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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廢料奇遇,羅盤玄機

那一絲從丹田裂縫中滲出的微弱靈力,如同在干涸沙漠中注入的清泉,雖然量少,卻瞬間激活了文林瀕臨崩潰的身體潛能。劇痛仍在肆虐,但一股求生的狠勁支撐著他。他看也不看那暫時被混亂煞氣場干擾的蜘蛛機甲,拖著幾乎廢掉的左腿,連滾帶爬地撲向剛才觀察到的、礦渣山后方一處相對背風的凹陷。

凹陷處堆積著厚厚的、灰白色的粉塵狀廢料,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類似檀香又混合著金屬銹蝕的沉悶氣息。文林一頭扎進去,雙手瘋狂地挖掘,直到把自己大半身體埋進這粉塵堆里。家傳的《地脈雜氣辯》里提到過一種叫“沉星粉”的礦物廢料,性屬土金,厚重沉降,有隔絕駁雜能量和微弱輻射的特性!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可能隔絕自身氣息、爭取喘息時間的“掩體”。

果然,身體埋入“沉星粉”的瞬間,外界那狂暴混亂的煞氣能量場對他的沖擊力明顯減弱了大半,皮膚上被能量侵蝕的刺痛感也舒緩了一些。他貪婪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粉塵,咳得撕心裂肺,但意識卻奇跡般地清晰起來。

外面傳來蜘蛛機甲沉悶的腳步聲和掃描光束的嗡鳴,它顯然丟失了目標,正在附近徒勞地搜索。暫時安全了。

文林強迫自己冷靜,開始內視。丹田處那個被強行撕開的“針眼”還在,絲絲縷縷微弱的清涼氣息(靈力)正極其緩慢地從其中滲出,自發地滋養著受損嚴重的經脈和身體。這力量太微弱了,甚至比不上記憶中赤巖城里一個剛覺醒的孩童,但它真實存在!而且,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這力量的運行軌跡,似乎隱隱契合著某種…他熟悉的周天路線?是家傳的《小周天導引術》!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狂震!祖傳的東西,在這個見鬼的科技修仙世界,竟然真的有用!雖然方式慘烈無比(九宮聚煞灌體),但確確實實繞開了那該死的“靈根”限制!

狂喜之后是更深的緊迫感。這點力量,別說對抗那鋼鐵蜘蛛,就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垃圾場活下去都夠嗆。他必須找到能穩定獲取靈力或者保護自己的東西!

埋身的“沉星粉”給了他靈感。他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調動那一絲微弱的靈力,不是用于戰斗,而是模仿家傳的“望氣術”,極其謹慎地外放感知。靈力如同最纖細的觸角,艱難地穿透厚厚的粉堆,小心翼翼地探索著周圍的環境能量。

混亂、駁雜、污穢…這是垃圾場的主基調。但很快,他捕捉到一絲極其隱晦的、帶著溫潤土氣的能量波動,源頭似乎就在他藏身這堆“沉星粉”的下方深處!這絲能量雖然微弱,卻異常精純穩定,與周圍狂暴的煞氣格格不入。

“地脈余氣?還是…某種靈材?”文林的心跳再次加速。求生的本能和對力量的渴望壓倒了一切。他像一只打洞的老鼠,開始在厚厚的粉堆里向下挖掘。手指很快被粗糙的顆粒磨破,滲出血跡,混合著粉塵黏糊糊一片,但他毫不停歇。

挖了不知多久,就在他幾乎力竭,左腿的傷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時,指尖猛地觸碰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不是金屬,也不是石頭,那觸感…溫潤如玉,卻又帶著金屬的沉重!

他精神一振,瘋狂地扒開周圍的粉堆。一個約莫巴掌大小、呈暗銅色的圓形物體顯露出來。它表面覆蓋著厚厚的銹跡和污垢,樣式古樸,邊緣刻著模糊難辨的刻度,中心處有一個小小的、凹陷的太極魚圖案,魚眼位置似乎鑲嵌著兩顆米粒大小、黯淡無光的石頭。

文林的手顫抖著,拂去它表面的污垢。當他的指尖觸碰到中心那個太極圖案的瞬間——

嗡!

體內那絲微弱的靈力像是受到了某種強烈的召喚,不受控制地涌向指尖,注入了那太極圖案!黯淡的太極圖猛地亮起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毫光!與此同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信息流順著指尖的靈力,瞬間反饋到文林的腦海!

不是文字,不是圖像,而是一種“感覺”——東南方,七步外,那堆散發著高溫的反應爐殘骸下方三尺,有微弱但純凈的火煞結晶!西北角,那片熒光死水潭邊緣的黑色淤泥里,埋著一截蘊含精純水靈氣的…某種生物骨骼?甚至,他還模糊地感知到剛才那臺蜘蛛機甲的位置和它核心能量爐的微弱波動!

“羅盤?!祖傳的‘定星盤’?!”文林死死攥住手中冰涼的圓盤,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膛!雖然這反饋的信息微弱模糊,范圍也極小,但這功能…錯不了!這正是文家代代相傳、傳說能定地脈、辨吉兇、感應靈機的羅盤!它竟然跟著自己穿越了時空,而且在這個世界,似乎被靈力激活了新的感應方向——它能感知一定范圍內的能量源和能量流動!

這簡直是絕境中的天降神兵!文林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光芒。有了它,這危機四伏的垃圾場,或許不再是絕地,而是…一個充滿“機遇”的寶庫?

