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別生氣。“
施晚喬手撐著下巴,就這么看著鐘自橫,癡癡地笑著。
“你笑什么?”
鐘自橫摸了摸自己的臉,臉上有些不太自然。
施晚喬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菜陸陸續續地上,施晚喬和鐘自橫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這道菜可是這邊的招牌,你一定要嘗嘗。”說著,鐘自橫就夾了一塊木斗蛋粿放在施晚喬的碗中。
“謝謝。”施晚喬出生于江南地帶,沒見過廣東的食物。特別是潮汕一帶,也只是在母親的嘴里聽到過一點。
“晚喬?”鐘自橫看著面前的女孩子,試探地喊了一聲。察覺到她的視線后才無辜地笑了笑,“我這么叫你,可以嗎?”
“嗯。”
施晚喬咬了一口碗中的食物,瞬間味蕾被滿足,眼睛微微瞪大地看著鐘自橫,“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點。”
鐘自橫看著施晚喬如同小倉鼠一樣的表情,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兩周后,浮光酒館里來了一封邀請函。
“今天店里沒什么事情吧?”鐘自橫將外套隨意搭在椅子上,問著前臺。
“沒事,就是來了一封邀請函。”前臺邊說邊將邀請函遞給鐘自橫。
鐘自橫看完便知道是誰。距離上次吃完飯后,他們已經許久未見過面了。
他甚至有些想她。
也怪他,不該開那個口的。
“看你很喜歡潮汕,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鐘自橫看著施晚喬姣好的容顏,依照自己的猜測說了這么一句。
“我確實不是本地人。”施晚喬像是陷入某種回憶,眼睛盯著一處空白,“我爸是江蘇人,我媽是潮汕人。”
“小時候,總聽我媽提起這里,但她到臨死都沒能回到這個地方。”
無意間談到女孩子的傷心處,鐘自橫感到很抱歉。
“我很抱歉,談及了你的傷心處。”
“沒事。”
肩膀處傳來重量,鐘自橫從回憶里脫身出來,看著身旁的人。
“你怎么來了?”鐘自橫稀奇地看著身旁的人,眉頭微微皺起,“你不是很少來這邊么?怎么,轉性了?”
陸厭珩不想搭理他,眼尖看見鐘自橫手里的邀請函,朝他詢問道:“這是什么?”
“邀請函啊,怎么,你沒見過?”
他看著手里的邀請函頓時犯了難,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倒是讓陸厭珩有點意外。
“倒是難得在你臉上看到如此神情。”陸厭珩跟前臺的調酒師要了杯氣泡水,慢慢地喝著。
“你這個縮頭烏龜,沒資格說我。”
鐘自橫悶悶地開口,將手里的邀請函遞給陸厭珩,“現在到你這個縮頭烏龜出戰了。”
“這是誰的?”
陸厭珩接過鐘自橫遞過來的邀請函,翻開來看,上面寫的名字讓他不禁一愣。
“施晚喬的。”說著,他又喝了一口酒,“她開了一間畫廊,今天是她的開幕夜。”
陸厭珩沒有說話,手指微微攥緊。
……
“施小姐你好。“
一位有著些許白發的男人正挽著自家妻子的手,來到這里,參觀施晚喬的畫廊。
“您好。”施晚喬伸出手同他短暫的握了手后,便讓他們進去了。
可她沒想到今天會來一個不速之客。
施晚喬正在前臺登記著來客的名字,就被一道熟悉且陌生的聲音喊著。
“施小姐,晚上好。”
“您好。”她下意識地回了一句,抬頭就看到陸厭珩在自己面前,眉頭微微皺起,“怎么是你來了?”
她看了一下賓客名單,發現鐘自橫沒有來,反而是他的哥哥來了。
“鐘自橫他臨時有事,來不了。”陸厭珩接過前臺的胸花,佩戴好后朝施晚喬伸出手,“我能邀請你跳開場舞么?”
施晚喬看著陸厭珩,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她只好將手遞了出去。
“現在,有請我們的畫廊主理人,施晚喬小姐登場。”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落下,大門緩緩打開,陸厭珩拉著施晚喬緩步走進大廳中。
不少人在一旁竊竊私語著,眼神都是對施晚喬身邊的男子身份的好奇。
他們來到了大廳正中心,開始跳起了舞蹈。
舒緩的音樂裹挾著施晚喬的身軀,讓她自由自在的在這里舒展著自己的四肢。
靚男靚女在大廳中心跳著舞蹈,唯美的舞姿讓不少人都看走了神。而處在大廳中心的兩個人,似乎也在享受此刻。
“不管怎么說,謝謝你愿意來。”
他們轉了一個圈,舞姿優美。燈光撒在他們身上,像是給他們披上了雪白的婚紗。
“不用客氣施小姐。”舞步交錯,陸厭珩的唇時不時擦過施晚喬的耳畔,引起陣陣酥麻,“自橫再怎么說也是我的弟弟,他開口我也不會拒絕。”
“總之,還是謝謝你。”
一曲終了,他們在大廳中心向各位致謝,隨即燈光就暗了下來。
他們隱匿在人群中,朝二樓走去。
“真打算謝我的話,要不就當我的女朋友如何?”
第一次見陸厭珩的時候,施晚喬就覺得他很熟悉。
不同于鐘自橫那種儒雅的,他則是另外一種。
高冷散漫,自帶氣質。
施晚喬聽到陸厭珩如此說,像是被震驚到似的,挑了挑眉:“這是我們見的第二次面,你就這樣。”
“真是讓我大吃一驚。”
“怎么樣?”陸厭珩拉著她纖細的手腕,一個轉身攬她入懷,聲音從胸腔震進施晚喬的心中,“要不要跟我試試?”
“可是我已經是自橫的女朋友了。”她微微嘟著嘴,朝他壞笑道,“就這樣,你還要搶么?”
“那我說,讓你跟他分手,和我在一起呢?”
他說這話時,臉上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意,像是賭定了施晚喬會答應他一般。
“畫家總是充滿想象力的。”施晚喬看著墻上的畫,朝他笑了笑,“要不明天,我來教你畫畫吧。”
她委婉迂回的言語令陸厭珩不禁笑了出來。他搖了搖頭,看著施晚喬的眼里有片刻無奈。
“自橫說你說話溫溫柔柔的,但有時候卻像一只刺猬一樣,扎得人滿手。”
他說著,放開了施晚喬的手,跟她保持著距離,“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施晚喬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笑著。
這一刻,仿佛外界的喧囂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是在浮躁的世界中尋到了一處舒心的地方。
就像鳥兒回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