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開舉薦?拿命打回!
- 百諫成圣下,大明死諫官!
- 葉子莽
- 3425字
- 2025-07-26 00:39:46
葉言腦瓜子嗡嗡的,他前世看那么多歷史小說,也有死諫的穿越者啊,別人不是一刺激老朱就被殺嗎?
到他這又是升官,又是放分身出獄的,這真的合理?
‘不對!’
葉言本體在家中喝茶,此時動作不由一頓。
‘好像李魁這分身從頭至尾,說的都不算爆論?而且有理有據……老朱不會是真起了愛才之意吧?’
越想越是有可能,全因洪武四年這會開始,老朱實行了三年科舉,最后因為招不來有才學的官吏,干脆就關了科舉十年。
他這不成給老朱彌補人才了嗎?
‘我去,洪武四年他缺的就是敢說又能說的實干派!科舉停了,他這是就準備把我、我的分身當人才去用了?不行,絕對不行!’
那種畫面想一想就累人,所有分身要是都沒死成,還真都成洪武人才公務員,那別提他想回家了,他得給老朱一直打工呀。
同一時間。
葉言這邊也來了一個宣旨的太監,在一通煩人的接待后,一則任命也出現了。
本體也被徹底升官,哪怕僅僅是監察使的副職。
還有……
也就幾天吧,葉言難得經歷了幾次很平靜的早朝。
分身的傷也在太醫精心照料下好了大半。
李魁并未官復原職,但朱元璋似乎真把他忘了,既未召見,也未安排新職,只是默許他在京城一處小院養著。
‘晾著,還是觀察?’
葉言大概猜到了朱元璋的想法,可能想的是讓分身冷靜冷靜,別在那么的不知好歹。
‘但我想回家啊!’
葉言頭疼的在在監察司衙內查看案宗,哪怕分身這位名義上的頭頭不在,但這個部門還真是順利進行下去了。
但這幾天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批監察司的同僚在敬畏他的同時,行為上也有著幾分疏離。
畢竟他可是扳倒了一位兵部侍郎的狠人,劉煥之的剝皮草人還掛在兵部門口呢!
直至終于來到未來某一天的早上。
葉言打著哈欠站在人群中,有趣的是百官在進行六部匯報之際,大家其實目光都若有若無在看言官隊列中的自己……不,是李魁這分身身上!
他沒官復原職不要緊,可老朱似乎給了這分身以言官身份繼續上朝的機會,今天也是百官眼里‘李閻王’回來的第一天。
六部官員目前還是按部就班地匯報著,那內容乏善可陳,大多都是些河工、糧儲、刑名之類的日常。
朱元璋高踞龍椅,面色也沉靜如水,看不出喜怒。
但很多人,其實很清楚,這李魁的諫官能回到朝堂上,老朱必然是有他的思量,而且……這李魁搞不好還會出列說話。
畢竟那么有權柄的監察使主事不干,還不忘老本行的死諫,今天也斷然少不了他開口的機會。
“好!六部匯報也結束了……咱今天再談一件舊事。”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此時葉言經過分析也大概猜到是什么,必然是自己想的科舉問題呀。
果然……
“李卿,你可記得前番時日,你為咱舉薦取士設了那三條規矩?”朱元璋臉上出現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死死盯著人群中的分身,“咱命你監察也抓住了劉文遠這類之流,那么如今月余過去,舉薦制在‘無親族’、‘歷練三年’、‘監察司稽查’這三策之下平穩運行,咱倒要看看,諸位愛卿給咱舉薦了多少經世致用的賢才啊?!?
這話一出,葉言內心頭一次出現了極致的詫異,老朱這是在問責?
還是說……
“吏部,報!”
吏部尚書留著冷汗,萬萬沒想到今天是論這件事,皇帝果然要和這李魁對到底啊。
“回陛下,經舉薦監察司核驗合格,報至吏部備案者……共…共三人?!?
老朱眼底出現喜色,面上卻出現了惱火。
“三人?!”
滿朝文武,五品以上官員外加地方州府長官,每人每年需舉薦三名人才!
按人頭算,目前少說也該有數百份的舉薦人數,結果如今吏部備案,經過那嚴苛得近乎刁難的無親族、監察司兩道坎,竟然只剩三人?!
老朱其實當時還是聽了無親族的建議,明明和朱標都聊到了無親族關系舉薦的弊端,但還是用了,那么現在到底想做什么呢?
“李魁!”
“臣在?!狈稚碲s緊行禮,同時也被葉言控制的露出好奇目光。
老朱忽然一笑,然后忍不住說:“咱大明現在缺少有志之士,也用你之諫言,整個大明在舉薦之下……居然只有三個能用的人當官?”
分身尚且沒說話,那吏部尚書極為聰明,趕緊躬身道:“陛下,實乃新制嚴苛,核查繁瑣,諸多舉薦或因舉薦者與被舉薦者沾親帶故被否,或因被舉薦者過往履歷有微瑕遭監察司駁回啊?!?
“哼,監察司駁回,莫不是像劉文遠之流……這也不重要了,關鍵是無親族,好一個無親族……李魁!”
他就仿佛找到了宣泄口,突然一指分身!