顧不上狂喜,蜘蛛機甲搜索的腳步聲再次逼近!文林強迫自己冷靜,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他看了一眼手中重獲新生的羅盤(姑且稱之為“玄機盤”),又感知了一下自身那絲微弱可憐的靈力,以及幾乎殘廢的左腿。硬拼是找死,躲藏不是長久之計。

他迅速根據“玄機盤”剛剛反饋的微弱信息,結合自己“九宮聚煞”后對周圍環境的模糊感知,在腦中飛速勾勒:反應爐殘骸(火煞源)在東南,死水潭(水煞源)在西北,礦渣山(金煞死氣)在西南,自己藏身的“沉星粉”堆(土金沉降)在中央偏北…一個極其簡陋、甚至算不上完整陣法的“偽·地火明夷局”雛形在腦中形成。此局主藏匿、困頓,借火煞之烈掩蓋自身,引金水之煞形成迷障。

不需要布陣材料,他也沒那個能力。他需要的是利用現有的環境,制造一個短暫的、迷惑那臺鋼鐵蜘蛛的“勢”!

文林咬緊牙關,拖著傷腿,極其艱難地挪動位置,讓自己完全處于“沉星粉”堆的陰影深處,背靠礦渣山。他小心翼翼地將體內最后一點能調動的微弱靈力,按照“地火明夷”的意象,不是外放,而是全力收斂、下沉,試圖讓自己徹底融入這片“土金沉降”之地的氣息中,同時引動一絲東南方火煞的灼熱氣息,覆蓋在自己剛才挖掘留下的微弱生命波動上。

他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將全部心神都寄托在手中的“玄機盤”上,感知著外界能量的細微變化。蜘蛛機甲沉重的腳步聲在凹陷邊緣停下,刺目的紅光掃描光束再次掃過。光束掠過他藏身的粉堆時,似乎停頓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文林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冷汗浸透了后背。那紅光停頓的剎那,他感覺自己像是赤身裸體暴露在冰天雪地中。

然而,下一刻,掃描光束移開了。蜘蛛機甲似乎被西北方向死水潭那邊更強烈的能量殘留(可能是他之前引動煞氣時留下的痕跡)所吸引,發出低沉的嗡鳴,邁開六足,轟隆隆地轉向離開了。

直到那沉重的腳步聲徹底遠去,文林才像被抽掉了全身骨頭,癱軟在冰冷的粉堆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席卷而來。他低頭看著手中沾滿血污和粉塵的“玄機盤”,感受著丹田處那微弱卻頑強的靈力流轉,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堅定在胸中升起。

活下來了!靠著祖傳的技藝和這枚神奇的羅盤!

他掙扎著坐起,眼神銳利地掃視這片巨大的、充滿死亡與輻射的垃圾場。恐懼仍在,但一種名為“希望”和“掌控”的火焰,開始在他眼底深處燃燒。

“廢靈根?無價值廢棄物?”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和粉塵,嘴角扯出一個冰冷而倔強的弧度,“那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變廢為寶’!”他的目光,投向了“玄機盤”剛剛感應到的、反應爐殘骸下方那處微弱的純凈火煞結晶位置。力量,他需要更多的力量!而這垃圾場,就是他的第一個獵場!

借助“玄機盤”的微弱指引和自身對煞氣的初步適應力,文林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艱難地避開了幾處危險的輻射源和游蕩的自動清理單位,終于爬到了那巨大的反應爐殘骸下方。這里溫度灼人,空氣扭曲,刺鼻的氣味更加濃烈。

他強忍著不適,按照羅盤的提示,在扭曲變形的爐壁根部一處被高溫熔融又凝固的金屬瘤下方,小心翼翼地挖掘。堅硬的礦渣和冷卻的金屬熔融物極其難挖,雙手很快血肉模糊。但他異常執著。

終于,“叮”的一聲輕響,鎬頭(撿到的半截金屬管)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扒開滾燙的碎渣,一塊鴿卵大小、通體赤紅、內部仿佛有火焰在緩緩流動的晶體露了出來!入手溫熱,一股精純而溫和的火屬性能量順著掌心傳來,迅速緩解了他身體的寒意和疲憊,連左腿的傷痛都似乎減輕了一絲!

“火靈石?不,更像是…高度提純壓縮的火煞結晶!”文林狂喜。這絕對是好東西!既能輔助修煉他摸索出的“煞氣煉體”法門,或許還能作為某種能源?

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來之不易的結晶貼身藏好,正準備尋找下一個目標。突然——

“玄機盤”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帶著強烈警示意味的震顫!一股遠比那蜘蛛機甲恐怖十倍、冰冷而浩瀚的意念掃描,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個垃圾場區域!這掃描帶著絕對的掌控和漠然,仿佛神明在俯瞰螻蟻。

文林渾身汗毛倒豎,如同被天敵盯上的獵物,瞬間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停滯了!他猛地抬頭看向天空。

只見鉛灰色的天幕極高處,一個流線型的、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銀白色飛行器正無聲懸停。它下方,一個菱形的能量口正緩緩亮起刺目的藍光,鎖定的方向…赫然是他所在的這片反應爐殘骸區域!一股毀滅性的能量波動正在其中瘋狂凝聚!

“檢測到高危異常能量反應…目標區域污染指數超標…執行…凈化程序。”一個毫無感情的、冰冷的電子合成音,仿佛直接在文林的腦海中響起!

凈化?就是徹底抹除!

死亡的陰影,比上一次更加龐大、更加無可抗拒地轟然降臨!而這一次,他還能靠運氣躲進“沉星粉”堆嗎?高懸的飛行器下方,那毀滅的藍光,已然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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