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薇立刻放緩的語氣。

“李經理，您消消氣。”

“我們不是簽了租房協議嗎？還沒到期呢，您不能單方面毀約啊！”

“協議？你還好意思提協議？協議上是不是白紙黑字寫著，嚴禁一切火災隱患？”

物業經理喘著粗氣，“我警告你，這東西你要是不處理掉，押金也別想要了，現在就給我卷鋪蓋走人。”

眼看物業經理動了真格，林薇立刻服軟了。

“好，李經理，您別動怒。”

“我保證，今天一定把它處理好，行嗎？”

看著林薇那張驚慌失措的臉，我的嘴角勾了一下。

去年她被那個投資項目騙走了所有存款，還背上了一大筆網貸。

現在的她，一分錢都想掰成兩半花。

所以面對物業的最后通牒，她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選擇妥協。

物業走后，林薇將滿腔的怒火全都撒在了那個紙人身上。

她端起桌上一杯剛燒開的熱水，直接潑了過去。

滾燙的水澆在紙人身上，臉上用顏料畫出的五官瞬間花了，紅色的嘴唇融化開來，像兩行血淚。

她嘴里惡狠狠地咒罵著，“沒用的廢物，一點好運都沒帶來，還害我差點被趕出去！”

說話間，她又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朝著紙人狠狠砸了過去。

似乎還不解恨，她又一腳踹在紙人身上。

我驚呼道，“薇薇，你瘋了嗎？”

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跟你有什么關系？是我請回來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你要是真那么喜歡，你把它帶走啊！”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蹲下身，用紙巾一點點擦干紙人身上的水漬，將它扶正。

經歷了剛才那一幕，整個房間的氣氛變得無比詭異，我能感覺到一股怨氣從紙人身上散發出來。

林薇發泄完后，又跑去衛生間，將剩下的香和紙錢全部用水沖走。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紙人，“你這個邪物，最好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狠話，她就進屋反鎖了房門，開始跟她的“投資老師”打電話訴苦。

十幾分鐘后，我看到紙人被水浸透的臉上，那模糊的嘴角色塊，竟然又向上彎曲了一分。

良久，在我的注視下，我將紙人搬到了陽臺通風處。

最后一縷月光灑在它身上時，我感覺它好像對我點了一下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做了正確的事，那晚我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我是被林薇的慘叫聲驚醒的。

她崩潰地跑出房間，面無人色地指著自己的床。

林薇的床上，她所有淺色的衣物上，都用口紅畫上了一個個哭泣的小人臉，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更恐怖的是，床頭正中央的墻壁上，用黑色的眉筆寫了一個巨大的怨字。

林薇嚇得渾身發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聲音顫抖，“怎么辦？月月，到底是誰干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