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苞米大仙
- 大學生穿成小門派掌門做大做強了
- 想吃蔥花的嗎嘍
- 3873字
- 2025-07-16 22:39:40
喝過熱騰騰的白米粥之后,陳盛戈好好睡了一覺,醒來時身體舒服不少。
此時應當是早晨,從鐘乳石處漏進來的光線并不強烈,一段段地落在被面。
她在被子里伸了伸懶腰,舒暢地伸展身體。
等等,一點滯澀感也沒有,這么絲滑嗎?
陳盛戈突發(fā)奇想地坐起來,并直雙腿,把手臂往腳掌方向慢慢地伸過去。
這個姿勢就是非常考驗柔韌度的坐位體前屈。
體測時放一個坐墊,學生坐著將腳掌抵在機器的板上,上半身彎曲時手掌向前推動測量針往前,最后定下來的距離就是坐位體前屈的成績。
前屈一厘米難倒無數(shù)英雄好漢,稍微一抻就覺得腰背僵硬韌帶作痛,下來的時候晃晃悠悠腿都站不直。
陳盛戈每每都在及格線掙扎,一鼓作氣借著慣性推動身體往前沖刺,然后呲牙咧嘴地撐著墊子慢動作起身穿鞋。
這次卻順順溜溜地把身子對折起來了,整個手掌全過了腳踝,放在體測怎么著也是二十幾厘米的好成績。
怪不得人總喜歡求仙問道,原來是真強身健體啊,現(xiàn)在的她強得可怕!
陳盛戈得了樂趣,也借機試一試這具身體的極限,想起來了之前不敢嘗試的高難度動作。
她試探性地一個鯉魚打挺,穩(wěn)穩(wěn)地站起來了。又翻了兩個筋斗云。
動作流暢核心穩(wěn)定,又快又好,身輕如燕的感覺實在讓人著迷。
俞青青進來看望的時候就看見這樣的場景。
掌門一腿站立一腿筆直抬起,又用手把抬起來的腿往頭上壓過去,同時發(fā)出“嘎嘎嘎”的肆意笑聲。
她端著米粥的手抖了抖。
練基本功還說得過去,那張狂的笑聲怎么回事啊?怕不是失心瘋了?
陳盛戈把掰下來的腿隨意地甩回去,轉(zhuǎn)而墊腳尖學起了芭蕾舞,繃直腳背抬腿轉(zhuǎn)身后就與眼神呆滯的俞青青四目相對了。
空氣似乎變得粘稠了,一時陳盛戈竟不能呼吸。
她的笑容凝固,尬笑著站好道:“早上好,我在晨練呢,你來嗎?”
俞青青果斷地搖了搖頭:“披頭散發(fā)地在這轉(zhuǎn)圈掰腿,不知道的以為發(fā)了癔癥呢。”
“幸虧是在洞里,要是出去嚇人,被劈頭蓋臉地澆童子尿[1]都是輕的了。”
說著,俞青青就把粥遞過去了,陳盛戈雙手接了碗,認真說了句謝謝。
白米粥清淡養(yǎng)胃,正適合溫養(yǎng)身體的時候吃。
試了試溫度,應當是放涼了才端進來的,陳盛戈咕嚕咕嚕就灌下了半碗,不消片刻吃完了。
俞青青從懷里拿出一本折本來,遞給陳盛戈。
陳盛戈接過來還頗有些新奇。以往在電視里都是皇帝批閱朝臣奏折用折本,今天也是看上了。
訂裝并不精美,只是用些米糊把長紙張的兩端粘在硬紙板上后折起收納。封面凹凸不平,邊緣掉色卷曲,大抵是有些年頭。
陳盛戈把本子展開細看,里面畫的是村落溪流,右下角標了東西南北,中心一個“盛云門”被紅線圈出,是附近的地圖。
盛云門坐落在一片山丘之中,一條大江蜿蜒闖過,僅有的村落大多沿江流及分支呈帶狀分布。
俞青青解釋道:“掌門,您閉關的時候不少弟子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門派里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收徒一事刻不容緩。”
她用手指點出了幾個村落聚集地:“這幾個村落相對來講規(guī)模大一些,聚在一起,比試會場也好選址,不妨先去這邊收徒吧。”
陳盛戈一點記憶都沒有,自然是聽她的安排,點了點頭。
俞青青卻為難道:“可惜什么都沒了。當初斷得干凈、扔得痛快,江水一沖什么都帶走了。現(xiàn)下倒是捉襟見肘,只能將就弄點布匹作旗子。”
“溶洞不見天日,陰冷潮濕,現(xiàn)在是夏季還稱得上庇蔭納涼,冬天可就冷得牙關打架了,還得重新建幾間屋子才好。”
俞青青還念叨了些零零散散的事情,陳盛戈聽得入神。
就是時間緊任務重,得雙線同推,一邊招生一邊建設。
有俞青青幫忙,倒不用愁。至于需要掌門定奪的人才培養(yǎng)方向和辦法,她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雖然沒教過學生,但自己就是被教的學生啊,應該差不多吧?
