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翦歸鄉
- 大秦的風氣,不是朕帶歪的
- 烏龜只能爬
- 2020字
- 2025-07-28 00:19:55
贏風看著鄭妃躲閃的目光,繼續開口,
“造紙、算術之后,您以我的名義,在朝中替兄長拉攏人脈。”
“廣招天下學子進咸陽,您說是兄長給我立了一個好榜樣。”
“我真的好奇,在您的眼中,我到底算個什么?”
鄭妃瞬間驚慌失措,她急忙開口,“風兒......”
“夠了!”
“我若記得沒錯,明夷宮的名字是您起的吧?”
“母妃,您真把我當一個九歲的孩童了?”
說到這,贏風對著鄭妃,深深地行了一個大禮。
“生育之情,無以為報。”
“不久,贏風遠赴遼東。”
“此生,定不會再連累母妃與兄長分毫。”
“贏風,拜別母妃。”
說完,贏風大步向前,臉上毫無波瀾。
他無視鄭妃蒼白的臉和扶蘇伸出的手。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朝著明夷宮外走去。
走出明夷宮后,贏風回頭看了一眼宮門上的牌匾。
光明受損嗎?
深秋的咸陽城,已有幾分蕭瑟。
高大的城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車轅旁,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正靜靜望著城內。
正是武城侯王翦。
只不過,如今,已是白身王翦。
他的身邊,只有寥寥兩三名老仆。
沒有儀仗,沒有送行的隊伍。
只有一種英雄遲暮、卸甲歸田的蒼涼。
王賁和王翦,也不知因何沒有前來。
直到贏風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咸陽城門下。
這位老人才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招了招手,“風公子。”
贏風笑著跑了幾步,“老將軍,小子來送您一程。”
“哈哈,”王翦深深地看著贏風,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小子,有這份心,老夫就知足了。”
接著他伸出手,猶豫片刻后,像對待自家孫輩一樣,揉了揉贏風的頭。
“遼東那地方,老夫年輕時去過一次。”
“冷是冷點,但也算地廣人稀,天高地闊,未必不能有一番作為。”
贏風用力點了點頭,“老將軍,您就將心放在肚子里吧,我是誰你還不知道,咸陽神童。”
“哈哈。”
二人一邊笑一邊聊著,聊了很多。
聊贏風身體恢復情況,贏風則關心王翦回鄉的路途安排。
但,唯獨沒有再度提起章臺宮那場激烈的沖突,更沒有提起長生丹。
好像這一老一少,不是被貶一樣。
但贏風清楚,王翦高齡,此一別,恐再無相見之日。
片刻后,王翦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身后那座咸陽宮。
“時辰不早了,老夫,也該上路了。”
贏風咽了下口水,退后一步,鄭重地朝著王翦躬身行禮,
“老將軍一路珍重!贏風在遼東,遙祝您老身體康泰,福壽綿長!”
王翦坦然笑著受了這一禮。
接著,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小子,記住老夫昨晚和你說的。”
贏風沉重的點了點頭,“贏風銘記于心,王老珍重!”
王翦欣慰地拍了拍贏風的肩膀,不再多言。
他對著咸陽宮的方向,朝后退了幾步,還整理了一下身上普通的布衣。
然后,在贏風驚愕的目光中,在城門附近漸漸聚攏的百姓注視下。
這位為大秦立下不世功勛的老將,緩緩地、莊重地雙膝跪地!
“砰!”
王翦挺直腰背,花白的頭顱深深叩下,額頭觸地。
“罪臣王翦!”他蒼老卻洪亮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城門內外轟然響起,
“拜別陛下!拜別咸陽!”
“老臣雖歸頻陽,然此心永系大秦!”
“老臣在鄉野,必將日日焚香禱祝,祈愿我大秦——”
“江山永固!萬世長存!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瞬間引爆了城門內外!
“王翦?他是王翦老將軍?”
“天啊!是滅了楚國、戰功赫赫的武城侯!”
“老將軍怎么......怎么穿著布衣?這是要回鄉?”
“沒聽說啊!陛下怎么會讓老將軍就這樣走?”
“老將軍在拜別咸陽!在給大秦祈福啊!”
人群瞬間騷動,都朝著這邊跑了過來。
許多上了年紀的咸陽百姓,尤其是那些經歷過戰亂的老秦人,瞬間認出了這位傳奇老將的身份。
激動、震驚、難以置信的情緒在人群中蔓延。
不知是誰帶的頭,人群如同被風吹倒的麥浪,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拜見老將軍!”
“老將軍是我大秦的柱石啊!”
“老將軍慢走!一路平安!”
“大秦不會忘了老將軍的功勞!”
無數飽含敬意和感激的聲音響起,甚至夾雜著一些哽咽。
這一刻,沒有帝王權謀,沒有朝堂陰謀,只有最樸素的百姓,向他們心中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不舍。
王翦緩緩直起身,對著跪倒的百姓們抱了抱拳,臉上露出了離咸陽后第一個真正釋然的笑容。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在幾名老仆的攙扶下,轉身登上了那輛樸素的馬車。
車轍滾動,載著老將蕭索卻依舊挺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官道盡頭。
只留下贏風獨自站在城門外,手中緊握著剛剛王翦給他的那枚墨玉扳指,目送著馬車遠去。
與此同時,城門上某一個角落,始皇盯著遠去的馬車,心中百感交集。
......
三日之期,轉瞬即逝。
始皇沒有下旨讓贏風啟程,當然,也沒有收回旨意。
沒有馬車,沒有護送的侍衛。
贏風站在明夷宮外,最后看了一眼這座宮殿。
這座承載了他穿越后的時光,承載了他充滿復雜記憶的宮殿。
臉上無悲無喜。
他緊了緊肩上行囊的帶子,抬步,毫不猶豫地朝著宮外走去。
遼東他去定了。
剛走沒幾步,只見一輛馬車,和數名面無表情的侍衛,朝著自己趕來。
很快,馬車停下,帷幕被緩緩掀開。
只見趙高從馬車內鉆了出來,他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
連看都沒看贏風一眼,自顧的開口:
“十七公子,老奴苦想了一夜。”
“陛下事務繁雜,可能是忘了公子今日出行。”
“可陛下金口玉言,老奴擔心公子路上遭遇不測,便安排了中車府的好手,護送公子遠赴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