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上菜時，江念幾次想開口和顧林川說些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望著對面的男人，目光不自覺地定在他冷俊的側臉上——顧林川生得實在好看，連下頜線繃起的弧度都透著股利落的英氣，讓她一時看入了神。

男人正望著窗外，喉結卻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像是藏著幾分不自在。

“看我干什么？”低沉的嗓音突然響起，打破了席間的安靜。

江念猛地回神，臉頰微微發燙，正支吾著不知怎么回應，服務員恰好端著菜過來。她連忙拿起筷子，掩飾般地招呼：“快吃飯吧，菜都涼了。”

兩人剛慢條斯理地吃了幾口，一只手突然攥住了江念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江念猝不及防，掙扎了幾下竟沒掙開。

是裴言。

她抬頭，撞進男人滿眼的戾氣里?！敖睿艺f你怎么不肯跟我散步，原來是在這兒跟別的男人約會？”裴言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刻意的尖銳，“你還真是……”

“我們已經分手了?！苯畎櫨o眉頭，忍著胳膊上的疼打斷他，“我跟誰吃飯，輪不到你管?！?

“分手？我沒同意，就不算分！”裴言的火氣更盛，手勁陡然加重，江念疼得睫毛顫了顫，眼眶瞬間紅了。

“裴言你放手！弄疼我了！”她拔高聲音，帶著哭腔，“你瘋了嗎？”

裴言卻像沒聽見，攥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放開她?！?

對面的顧林川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一只手猛地揪住裴言的衣領，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身形挺拔，居高臨下地看著裴言，眼神里的壓迫感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裴言對上他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怵——京城里誰不知道顧林川的手段，真惹惱了他，自己沒好果子吃。他悻悻地松了手，嘴上卻還硬著：“顧總，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

話音未落，顧林川抬腳一腳踹在他胸口。裴言像個破布娃娃似的飛出去兩米遠，“哐當”一聲撞在鄰桌的桌子上，疼得蜷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江念拉著顧林川的手腕就往外走，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餐廳。

車里一路安靜。直到小區樓下，顧林川才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到了，下車吧?！?

江念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顧林川，你就沒什么想跟我說的？”

男人目視著前方，指尖卻悄悄攥緊了方向盤，心里亂成一團——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見他不答，江念忽然笑了，傾身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澳俏蚁日f啦，”她的聲音帶著點輕快，“顧林川，明天見，晚安?！?

說完推開車門，蹦蹦跳跳地跑進了家門。

顧林川僵在原地，臉頰上的觸感像帶著電流，一路竄到心臟。他望著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門后，直到看到臥室的燈也滅了，才低低地回了句：“明天見，江念?！?

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他發動車子，后視鏡里，那扇亮過的窗戶漸漸縮成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