。

“道友說的是！”藥師恍然應道。

“呵呵....”身后傳來彌勒笑瞇瞇的聲音。

砰！砰！砰...

只是短時間內，變故陡生。

便看到有那許多仙家竟是連金門都沖不進去，每每想要跨過金門，便會被一股無形的阻力震飛出去。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仙家難入金門。

“這是什么情況？”藥師好奇望道。

嗡！

一道白蓮自虛空中綻放，而后顯現出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童子。

童子眉清目秀，煞是好看，眉心位置更有一道白蓮印記。

“吾乃白蓮，圣人門下陪侍童子。”

白蓮童子自報名號道，而后望向那些跨不過金門，在原地著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的眾多仙家生靈，

“你等既是入不得金門，便無需參加考驗了，哪里來的便回哪里去罷！”

“這是為何？”

“是啊，我等誠心前來拜入西方門下，為何連考驗都入不得？”

“就是就是！簡直無稽之談！”

“.....”

眾多仙家頓時急了。

白蓮童子眉頭輕佻，“你等既入不得金門，便說明道心不定。”

“既是道心不定，便沒有參與考驗的必要。”

“所以請回吧，莫要在此喧嘩，惹惱了圣人。”

聽到這話，那些個仙家頓時噤聲不敢多說什么，灰溜溜地各自散去。

“原來還有如此一門說法。”

“呵呵...”

彌勒笑意盎然道。

玄靈心如明鏡，大致知曉了緣由。

何為道心不定？

搖擺，便是不定。

眼下被篩除，不得入金門考驗的那些仙家中，有多數是特意從那東方跨越而來的。

這些個仙家多是入不得東方玄門三教，因此才想著來西方這邊碰碰運氣。

只可惜，西方玄門雖然門檻比不得東方玄門三教，卻也不是這些搖擺不定之人能入得門中的。

到了最后，約莫有三成仙家不入金門。

“二位道友，我等也趕緊去吧，呵呵...”

彌勒催促一句。

“道友說的是！”

藥師贊許的點了點頭。

“走吧！”

玄靈身化金光，朝著那金門方向而去。

彌勒、藥師緊隨其后。

嗡！

三道身影，陸續穿過金門，沒有遭受絲毫阻礙。

剛剛踏入金門，玄靈便發現天地變幻。

浩渺無垠，不著邊際的須彌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正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黑色海洋，濁浪滔天，每一道浪頭都裹挾著無數扭曲的面孔，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混雜著貪婪、怨恨、痛苦等種種負面情緒，凝成實質的黑氣，如毒蛇般在空中游走。

“這就是……業力苦海？”

玄靈喃喃自語，明悟過來。

這第一重考驗，名為“苦海無涯”。

既是如此，那便要橫渡苦海？

“苦海無涯？”藥師與彌勒兩道身影落定在玄靈身前，看著面前苦海面露詫異之色。

“哈哈哈，什么苦海無涯，不過是些障眼法罷了！”

就在此時，一尊身材魁梧的道人狂笑一聲，徑直化作一道神光想要橫渡苦海。

只是當他剛來到那苦海上空，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隨即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

“不！吾不能死！”

他嘶吼著，仿佛看到了最痛苦的回憶。

撲通——

最終，那道人面容扭曲，在無盡的痛苦之中墜入苦海，消失不見，連一絲氣息都沒有殘存。

既然是考驗，那道人自然不會死去，但怕是也無法拜入西方玄門了。

“呵呵...既是橫渡苦海，恐怕我等唯有自救才行了。”

彌勒笑意盎然，“貧道先行一步。”

他邁開步伐，掠過一道燦燦金光，橫渡苦海而去。

“道友，我也去了。”

藥師身化琉璃靈光，也跨苦海去。

玄靈神色不變，同樣一步邁出，催動神通縱地金光，開始橫渡苦海。

當玄靈剛來到苦海上空，便感受到腳下那苦海似有一股無形無邊之力籠罩這一方天地空間。

一股溫熱灼燒的意味，徑直涌入識海深處，根本無法為之抗拒。

隨之而來的，便是無量歲月以來的記憶閃回。

先天禁制之中，玄靈以玄靈之氣形態沉浮起落，吞吐日月精華，感受歲月孤寂。

化形之后，太覺山中斬地龍。

游西方斬火麒麟、天定機緣得造化玉碟碎片、斬無赦道人....

過去之記憶，穿梭至現在。

玄靈運轉混元玄法，混元仙鼎與造化玉碟碎片也都在元神中流轉沉淪，道道道韻神光直射識海，使玄靈保持靈臺清明。

不止如此。

玄靈更是借此機會，在這苦海之地“自證”。

一路行來，有機緣，有兇險，有因果主動沾染自身....

撲通！

撲通！

.....

苦海之上，越來越多的仙家好似承受不住那份“苦楚”，被苦海攝入，消失其中。

玄靈緩緩閉目，心靜如水。

“苦海即執念，皆虛妄。”

“執念如苦海，放下即彼岸。”

玄靈心有所悟，豁然開朗一般。

他睜開眼睛，眼眸清澈如水，如道心澄澈。

也正因此，玄靈身前金光愈發濃郁燦燦，只是他在苦海中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到了最后，好像停滯原地，一步不曾邁出。

嗡——

頃刻間。

一朵金色蓮花在玄靈足下緩緩綻放。蓮花只有三寸大小，卻散發著萬丈光芒，將周圍的黑色海水映照得如同白晝。

隨著金蓮顯現，玄靈只覺得腳下輕盈如水。

金蓮托著他，不沾海水，朝著彼岸緩緩飛去。

彼岸盡頭，同樣也是一道金門。

嗡！

玄靈穿過金門，再度出現在須彌山中。

“我是第一個？”

看著自己身前并無一人，玄靈有些意外。

他是最后一個跨入金門，卻是第一個橫渡苦海，通過第一重考驗的。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接下來兩重考驗，還是要低調一些才是。”

玄靈暗暗道。

......

須彌殿內。

二圣端坐云床，看著山中這一重考驗。

“此子的確不凡，能在苦海中率先以澄澈道心勘破執念，步步生蓮，實屬難得。”準提圣人笑道。

“只是此子看起來不喜出頭，不愿擔當大任？”接引圣人勘破玄靈想法。

“本為西方先天生靈，又合我西方玄門大道。”

“便是他不想出頭，也不行了。”

準提圣人與接引圣人對視一眼，心中自有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