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禁書區門前戛然而止，緊接著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白逸緊貼著墻壁，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想要看清來人的身份。月光透過云隙灑下，勉強照亮了禁書區前的空地。

那道身影修長纖細，正是柳如煙。

她手中捧著一摞書籍，正在仔細檢查禁書區的封印。每隔幾步就停下來，用手輕撫墻面上的符文，似乎在確認什么。

“該死！”白逸心中暗罵，“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夜影在一旁壓低聲音：“她不是來巡夜的，是來歸還禁書的。”

白逸仔細觀察，果然發現柳如煙手中的書籍泛著詭異的血紅色光芒，顯然不是普通典籍。

柳如煙走到禁書區正門前，從懷中取出一枚特殊的令牌。令牌上雕刻著復雜的符文，在夜色中閃爍著幽藍的光芒。

她將令牌貼在門上的特定位置，禁制瞬間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缺口。

“玄風長老的信物。”夜影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看來她在玄風那里的地位比我們想象的還要高。”

柳如煙踏進禁書區，那道缺口隨即愈合，仿佛從未出現過。

白逸和夜影面面相覷，原本的計劃徹底被打亂了。

“現在怎么辦？”白逸壓低聲音問道。

“等。”夜影簡潔地回答，“等她出來。”

兩人只能繼續躲在陰影中，靜靜等待著柳如煙的離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白逸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響亮。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禁書區的門再次出現缺口。柳如煙從里面走了出來，手中的書籍已經消失不見。

她站在門前，忽然轉身朝著白逸和夜影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逸心中一緊，以為被發現了，連大氣都不敢出。

好在柳如煙只是隨意掃視了一遍，便收起令牌，踏著輕盈的步伐離開了。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白逸才松了一口氣。

“剛才真是太險了。”白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她要是發現我們…”

“她沒有發現。”夜影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正是機會，趁著禁制剛被觸發，防御最薄弱的時候突破。”

白逸點點頭，兩人重新來到禁書區的西北角。

夜影拿出羅盤，指針在剛才還瘋狂轉動，現在卻穩定地指向一個方向。

“就是這里。”夜影伸手摸向墻面，“禁制的波動明顯減弱了。”

白逸也將手貼在墻上，果然感受到禁制的力量比之前微弱了許多。他催動體內靈力，小心翼翼地向禁制滲透進去。

禁制如預料中那樣沒有激烈的反抗，在白逸精妙的控制下，墻面出現了一個勉強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

“成功了！”白逸心中狂喜，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冷靜。

夜影率先鉆了進去，白逸緊隨其后。

禁書區內部比想象中更加龐大，高聳的書架直達穹頂，上面擺滿了各種古籍典藏。空氣中彌漫著古老羊皮紙和墨香的味道，還夾雜著一絲令人不安的血腥氣息。

“這里的書籍至少有十萬冊。”白逸環顧四周，頭皮發麻，“我們要怎么找到血祭大陣的相關典籍？”

夜影拿出羅盤，這次指針指向禁書區的深處。

“跟著羅盤走。”夜影說道，“它能感應到邪惡功法散發的氣息。”

兩人沿著書架間的通道小心前行，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每走幾步，夜影就要停下來確認方向。

越往深處走，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濃重，白逸甚至能聽到若有若無的鬼哭狼嚎聲。

“這里果然藏著不少邪門的東西。”白逸心中暗想。

終于，羅盤的指針停止了轉動，穩穩地指向前方一個獨立的書架。

那個書架被特殊的符文包圍，上面擺放的書籍都散發著詭異的紅光。

“就是這里了。”夜影快步走向書架，開始搜尋目標典籍。

白逸在一旁警戒，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會這么順利。

果然，就在夜影找到一本名為《血祭天衍陣》的古籍時，身后忽然傳來一陣輕笑聲。

“兩位師弟，深夜潛入禁書區，這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呢。”

白逸心中一沉，緩緩轉過身來。

柳如煙正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那雙眼睛卻冷得讓人心寒。

“師姐真是好雅興，深更半夜還在這里閑逛。”白逸勉強擠出笑容，試圖拖延時間。

柳如煙輕搖羅扇，腳步優雅地繞著兩人走動，像貓戲老鼠般慢條斯理：“師弟說得對，確實是好雅興。不過相比之下，你們兩個大男人半夜偷偷摸摸跑到禁書區，這份雅興更讓人好奇呢。”

她的目光如毒蛇信子般在夜影身后的古籍上停留。

“既然都是同門，何必這么劍拔弩張？”白逸向前邁出一步，試圖擋住柳如煙的視線，“大家都是為了修煉，偶爾犯個小錯…”

“小錯？”柳如煙掩嘴輕笑，“師弟，私闖禁書區可是要被逐出師門的大罪呢。玄風長老對門規執行得向來嚴格，你們應該很清楚才對。”

夜影冷哼一聲：“既然知道是大罪，師姐為什么不直接去報告玄風長老？”

“哎呀，師弟這話說得，好像我很想害你們似的。”柳如煙故作委屈狀，“我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嗎？”

白逸心中暗罵，這女人分明是想先套出他們的目的，再決定如何處置。

“那師姐想要什么？”白逸直接攤牌。

柳如煙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聰明，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她收起扇子，指向夜影手中的古籍，“把那本書給我看看，我保證什么都沒發生過。”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夜影的聲音冷得像冰。

“那就只能按門規處理了。”柳如煙嘆了口氣，“兩位師弟，我真的不想為難你們。”

白逸感覺到夜影身上的殺意愈發濃重，連忙伸手按住他的胳膊。現在動手太不明智，柳如煙的修為在適配境，比他們高出不少。

“師姐，這樣如何？”白逸靈機一動，“既然大家都不想把事情鬧大，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哦？什么交易？”柳如煙挑眉。

“我們可以告訴你一個關于玄風長老的秘密，作為交換，你當作什么都沒看見。”

柳如煙的表情瞬間凝固。

白逸心中暗喜，看來自己賭對了。柳如煙對玄風長老的秘密確實感興趣。

“什么秘密？”柳如煙的聲音壓低了幾分。

“血祭大陣的事，師姐應該有所耳聞吧？”白逸故意停頓，觀察著柳如煙的反應。

果然，柳如煙的瞳孔微微收縮。

“師弟在說什么？我聽不懂。”柳如煙的語氣依然溫和，但手中的扇子卻握得更緊了。

“師姐別裝了。”白逸冷笑，“你既然深夜出現在禁書區，說明你也在查什么東西。而這里最珍貴的，就是關于血祭大陣的典籍。”

空氣仿佛凝固了。

柳如煙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你們知道多少？”

“足夠多。”夜影接過話頭，“多到可以讓某些人身敗名裂。”

柳如煙的臉色徹底變了，溫和的面具終于撕下，露出陰沉的真面目：“既然如此，那你們今晚就別想活著離開這里了。”

話音剛落，她猛然出手。

一道銳利的靈力化作飛刀，直奔白逸的咽喉而去。白逸反應極快，側身閃避的同時拔出腰間短劍，堪堪架住這致命一擊。

“夜影，走！”

夜影沒有猶豫，抱著古籍向禁書區深處狂奔。白逸緊隨其后，柳如煙的攻擊如影隨形。

“想跑？做夢！”柳如煙嬌喝一聲，雙手結印，無數道靈力絲線從她掌中射出，如蛛網般封鎖了兩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