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魂替渡
- 功德負熵,我在修仙界反向飛升
- 皮卡憂憂
- 2166字
- 2025-07-21 00:10:00
月光如洗,寒影斜落。
姜昭休整好后便站起身收起術法,腳步未亂地轉(zhuǎn)身離去,仿佛方才那場與三階影獸的短暫交鋒,僅是一次無足輕重的熱身。
她的背影干脆利落,快步離開,從不回頭。
靜默片刻,言執(zhí)走出暗處。
“她沒有絲毫遲疑。”他的聲音不帶波瀾,“你也看到了。”
另一道身影自影獸幻散的氣流后浮現(xiàn),徐庶手中握著殘余未散的符箓,眼中是極深的凝重。
“她看穿了影獸的虛核方位,出手點穩(wěn)準狠,一擊穿陣。”徐庶沉聲,“這套打法,不像是她該有的。”
言執(zhí)垂目不語,片刻后低聲:“你記得她過去是怎么面對影獸的嗎?”
“哭。”徐庶冷笑一聲,“小時候放了個一階獸影,她直接摔斷了兩根木劍,說自己寧可被逐出宗門也不再面對妖物。”
“而現(xiàn)在,她冷靜到近乎算計。”
徐庶抬起手,掌心的符箓已經(jīng)盡數(shù)熄滅。他閉上眼,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印證某種推論。
“她的識海波動極穩(wěn),甚至在我布下臨時鎖神陣時,她似有所覺,卻并未暴露。”
“說明她不是無意而為。”言執(zhí)接道,“她……知道我們在試探她。”
徐庶緩緩睜眼。
“你早就懷疑了。”
言執(zhí)點頭,神色沉穩(wěn):“我聽說禁地那夜,你趕到山腳,只剩一地碎骨與血痕。她的靈骨本已碎盡,魂燈將滅,卻硬生生從鬼門關拉回來一個人。最近封印處總是傳來異動,我探遍各宗情報,只有她顯得怪異。”
“不是原來的那個人。”徐庶語氣微冷。
“靈骨依舊,氣息未亂,甚至連宿慧殘識也未散。”言執(zhí)頓了頓,“可她的眼神,像個局外人。”
“靈骨碎盡,換魂重生。”徐庶聲音低沉,“這種事情,只可能有一個解釋——她的識海里藏著外來魂魄。”
“但不似奪舍。”言執(zhí)冷靜分析,“若是強行奪舍,云瀾主陣早已察覺異動。而且她沒有重構識海,也未割裂原魂殘片。”
“那便是——天魂替渡。”徐庶吐出這個名詞。
言執(zhí)目光微動:“你確定?”
徐庶道:“此術已失傳三百年,但她的魂息融合度太高,只可能是自渡天魂之術。”
“可那術……需依附極陰之地為媒介。”言執(zhí)忽然抬頭,“后山封印。”
“你也想到了。”徐庶目光凌厲。
“封印處曾輕震三日。”言執(zhí)低聲,“我以為是地脈回潮,但她那三日也曾獨身入后山,說是采藥修煉。”
“她不該知那處通道。”徐庶眼神一凜。
“我們現(xiàn)在只知道,”言執(zhí)面無表情,“封印未破,魂意未散……可她回來了。”
兩人同時陷入短暫沉默。
夜風卷動山林枝葉,遠處靈泉輕響,“你懷疑她與封印之物有聯(lián)系?”徐庶終是問出。
“我懷疑……”言執(zhí)語氣復雜,“她可能不是主動接觸,而是——被選中。”
徐庶沉聲:“你說的,是封印中的那縷念?”
“當年被封印的一抹意識,本該在封印中湮滅。可若它未完全消散,而是散為因果游念,在世間尋找可承載的引——”
“她,就是那個引。”徐庶眼神冰冷,“不,準確地說,是它引來了她。”
言執(zhí)閉目:“原姜昭之死,是意外;但新魂借體,卻成了局。”
“問題是,那新魂……到底是誰?”
徐庶緩緩道:“不是普通之魂是不能承載念識回流的,可她不僅承了它,甚至讓它沉寂,未曾反噬。”
“說明那新魂,有極高的心志。”
“甚至……遠超這個世界。”
言執(zhí)眼底浮出一抹異色:“你的意思是,她的魂,不屬于我們這界?”
徐庶搖頭:“無從驗證。但可以肯定,她不是姜昭,而她如今的存在,正被那封印——默許。”
“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
言執(zhí)緩緩握拳,半晌后冷聲道:“你準備怎么辦?”
徐庶轉(zhuǎn)身,看向山的另一側,那里正是封印結界所在。
“我會親自會一會她。”
“可若她真是那念之引,一旦喚醒殘識——”
“我不會喚醒。”徐庶打斷他的話,眼神深沉,“我只需要確認一點。”
言執(zhí)盯著他:“你想確認什么?”
徐庶道:
“她,到底是帶著因果來的——”
“還是,她本身,就是那個因果。”
山風愈寒。
徐庶收起袖中殘符,轉(zhuǎn)身欲走。言執(zhí)卻沒再言語。
這一場對話,他們像是走了一場宿命的岔路,各自將心中所想藏入深處。
“若她真有異圖,不止太玄和云瀾,連你我都可能成局中棋。”
這是徐庶留下的最后一句話。他的背影很直,卻也透著些老去之后的疲憊。
待那道身影徹底消失在林間霧氣中,言執(zhí)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低頭望向地面,影獸幻陣殘余的符痕還未完全散去,被夜風撕碎得一片一片,像是燃盡前最后的掙扎。
“他終究下不了手......”
言執(zhí)低語,語氣無甚起伏,卻像是在判定一個事實。
徐庶口口聲聲說要親自會她,說要確認她是否沾染封印惡念,可他畢竟是姜昭的師父——是從她跌跌撞撞練第一枚養(yǎng)氣術、第一次掉進靈泉里哭著喊“我不修練了”的時候,就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個人。
換了誰,都斬不下那記憶里的影子。
回到靜室,天尚未明,丹爐未冷。
言執(zhí)手中攤開一張舊圖,是問徐庶要的姜昭入宗時的骨齡圖。他用金筆在圖上勾勒出靈骨生長軌跡,又翻出最近她斗法時的靈壓痕跡,對照之下,竟無絲毫錯亂。
靈骨沒換,體魄也未異,連氣脈都保留著姜昭原本的七道斷紋——可她偏偏像換了一個靈魂。
他看著紙上的圖痕,許久,才在圖角寫下一句:
“不是她,卻也確實是她。”
不管是什么,言執(zhí)都決定要親自接觸一番。最近宗門靈氣紊亂、封印松動、兇獸躁動,仿佛一切都在悄然醞釀著一場變故。他不信巧合,更不信命運天定。
無風崖閉關洞府內(nèi),言執(zhí)祭出一面灰玉靈鏡,將自身氣息剝離、魂識凝煉。
一縷銀光緩緩自他額前飄出,凝成一具披著灰衣的少年身形——面貌經(jīng)過修改已經(jīng)變化很大,神情也顯得溫潤和煦。
分魂靜立原地,周身沒有一絲靈壓,像個普通不過的小宗弟子。
“云瀾宗的宗門大比的時候,替我走一趟藏劍峰,去接觸她。記住,不要讓徐庶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