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神識感應到一根箭羽襲來,推算著箭羽路徑,腳步側邊橫移三寸,險之又險的擦著箭羽而過。
雙方距離十五丈。
見他身形不斷接近,張弓修士驚怒,不斷彎弓搭箭,箭羽如星飛出,意圖將其當場射殺。
可惜每一根都被陳白躲過。
三丈。
眼看著陳白沖到面前,手上鐵弓無用。
持弓修士暴喝一聲,將手中玄鐵弓扔出,隨后將背后闊刀拔起。
煉氣中期的威勢全力爆發,對方神識將陳白鎖定。
陳白冷眼望著對方橫刀劈來,以三陰戮妖刀圓滿的境界看過去,只覺得漏洞百出。
甚至還不如繼續彎弓射箭對他有威脅。
他身形騰起,一手按在闊刀刀面作為支撐,一手運使云泉劍,尋了個破綻,直接將對方梟首。
一道悶響過后,這一練氣中期修士尸身撞在地上,雙眼圓瞪,死不瞑目。
他不解為何一個練氣三層的修士可以躲開的他的玄鐵箭,為何陳白的真元如此渾厚。
不過練氣三層,神魂困頓泥丸宮,沒有神識,陳白如何躲閃?
熱血汩汩冒出,片刻過后,意識伴著不解沉淪于黑暗。
陳白抖了個劍花,將劍鋒血珠抖落。
望著躺下的三個尸身,只覺得渾身暢快,郁結在胸中的種種戾氣散了大半,絲毫沒有初次殺人后的惡心嘔吐。
或許在道院過得太壓抑了。
還是新手村適合自己。
陳白感慨一番,走到尸身摸索起來,只找到一個兩方的儲物袋和四把法器。
儲物袋里放著些養元散、回春液之類的藥品,以及一小堆靈石,約莫五十塊。
四把法器,其中一張玄鐵弓,一口闊刀和兩把長刀,還有十五根鐵羽箭。
玄鐵弓與闊刀在下品法器中也算質量不錯的,至于那兩柄長刀,刀身暗淡,估計是粗制濫造的瑕疵品。
陳白擰著眉頭將養元散這類的東西劃到角落,身為正兒八經的丹師,見不得這些粗制濫造的廢藥。
要不是能換得一點錢財,他都想挖個坑給埋了。
一番清點后,陳白將這三具尸身煉化揚灰,所得精血被他隨手打散化作附近林草的肥料。
將所有痕跡處理干凈之后,陳白才悄然離開繼續趕路。
兩刻鐘后,馬蹄聲響。
白馬商隊出現,領頭刀客橫刀警戒四周,。
見許久無人出來,他派人往周邊排查一遍也無果后,才對身旁安叔說道:
“巴子楊估計是獵了個肥羊提前收手了。”
安叔想到剛剛離去的陳白,搖搖頭才對著商隊眾人喊道
“都趕緊的!”
馬鞭抽打聲響起,停下的白馬商隊徐徐前行。
二十里開外,一座依山而建的坊市引入眼簾。
山腳處流著一條七丈寬的小河,有個小碼頭,碼頭前方落了塊半人高的石頭,銀鉤鐵畫寫著“甘山”二字。
碼頭里面不少工人在喊著號子從船上卸著貨物,岸上各種箱子堆疊滿滿,不時有持槍兵衛在其中游走。
陳白越過碼頭,一路拾階而上,走入甘山坊市。
沒有想象中的車馬喧囂,只有從道路兩旁的酒家食肆里依稀傳出來的嘆氣聲,一眼望去愁云慘淡。
陳白尋了個最近的店家走了進去。
“客官,仙途亨通,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
一小廝見陳白進來,當即彎著腰迎了上來。
聞著后廚里飄來的香味,陳白喉嚨不自覺的滾了滾。
這幾天餐風飲露,沒一頓吃得好,胃里饞蟲已經受不了了。
“來幾份招牌菜,再備上一間房。”
“好嘞,客官稍等,小店招牌菜有焰炙鱗魚、炸血蟬與風膾云絲,都是遠近聞名的靈食,共十三塊靈石,上房一天三塊靈石,如何?”
陳白點頭,找了個角落坐下,雙耳翕動聽著店內客人交談。
“兩天了,半點消息都沒有,這買賣該不會黃了吧!”
“今早池家那姑娘不是出發了?再等上兩天看看情況。”
“我跟你說啊,當時昏天黑地的,又殺聲震天,還在道院境內的現在都沒出來一個,估計都沒了。還好我機靈,見勢不妙就跑,這才撿回一條命。”
......
陳白大快朵頤送來的菜肴,堪稱狼吞虎咽,周圍愁容滿面的商客見他如此好胃口,眉間憂愁淡去不少。
只有小廝看的直皺眉頭,這三道菜都是用上好的靈材靈藥烹制,那叫一等一的精致,卻被陳白三口兩口就解決一道。
忽然,外面有人喊道:“白馬商隊的人回來了!”
霎時間,所有商客齊齊向著山下望去。
十余輛馬車魚貫而入,那些個持刀護衛聚在安叔周圍,一個一個領著工錢,滿臉喜色的往山上走。
忽然有人痛苦叫喊:
“遭了,道院沒挺過災禍,這讓我怎么和老爺交代啊!”
“交代個甚,你有那么大的能耐讓道院遭災?”
“是極,這等天災,我們這些混口飯吃哪能擋得住,唉~”說話之人,抓了個酒瓶,晃悠悠地離開酒店。
一時間店內,哀嘆之聲不絕如縷,大半客人紛紛散去,僅留下幾位食客。
陳白打了個飽嗝,望著餐桌上的碗碟,考慮著要不要再來幾份。
忽然,他渾身一熱,吃下的食物在他腹中化作一團靈氣,如丹藥起效一般滋潤全身。
這靈食除卻可以滿足口腹之欲,其中蘊含的靈氣堪比一枚培元丹。
他眼瞼半垂運轉滄水訣將這團靈氣吸收。
行道上,一位身著青紗褙子的少女走在前頭,落后半個身位的安叔陪同在側。
安叔目光掃視兩側客店,如數家珍般講著每一家客店的拿手好菜。
忽地,少女發覺他話語一頓,詢問道:
“怎么了?”
“無事,方才見到位熟人,正是日前老夫攔路打聽道院之事的路人。”
少女面露好奇,順著安叔目光望過去,見得一位劍眉星目少年正閉眼調息。
安叔道:“原以為此人沒聽出老夫給的提示,給巴子楊劫了去,現在看來,是繞了路。”
“真是奇怪,巴子楊可是出了名的不見好處不撒手,今日怎突然收手了?”
少女輕點螓首笑道:“說不定就是他逼退巴子楊的。”
安叔也是笑了起來,但對少女的話并不放在心上。
一個練氣三層修士強殺三位中期?也就話本小說里會這么寫。
“既然有緣,那么就在這家歇息吧。”
少女伸出手指,往陳白所在位置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