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門口，已經聚集五六十騎。

有的身穿皮甲帶刀，大部分都是曹錕這樣身著便裝。

一個身穿紫紅大氅的男人，坐在一匹黑色駿馬上，威風凜凜氣度不凡。

“趙大人！”

曹錕跑到那人面前，翻身下馬行禮：“屬下曹錕前來報到！”

“這就是你的堂弟曹欽？”

趙虎目光一轉落在曹欽身上，眼神透著審視的光。

“是！”

曹欽雙手抱拳，向趙虎行禮：“屬下拜見指揮使大人！”

趙虎皺了皺眉，對曹欽問道：“問天閣賊人兇狂得很，你害怕不？”

“屬下必不辱使命！”

曹欽身軀一顫，厲聲喝道：“請大人放心！”

“給他一件內甲。”

趙虎看了身邊衛士一眼：“再拿一套棉甲。”

“是！”

衛士愣了一下，去后面馱馬中拿了內外兩套甲胄過來。

“謝大人！”

接著棉甲，曹欽十分驚喜。

大周王朝一套鎧甲的價格，通常在六十兩上下。

棉甲這東西更貴，一套棉甲用棉花七斤，用布縫制而成，輕便靈巧弓弩不能大傷，冬天穿著還保暖。大周棉花極貴，上等棉每兩約值五百錢，這樣一套棉花不算輔料人工，單單棉花就值五六十兩銀子，成品應該在百兩以上。

“你殺了韓飛鷹，這是賞你的。”

趙虎看著曹欽，頭疼到極點：“來了監察司好好干，本官自然不會虧待！”

這人的底細，他已經摸清楚。

皇上要讓他知難而退，可這人又是李貴妃極力舉薦。

皇上至高無上，李貴妃手段通天，兩邊他都惹不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

把棉甲穿身上，這玩意兒還挺軟和。

咚咚咚。

一匹匹快馬飛奔而來，人馬還在朝城門口聚集。

看著前來集合的手下，趙虎眉頭緊皺很不滿意。

石州不遠，離皇城不到一百里。

這個地方太重要了，是皇城通往西邊的門戶。

監察司探察民間是職責所在，這地方被滲透成篩子是嚴重失職。

種種跡象表明，這次刺殺是問天閣的妖人所為。自己必須親自帶隊，剿滅石州的這伙問天閣賊人，否則皇上那里難以交代。

“大人！”

曹錕提了提著韁繩，驅馬走到趙虎面前：“我們監察司的人手本就不多，各有任務都散出去了。若是等召集足夠人手，賊人早跑了！”

“不等了！”

趙虎一扯韁繩，厲聲喝道：“走！”

馬蹄如雷，沿著官道一路狂奔。

百十里地兩個時辰就夠，還沒到子時已經進了石州地界。

每個路口關隘都有官軍把守，一路走來看到的官軍不下五千，禁軍和地方駐軍都有。好些地方都有戰斗痕跡，有的官軍在打掃戰場，清理斬殺的敵人尸體。

稍作休整。

一群人直奔事發地東平鎮。

石州因為多石而得名，再加上瀕臨皇城石料需求巨大，采石業十分發達，大大小小采石場不下百個。

剛進鎮子。

一個身穿粗麻衣服的漢子跑了過來，單膝跪在趙虎面前：“屬下唐越參見大人！”

“到底怎么回事？”趙虎瞪著唐越問道：“說！”

“屬下發現一伙問天閣賊人，藏在東邊薛家采石場，飛鴿傳書通知陳大人。”唐越指著東邊半山腰，眼神很惶恐：“陳大人帶人進去清剿，沒曾想中了賊人埋伏。雙方旗鼓相當，廝殺了幾回各自后退。陳大人神勇，追著幾個頭目進了山林。”

哼！

趙虎面色陰沉，眼神殺氣騰騰。

大家都看著趙虎，等著他表態。

“一顆人頭三兩銀！”

趙虎拔出刀，指著采石場方向：“殺！”

