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繼靈記憶如流水，不要命的往涌進來，絲毫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只能努力接受，落在外人眼里。

就是傻了。

不少人目露同情。

這么一個各方面都出色的姑娘，還沒有嫁人就已經傻了。

虧了。

還有人幸災樂禍。

王善芳心智堅韌，很快，她從崩潰的情緒中抽離出來，見女兒目光呆滯，沒有任何焦距，就看著上方，不知在想什么。

王善芳不覺得女兒傻了，剛剛四個字，像是空中的紙鳶，清清楚楚飄進了她的耳中。

“繼靈，睡會吧。”

王善芳輕柔的拍了拍，張繼靈有些回暖的手，她開口的嗓音，溫柔而有力，眼底是化不來的柔情。

張繼靈睫毛微動，她感受到了母親的力量，心中一股暖流劃過，什么也不怕了，她沉重如千斤的眼皮，慢慢合上了。

前世的張繼靈，生活在女王統治的國家。

她出生在貧民窟，小時候的經歷，讓她野心十足，靠著足夠厲害的頭腦，足夠出色的臉，一步一步爬上去。

她成為了女王的左膀右臂，參與國家大事決策，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死的那年，她才二十五歲。

她是怎么死的？

張繼靈眉頭一皺，她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王善芳端著清粥，從外面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女兒靠在床上，眉頭皺了起來，似乎在努力想著什么。

王善芳將清粥放在一旁桌子上，她坐在床邊，抬手往上拉了一下，張繼靈的被子。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我進來了都沒發現。”

王善芳眉目帶笑，溫柔的看著張繼靈，她開口的語氣，帶著些許揶揄，眼底帶著似有若無的寵溺。

“母親…”

張繼靈開口叫一聲，帶著濃厚的依賴。

“嗯？”

王善芳輕輕應了一聲。

她將清粥重新拿在手中，用勺子輕輕攪動了兩下，她覺得差不多，沒有那么燙了，放在張繼靈唇邊，示意她趕緊喝。

“先吃點東西。”

“不然，哪里來的力氣。”

王善芳見女兒不張嘴，靜靜的看著自己，眼底似乎有千言萬語，又不知道如何說的模樣，她語氣隨意的開口。

張繼靈一想也是。

溫和的清粥一入口，清香便蔓延了，她吞咽下去，肚子都暖洋洋，疲憊都減輕了。

張繼靈眼睛都亮了。

不用王善芳多說，她自己就想多喝。

普通的清粥自然不會有如此的功效，王善芳在里面，加了些百年的人參。

很快，一碗清粥下了肚。

張繼靈后腦勺已經包扎好了，她覺得悶悶的疼痛，不強烈，卻又持續不斷。

很是煩人。

“睡會吧。”

“一切都會好的。”

王善芳扶著張繼靈，讓她躺下休息，伸出拉被子，將人上下都包裹住，只露出張繼靈的小腦袋，她撫摸著女兒的眉眼，輕聲細語的說道。

“嗯！”

張繼靈順從的躺下，下巴蹭了一下被子，她不知如何說，似乎也不重要了，從她死亡的那一刻，她就只是張繼靈了。

前世的記憶，就只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