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院子。

曹欽看到里面停著一口棺材，靈堂掛滿白布。

幾個披麻戴孝的看著像家眷，除了這些家眷，竟然還有十幾個牛高馬大的漢子，個個帶刀滿臉怒氣。

咦？

趙虎也在？

看著里屋一個穿官袍的男人，他怎么來了？

小心翼翼走到門口，里面一個女人哭哭啼啼，四十來歲看著像是主家。

旁邊還有個小女孩兒，五六歲也裹著白頭巾，腰間纏著孝帶眼神很懵懂，估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大人！”

女人一邊哭一邊抹眼淚：“你要給老譚做主啊，他……他不能就這么去了！”

“節哀。”

趙虎臉色陰沉得可怕，眼神透著殺氣。

曹欽看著曹錕，曹錕眼神也透著殺氣，拿了三支香點燃插香爐里。

趙虎看了外面一眼，站起來朝外面走。

他的臉色很蒼白，看著沒什么血色，每走一步表情都很痛苦。

不對勁兒！

看著趙虎，曹欽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自己的傷都還沒好，竟然跑這么遠來奔喪。

雖然只聽到只言片語，死的這個男人恐怕也是監察司的人。

“嫂子！”

趙虎對那個女人說道：“你讓家眷先回避下，我有事安排。”

“是！”

女人抱著小女孩兒，朝外面走。

那些來幫忙的鄰居村民，也跟著一起走了。

很快。

靈堂里，只剩下帶刀的漢子。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趙虎，氣氛壓抑得可怕。

“老譚死了，豐州大營守將袁勇殺的。”趙虎語氣很平靜，看著大家說道：“袁勇誣蔑老譚偷竊軍餉，剁了雙手雙腳吊旗桿上，流干鮮血而死。”

“袁勇推出一個押糧官頂罪，說這是個誤會！”趙虎笑了笑，眼神鋒利得像刀：“人我已經砍了，臨死前交代是袁勇干的。”

所有人沉默。

大家一動不動，就像一根根木頭樁子。

“裴將軍撤了袁勇的職，官面上這事兒已經結了。”趙虎繼續說道：“但是袁勇必須得死！”

大家還是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著曹錕。

啥情況？

曹欽心里詫異，都看著他干嘛？

曹錕面無表情，身上那股壓抑的殺氣已經膨脹到極點。

“老譚是你師父？”

趙虎看著曹錕，不緊不慢問道。

“對！”

曹錕點了點頭：“屬下進監察司的時候，師父帶了我三年。后來他去了豐州大營，我們才斷了聯系。”

呵呵！

趙虎笑了笑，目光越過曹錕落在后面的人身上。

“多余的話不說了！”趙虎伸手從懷里摸出一張銀票，一本紫色秘籍放棺材上，一塊銀色令牌：“誰把袁勇人頭帶回，獎賞誰拿走！”

看著棺材上的三樣東西，所有人全都目光熾熱。

都是寶貝？

他們的眼神，已經說明一切！

趙虎沒有多說一個字，徑直朝外面走。

趙虎一走，其他人也急匆匆走了，靈堂里很快只剩曹欽和曹錕兩個。

“師父！”

曹錕蹲在火盆前，燒了幾把紙錢：“我會為你報仇的！等著！”

曹欽看著棺材上的東西，一張五百兩的銀票，一本武學秘籍。顏色是紫色，那么大概率是地階武學。然后那塊銀色令牌，上面寫著一個“勛”字，不知道何意。

“這是賞金令，銀色折合一千武勛！”

曹錕燒完紙錢站起來，看曹欽在看銀色令牌：“那本書也不是武學秘籍，是皇城司的憑證，可以兌換任何一本天階以下絕學。”

“能兌換降龍十八掌不？”

曹欽心里一顫，很想再要一式降龍十八掌。

“我記得降龍十八掌是地階絕品武學，剛好是能夠兌換的最高武學。”曹錕想了想，對曹欽說道：“這次任務如果能完成，這本書送你了！”

“好！”

曹欽心里狂喜，這真是瞌睡送了個枕頭。

“但是這次任務很難，袁勇是豐州大營的主將。”曹錕翻身上馬，調轉馬頭朝外面跑：“他的實力很強，故意虐殺我們監察司的人，要說沒人授意絕無可能。也許是個陷阱，坑殺我們監察司的陷阱！”

確實！

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果自己處在袁勇的角度，最穩妥的法子是秘密處決。

把人殺了找個荒郊野外埋了，或者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死無對證至少大家面子上過得去。

砍了手腳掛旗桿上示眾，羞辱挑釁的味道太重。監察司如果不作出回應，以后還怎么做事?

“我們和他們，到底啥關系？”

曹欽看著曹錕，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犯我們手里，他們死路一條！”曹錕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我們落他們手里，也是死路一條。這些年表面和氣，暗地里爭斗無數。你在宮里混了好些年，應該知道皇帝和大將軍是什么關系！”

懂的！

表面和氣，實則死敵。

監察司和那些將軍的爭斗，只是皇帝和大將軍爭斗的延續罷了。

“你要記住一點！”

曹錕深吸一口氣，眼神很嚴肅：“除了皇宮內城的宿衛，還有皇城周圍的上四軍，其它軍隊都不可信！”

嗯！

曹欽點了點頭，這和自己的判斷一致。

趙旭的掌控力，基本上也就皇城內外。

他的圣旨出了京城，大概也是廢紙一張。

無所謂！

對這個軟弱無能的龜皇帝，曹欽一直沒啥好感。

作為一個君主，你可以好色你可以收稅可以享樂，但是不能弱啊，現在大周都被人欺負成啥樣了，這皇帝當得實在窩囊。他的事兒自己也管不著，但是這卷降龍十八掌對自己很重要，必須拿到手。

“一個時辰后，東門見。”

曹錕策馬狂奔：“不要帶有標識的武器，所有會暴露身份的東西都不要帶。”

懂的！

曹欽點了點頭，跟后面跑。

進了城門。

曹欽直奔鐵匠鋪，打算把剩下六把飛刀帶上。

到了鐵匠鋪沒有看到黎叔，火爐也是冷的，人不在？

曹欽剛這么想，后院兒響起開門的聲音，循著聲音朝后面走，曹欽看到一個女人坐在的凳子上，白衣如雪飄飄欲仙。

“我來拿東西。”

看到白雪，曹欽開口問道：“黎師傅在哪里？”

“這里。”

白雪拿起一包飛刀遞給曹欽，開口問道：“你要去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