得到趙虎命令，一個個揮舞馬鞭子就像瘋狗一樣。

被這氣氛感染，曹欽也是熱血沸騰，踢著馬肚子朝前面沖。

“等等！”

曹錕喊了一聲，沖到曹欽前面擋路。

咋啦？

曹欽心里疑惑：“跑慢沒肉！”

“娘娘吩咐過我，不可沖太快。”曹錕壓低聲音說道：“讓我好好照看你，不受傷就是大功一件。”

“哪個娘娘？”

曹欽詫異，看著四周心里很疑惑。

“哪個娘娘？”

曹錕滿臉驚愕：“除了李貴妃，還能是誰！”

啊這？

曹欽嘿嘿干笑幾聲，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尷尬之后，曹欽的心里突然有些感動。沒想到這惡女，竟然這么照顧自己。

“再說了！”

曹錕嘿嘿一笑，笑得很猥瑣：“三兩銀子而已，拼啥命啊？”

這？

看著前面的林子，曹欽心里很著急。

三兩銀子確實是小事兒，可任務很重要。

這個任務有兩個目標，一個是易筋經一個是洗髓經，完不成無緣天階絕品內功。

“小曹！”

看到曹欽和曹錕擠在一起，趙虎喊道：“你們留下護衛！”

哎！

好吧！

曹欽郁悶，心里無可奈何。

和曹錕還可以頂幾句，但是趙虎發話就沒轍。

調轉馬頭走到趙虎身邊，曹錕看著前面的采石場，靜悄悄的黑燈瞎火，透著肅殺氣。

“聽說你飛刀使得不錯？”

趙虎打量著曹欽：“怎么練的？”

“啟稟大人，屬下身體有隱疾練不好內功。”曹錕雙手抱拳，如實回稟：“身體虛弱也練不好外功，只能從暗器著手。”

“皇天不負苦心人，總會給條活路。”

趙虎微微一笑，朝曹欽伸手：“把你的飛刀拿來瞧瞧。”

是！

曹欽摸出一把黑鐵飛刀，遞到趙虎面前。

“這刀很沉！”

曹錕接過刀掂了幾下，眉頭微皺：“黑鐵厚重雜質很多，不適合做飛刀。”

“屬下窮苦，買不起好刀。”

看著黑鐵飛刀，曹欽也覺得不適合戰斗。

只是這幾天到處抓人搞得滿城風雨，大家都人心惶惶。

鐵匠打造販賣兵器，最容易惹禍上身，全城的鐵匠鋪都關門了，也沒法去買點好的。

“那怎么行？”

趙虎笑了笑，對身邊管后勤的軍官說道：“把匠作司新鍛的寒葉飛刀，拿幾把給他。”

是！

軍官轉身離開，去找背物資的馱馬。

過了會兒軍官回來了，手里拿著個兩個牛皮袋。

解開一個袋子，里面是七把寒光閃閃的飛刀。拿起一把掂了掂，重量只有黑鐵飛刀的一半。飛刀巴掌長形似柳葉，狹長鋒利一看就是殺人利器。

“試試！”

趙虎看著曹欽的手，眼神很期待。

皇上被刺殺那一晚上，曹欽三刀射殺嶺南三雄，又和曹錕一起射殺韓飛鷹，很想見識下曹欽的手段。

“好！”

曹欽摸了一把飛刀扣掌心，瞄準三十步外一棵柳樹。

做人要懂得藏拙，曹欽不想暴露深厚內力，也不想暴露小李飛刀精妙的御刀手法，只用手腕發力一刀射出，寒葉刀化作流光射在樹干上，刀尖刺進去三分之一輕輕顫動。

就這？

看著上下晃動的柳葉飛刀，趙虎心里很失望。

準頭尚可但是綿軟無力，就像沒吃飯一樣。近距離偷襲還行，稍微有一點距離就無能為力。估摸著廝殺到最后，嶺南三雄已經力氣衰竭，能夠護駕成功純粹是狗屎運，并沒有什么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