“這就是你信誓旦旦的三策?這就是你給咱保證的為國選賢?!現在倒好,賢才沒選來,倒把百官舉薦的路子給咱堵死了!你告訴咱,這是不是你想看到的?!”
殿內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壓力瞬間集中到李魁分身身上。
此時百官也明白了一件事,老朱這是在拿李魁開刀,也在為舉薦制開路。
說白了,當時雖然覺得監察制沒問題,但其他兩條都有問題,他今天必須給否了,要不然大明哪有人才可用。
葉言此前就想為了回家,必須得死分身,那么這一次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樣。
“臣……”
分身李魁還沒有發表言論,另一邊的言官列,一道身影驟然出列!
“臣有本奏!”
“嗯?”老朱這時候都有些愣神了,這有什么可奏的啊?
那人影也是一道分身,身著淺青色官袍,是品級極低言官。
“說!”
“臣斗膽!舉薦制非是路堵死!是天下官員心已死!是吏治之毒已入膏肓!非李監察使之策無用,實乃百官畏罪、欺君、結黨營私,已至無賢可舉、無人敢舉之境!”
這簡直是平地驚雷!
比李魁當初罵昏君更狠,直接把矛頭指向了整個官僚體系,甚至暗指百官集體欺瞞皇帝!
朱元璋的怒火瞬間被這更猛烈的指控轉移了方向,他瞇起眼,危險地盯著這個陌生的小官:“你……是何人?好大的狗膽!敢說百官欺君?!”
新分身毫無懼色,聲音反而更高亢,帶著一種悲憤欲絕的控訴。
“臣,戶部照磨所的照磨張諫!位卑未敢忘憂國!陛下可知,為何舉薦不出人才?非無才,乃有才者不入其彀中!非無賢,乃賢者恥于與蠅營狗茍者為伍!”
他猛地指向大殿之外,仿佛要戳破某種無形的壁壘!
“陛下!李監察使的‘無親族’之策,猶如照妖神鏡!一照之下,照出了滿朝朱紫盡是親朋故舊、門生故吏盤根錯節!照出了舉薦之途早已淪為私相授受之禁臠!誰敢舉薦無親無故之真才?舉薦了,誰又能保證其不因無根無基而被排擠傾軋致死?百官避之唯恐不及,非策之過,實乃人心之鬼蜮,官場之積弊也!”
這番話,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狠狠捅破了那層窗戶紙!
將舉薦制徹底失敗的核心原因講了出來,直接就明擺著告訴朱元璋,你要是再用舉薦,豈不是放任百官結黨營私?
百官直接慌了,尤其舉薦過多數后輩的官員。
“大膽狂徒!一派胡言!”
“血口噴人!”
“陛下!此子妖言惑眾,當誅九族啊!”
這可萬萬不能讓這小小照磨說的對了,到時候他們可就都有問題了。
朱元璋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那是風暴醞釀到極致的恐怖平靜。
“依你之見,朕應如何論舉薦制?”
張諫面對洶涌的斥責和帝王的問責,非但沒有退縮,反而向前一步,臉上帶著一種殉道者的狂熱!
“陛下!臣認為舉薦制已死!且非死于策,而死于人心!死于這滿殿冠冕堂皇之下,盡是私心權欲之鬼!如此朝廷,談何舉賢?談何治國?李監察使三策,非過也,是照得太清,讓鬼魅無所遁形!陛下若欲求真才,當……”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那些憤怒扭曲的權貴面孔,最后定格在朱元璋臉上,吼出了那句注定引爆一切的諫言!
“當盡廢舉薦,大力發展科舉!以文章才學取士,以糊名謄錄絕私!方是斬斷這盤根錯節,結黨營私積弊官場的唯一生路……否則,縱有千條萬策,也不過是裱糊破屋,終將傾覆!臣今日死諫,請陛下……清源正本!”
“重開科舉?!”
“糊名謄錄?!”
“盡廢舉薦?!”
好嘛,百官憤怒啊,你這小子既沒有李魁的有理有據,也沒有葉言本體那般的見縫插針,識政務。
這已經不是諫言,這是對整個現行選拔制度和既得利益集團的宣戰書!是赤裸裸的求死!
朱元璋霍然站起,胸膛劇烈起伏,他其實知道葉言分身又說對了,舉薦制的問題都積累了上千年,正常人一想都知道。
但他不能認啊,這個是真一點不能認,認了等于公開說他皇帝不信任何一個官員不結黨營私。
所以……
“好!好一個‘清源正本’!好一個‘盡是私心權欲之鬼’!張諫!你今日之言,夠狠!夠毒!也夠……找死!”
他猛地一揮手,咆哮聲響徹大殿:
“來人!將此狂悖無禮、污蔑朝堂、動搖國本的狂徒給咱拖下去!剝皮實草!懸首示眾!咱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咱的刀子快!”
侍衛如狼似虎地撲上,架起一臉平靜、甚至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解脫般微笑的張諫,毫不拖沓地向外拖去。
葉言本體在隊列中,看著新分身被拖走的背影,感受著腦海中系統冰冷的提示。
此前三個諫言因為這一個分身之死,可算是成功了,更是借此堵住了老朱再想開無腦舉薦制度的嘴。
他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死了一個!終于成功死了一個!
況且舉薦制真能用嗎?
但凡是好制度,未來也不會出現避嫌,現代人都不用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