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馳，一個時辰后，古塵就出現在一座原始廢墟邊緣的小鎮上。

看到鎮上有修士活動，他就沒有在鎮上停留，而是繼續趕路。

一直來到燕都，他才停下腳步。

燕都，燕國第一大城，城池雄偉，城墻厚實，城內人煙稠密，紅塵氣息濃郁，是理想了干擾修士神識感應的地方。

進入燕都之后，古塵并沒有被街上的繁華吸引，直接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一日之后，古塵就將蕭長老留在他的神念印記拔除了，這才一身輕松的走出了客棧。

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行人，古塵心中感觸頗多。

這種屬于凡人的市井生活，已經離他很遠很遠了。

“凡人修仙體系，似乎有心魔一說，修士需要經常進行紅塵煉心，才能在修為迅速增長時，不至于留下心靈上的破綻？否則容易遇到心魔入侵。甚至有可能在結丹或者結嬰時失敗。”

想到此處，古塵立刻收斂了身上所有靈息，然后就匯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金絲蜜棗，又大又甜的金絲蜜棗，不甜不要錢。”

“香酥雞翅，熏制火腿，各種烤鴨，諸位客官進來嘗嘗。”

“包子，大肉包子，皮薄餡大汁水多，吃了一個還想吃。”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

“……”

穿行在各種叫賣聲的街道上，不多時，古塵手中就多出了三包零食。

一邊吃，一邊走，甚至還有閑情逸致的停在街角處，看了一場雜耍賣藝，并賞了對方十個銅子，引得對方連連道謝。

古塵擺了擺手之后，就繼續在街上晃蕩。

“大叔，大叔，您是在找樂子嗎，我們知道一個好玩的地方，可以帶你過去。”

忽然幾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圍在古塵身邊，一口一個“大叔”的喊著，想要當他的向導。

“你們怎么知道我在找樂子？”古塵有些好奇的看著這些孩子。

“大叔您一看就是從別的地方來燕都的富貴公子，我們自然能夠認得出來。大叔放心，我們不是拐騙人的販子，只是想要掙些零花錢的好孩子。附近的攤販都認識我們。”其中一個敦實的孩子生怕古塵誤會，連忙解釋道。

“那你們就帶我在城里好好的逛一逛吧。”古塵覺得這些孩子十分有趣，就說道。

“大叔，我們想吃冰糖葫蘆。”孩子們聽到古塵愿意相信他們，就眼巴巴的看著他手中的糖葫蘆說道。

“先帶我去逛，如果讓我滿意了，一人一串。”古塵笑呵呵的說道。

孩子們頓時變得興奮起來，鬧哄哄的給古塵介紹街道兩旁的各種景致。

“小姐姐，求求你，帶囡囡玩一會吧。”走著走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忽然傳到了古塵的耳中。

“小乞丐，快走開。我們不和你玩。”古塵扭頭就看到一個渾身臟兮兮，衣服也破破爛爛，可憐巴巴的小女孩正一臉渴望的看著街角處幾個正在玩丟沙包游戲的小孩子。

“你們認不認識她？”古塵忽然沖著孩子們問道。

“那個小乞丐，已經在城里流浪了好幾個月了。大叔你不要接近她，曾經有人販子想要把她賣了，卻莫名奇妙的染了疾病死了。原本街面上的侯老大，想要把打斷她的一條手臂，將她做成鉤子，自己卻斷了一條胳膊。那個小女孩被抓走后不久，又出現在街上了。”

敦實小男孩連忙將他所知道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古塵。似乎孩子們都知道她是個不祥之人，不敢和她一起玩。

古塵看著那個可憐巴巴的小女孩，身上沒有一絲對紅塵疾苦的憤怒，仿佛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遭遇。

一雙眼睛內透露出一絲無法言說的單純。

在凡人看來的紅塵疾苦，好像在她眼中都是塵埃。

“難道她就是狠人大帝的道果？”古塵心中有些震驚。

“大叔，咱們走吧，小乞丐沒什么好看的。前面就是富貴賭坊，你可以在那里玩上幾手，最好不要贏錢，也不要輸錢，里面有好幾個鬼手。”孩子們看到古塵盯著小乞丐發呆，就向他介紹起附近好玩的地方。

“你們自己去玩吧，我還有事。這些錢拿去買糖葫蘆。”古塵拿出了二十枚銅錢給了散給了那些孩子，就讓他們離開了。

“大叔萬歲，祝你玩的開心愉快。”孩子們接過銅錢之后，頓時興奮的喊叫了起來。

也引起了街角玩耍的幾個小孩子的注意。

而古塵卻在這個時候閃身躲在了旁邊的幡子后面，并沒有和小囡囡照面。

隨后的幾日，他沒有離開燕都，而是暗中跟隨小囡囡在城里闖蕩。

看到她餓了就向別人討要吃的，渴了就喝涼水，困了就隨便找個角落睡覺，實在是找不到吃的，她就從兜里拿出一塊七彩玉石充饑。

古塵并沒有干涉她的生活，就那么一直跟著她，看著她。

漸漸地，古塵好像琢磨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紅塵之氣，好像不會在她身上停留似得。

所有對她有惡意的人，都會在接下的生活中倒霉。

仿佛，她就是一顆在天地間隨風漂泊的浮游，又像是獨立在塵世之外的靈嬰。

可仔細琢磨，她又像是天地的一部分，和四周的人、環境相處的是那樣的和諧。

“這就是狠人大帝紅塵化仙的境界嗎？”古塵越看越覺得驚人。

身在紅塵中，心在紅塵中，可道卻在紅塵外。

不擾紅塵，不加歲月，無憂無慮，無欲無求，宛若天道。

跟隨小囡囡半月之后，古塵開始模仿她的生活。

剛開始，哪里都感覺不得勁，處處覺得別扭。

可是當他將心靈放空，變得無私無欲之后，就發現，世界在他眼中仿佛變得簡單了。

滾滾紅塵之氣，也沒有那種讓人覺得壓抑的感覺了。

仿佛一條魚兒，回到了大海之中，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

“傻子，快看，一個大傻子。”

而古塵那異于常人的舉動，也被路人當做了傻子看待。

不知不覺，在他身后跟了一群看熱鬧的小孩，甚至朝他身上丟石子。

可古塵卻依舊我行我素，直到他再次遇到給他當向導的那幾孩子。

一聲“大叔”讓他從那種“癡傻”的狀態中醒來。

“大叔，你中邪了？”一個小孩好奇的問道。

“沒事，你們去玩吧。”

此時，古塵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滄桑。

明明只過去了月余時光，可他卻感覺仿佛經歷了一個紀元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