德智體美勞五育并舉、題海戰(zhàn)術、專項強化等等都是在初高中切身體會到的,績點綜測德育排名又在大學階段給人深刻印象。
憑借十幾年讀書考試的個人經(jīng)歷,大框架不愁做不出來。再搞一波本土特色化,不說制度登頂,也不至于差到哪兒去。
大致心里有了規(guī)劃,陳盛戈和俞青青定了個日程下來:現(xiàn)在著手建屋,三日之后就下山收徒。
忙起來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三日便過了。
為了建屋子去后山砍了一片竹林,陳盛戈學著俞青青的樣子運用靈力,大概是肌肉記憶的緣故,看著生疏卻上手很快。
修道之人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三天就建了十間屋子,漂漂亮亮地又弄了些床柜桌椅,總算有個住處的樣子了。
還移了塊兩米多高的石頭到山門前,狗爬似地刻寫了門派名稱,也算是個大門了。
盡管掏空了靈力后在屋子里徹夜打坐修煉的時候有些狼狽,但一揮手就能砍倒一片竹林,一抬手又能移起一堆材料,對脆皮大學生陳盛戈來說實在是新鮮快活的體驗。
俞青青對于那簡陋的門匾倒不是很在意。
字寫得歪歪扭扭也比之前年久失修、掉板砸人的木頭門好。
更何況掌門一上午都興致勃勃地對著石頭比劃,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場,她不愿打攪。
這鮮活的模樣許久未見了。往日掌門為了宗門發(fā)展殫精竭慮,可惜種種法子實施下去效果并不理想。
曾經(jīng)因為小門小派也受些窩囊氣,但是她一向是當場動手,不留隔夜仇的日子還算快活逍遙。
不知何時起掌門便對修為耿耿于懷,覺得門派無人問津是自己的問題,是掌門修為低微不足以吸引眾人拜入門下。
漸漸地一句話也不說、一件事也不過問,只著了魔似的地冒進修煉,整日整日眉頭緊鎖。
回憶起并不愉快的記憶,俞青青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前面幼稚地御劍和飛鳥比速度的人。
陳盛戈掐訣控制著劍身,自以為無人關注,高高興興地和旁邊的鳥群競飛。
沒過十分鐘就在空中競速中獲得了三次“拔得頭籌”成就、三次“絕地反超”成就和三次“進步神速”成就。
終于玩得盡興了,她一揮衣袖,站得筆挺,任由風吹衣擺獵獵作響,又擺出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目睹了全過程的俞青青心里百感交集。掌門在絕食修煉之后似乎性情有些變化了。
但更多地關注到漫長生命中的樂趣,不再拒絕與外界溝通交流,看起來舉止幼稚說不定其實是好事。
幸好如今回頭還不晚。
御劍飛行不似陸路水路,穿行于云間不需顧忌于地形道路,也不需避讓車馬行人,因而耗時更少、速度更快,半個時辰就到了村落。
遠遠地看見大片大片翠綠的稻田,被田埂劃分成一小塊一小塊,不算對稱但也工整。
農(nóng)民穿著粗麻衣,戴著草帽,挽起窄袖弓身在田中除草引水。
收徒比試需要較為寬闊的場地,而農(nóng)村谷場為了方便收割時節(jié)攤曬谷物,空地面積較大,空余時也常作為活動舉辦地。
有經(jīng)驗的俞青青早就與村長聯(lián)絡好了。
招徒之事不僅貼在村口告示墻廣而告之,還將地點安排在一個兩村共用的大谷場,面積足夠又便于有意向者到達。
到了谷場,把旗子一展開,兩人坐在村長友情提供的板凳上,等待著有緣人的到來。
此時不是收割稻谷的季節(jié),場內(nèi)只有些玉米棒子和做咸菜的蘿卜干晾曬著。
谷場多是些小孩子守著,防著雞鴨鳥雀來偷吃,也防著突然下雨淋濕谷米。
小蘿卜丁湊一塊了,干巴巴地盯著也無聊,沒幾分鐘就在谷場里面玩成一團了。
陳盛戈和俞青青在那里枯坐了足足兩個時辰,盯著萬里無云的天空發(fā)呆。
陳盛戈數(shù)了遍路邊的狗尾巴草,一從是七根狗尾巴草,剛剛小蘿卜頭扯了一根玩,現(xiàn)在就還剩六根。
真無聊啊,尤其是對吃過聯(lián)網(wǎng)打發(fā)時間這種細糠的現(xiàn)代人來說,是一場前途無亮、希望渺茫的漫長等待。
原身次次招生都收獲甚少,創(chuàng)新也一無所獲,難怪道心破碎滋生執(zhí)念了。
陳盛戈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準備加入小孩子們老鷹抓小雞的隊伍,順便問了句俞青青。
俞青青淡淡搖頭,她要堅守陣地,起碼收徒的旗幟下不能空無一人。
于是陳盛戈和小朋友瘋玩了起來,從捉小雞耍到跳花繩,還教了點新游戲,不到一小時就變成了孩子王般的存在。
俞青青則是盯著地上的螞蟻數(shù),時不時幫忙驅(qū)趕一下雀鳥。
又是一輪“逃亡”,陳盛戈在游戲里被抱住了小腿,變成了下一輪抓人的角色。
持續(xù)的跑動讓她有些喘氣,于是決定稍微緩一緩。
一抬頭,驚覺不對。明明剛才還是晴空萬里,不消片刻就烏云蔽日。大風驟起,小徑上沙石樹葉都被吹動了。
停下來的小孩子也發(fā)覺了山雨欲來的情況,急得大步跑過去收起自家的谷物。
小孩子們有的坐下來用力把谷物堆起來,有的則是把苞米往箕畚里推,還有幾個小孩子看著一大片需要收起的谷物不知所措。
烏云黑壓壓一片就這樣籠在頭頂,壓迫感強烈。沒看好晾曬的糧食肯定會被父母責備,被淋濕的谷物發(fā)霉發(fā)芽又造成糧食浪費、存糧減少。
眼看小蘿卜頭都要哭出來了,陳盛戈連忙出聲:“不慌,姐姐會法術!”
她回憶著當初搬運竹材的術法,凝神運氣。
經(jīng)過三天的勞作,這種精度的靈力運用她早就爐火純青,手指一挑一轉(zhuǎn)便完成了。
小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看著不同的谷物自行聚攏成堆,又流入箕畚和麻袋,最后飛進了屋檐下面整齊排好。
一套下來,幾息時間就完成了他們要全力弄很久的事情。
小豆丁們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卻已經(jīng)重新高興起來。
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地跑過來,將她團團圍住問來問去,有驚無險地說著慶幸的話。
“姐姐你好厲害,你一抬手就把苞米收好了!你是苞米大仙!”
“你是戲里演的神仙嗎?是不是一拳能打倒壞蛋啊?”
“我也想當神仙,姐姐你教我好不好?”
歡欣氛圍里俞青青卻警惕地握上了劍柄,給陳盛戈密語傳音,同時壓著步子走近了人群。
天氣變化太過突兀,定有古怪,不容輕視。
孩童靈體澄澈、肉質(zhì)鮮嫩,最有可能被邪修精怪盯上,變成桌上增進修為的補品,更需要謹慎。
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卷起無數(shù)砂礫粉塵,沙塵屏障暴漲至數(shù)米高,沖著谷場蓋下來。
陳盛戈騰空而起,雙手持劍,卯足氣力,沖著妖風劈下一劍。
劍勢凌厲,直直沖沙幕而去,將其一劍分為兩半。
隱約聽見聲尖利的痛呼,聲勢浩大的攻勢土崩瓦解。
剛剛升起的塵土瓦塊像被抽離了脊柱般直直墜下,落在地上還揚起了一陣塵霧。
俞青青全程護著孩子,除了幾個被沙子迷了眼睛的外都沒有受到影響。
陳盛戈緩緩落到地上,附身拾起一根被斬斷的羽毛。
中空的羽管根部斷口帶著血跡,染紅了根部蓬蓬的白絨毛,是一根淺褐色的飛羽。[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