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短篇小說
- 鳳凰花期理論:兩季版
- 駐溪
- 6159字
- 2025-07-16 21:18:46
導語:鳳凰花花開兩季,一季緣起,一季緣散。
1
手機屏幕在昏暗的房間里發出刺眼的光。許朝蜷縮在床角,手指懸在刪除鍵上方,遲遲按不下去。那些惡毒的言語像毒蛇般盤踞在聊天記錄里:
“@許朝怎么不回我呀?是回家半路被車撞死了嗎?“
“@你家住美國嗎?還是真死了?“
最后一條消息顯示“你已被移出群聊“,許朝把臉埋進膝蓋,校服裙擺上暈開深色的淚痕。這是本學期第三次被拉進這種群,每次的群名都充滿惡意。
書桌上的診斷書被臺燈照得發亮——“中度抑郁癥“。許朝想起今早班主任看完診斷書后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同學之間開開玩笑很正常,你要學會調節自己。“
窗外的鳳凰花開得正艷,鮮紅如血。許朝突然抓起書包沖出門,母親在廚房里的詢問聲被重重關在門后。她需要逃離,逃離那些眼神,逃離四面八方的竊竊私語。
2
夏日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包裹著許朝。她站在河堤上,任由熱風吹亂劉海。河水渾濁湍急,倒映著支離破碎的天空。
手機又震動起來。新的群聊,同樣的人,同樣的惡毒。許朝機械地截圖保存,這是心理醫生教她的“收集證據“,雖然她知道永遠不會有用。
“不要看了。“
聲音從身后傳來時,許朝嚇得差點把手機扔進河里。轉身看見宋池陽站在兩步之外,逆著光面向她。他是班里出了名的天才,也是少數從未參與霸凌的人之一。
“截圖當作證據然后直接刪了,別影響自己的心情。“宋池陽沒有靠近,只是指了指她緊握的手機,“剛才看你心情不好我才跟上來的,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許朝下意識把手機藏到身后,這個動作讓宋池陽輕笑出聲:“放心,我對別人的聊天記錄沒興趣。“他指了指河堤旁的臺階,“要坐會兒嗎?“
夕陽西沉,河面泛起金色的波紋。宋池陽沒有問那些群聊的事,反而說起他養的那只總把家里搞得一團亂的橘貓,說起上周數學老師摔在講臺上的滑稽模樣。許朝緊繃的肩膀漸漸放松,甚至在某刻發出了細微的笑聲。
“加油!“分別時宋池陽對她說,眼睛彎成月牙。許朝注意到他的睫毛在夕陽下是淺棕色的,像蝴蝶的羽翼。
3
“矮烏龜,作業借我抄一下唄。“
第二天早晨,宋池陽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時,許朝正在筆記本上涂鴉。她猛地合上本子,抬頭看見少年逆光站著,手里轉著一支鋼筆。
“你才烏龜。“許朝小聲反駁,卻把作業本推了過去。
宋池陽笑起來時右臉有個小小的酒窩:“那你想叫什么?小不點?小短腿?“他隨手翻開作業本,“哇,這題居然做對了,看來矮烏龜要進化了。“
班里的同學投來詫異的目光。許朝感到臉在發燙,但這次不是因為難堪。她偷偷瞥了眼宋池陽的側臉,發現他臉上有了顆小小的痣。
從那天起,宋池陽開始“騷擾“她。有時是丟過來的小紙條,畫著夸張的烏龜;有時是課間突然出現在她桌前,非要教她解根本不需要講解的簡單題目。許朝從最初的躲閃到漸漸會回嘴,甚至在某天往他書包里塞了只玩具烏龜。
心理咨詢室的林醫生翻著許朝的情緒記錄表,驚訝地發現“開心“一欄的頻率在增加:“最近發生什么好事了嗎?“
許朝擺弄著腕上的橡皮筋,想起昨天宋池陽偷偷換掉她抽屜里的抑郁癥藥物——換成了一包水果糖和一張寫著“藥太苦,吃糖吧“的紙條。
“遇到了一只...聒噪的蟬。“她輕聲說。
4
“宋池陽,你想考哪個高中?“
初二的最后一天,許朝終于問出這個盤旋在心頭許久的問題。他們坐在空蕩蕩的教室里,窗外蟬鳴震耳欲聾。
“一中。“宋池陽轉著籃球,“你呢?“
許朝盯著自己交握的雙手,指甲在掌心留下半月形的痕跡。“我也是“三個字在舌尖轉了幾圈,最終咽了回去。以她現在的成績,距離一中還差一百多分。
暑假開始的第一天,許朝在書桌上刻下“一中“兩個字。她收集了宋池陽所有的數學筆記,把他講解過的題目反復做到爛熟。深夜的臺燈下,咖啡杯旁堆著寫滿的草稿紙;清晨的陽臺上,永遠有她背誦英語課文的聲音。
“朝朝,今天這么早就來教室啦?“初三開學第一天,好友江黎驚訝地看著已經在背單詞的許朝。
“嗯,我想考一中。“
江黎夸張地瞪大眼睛:“以你現在的成績...等等!“她突然壓低聲音,“宋池陽不是要考一中嗎?你們關系那么好,讓他給你補習啊!“
許朝耳根發燙,卻在江黎促狹的目光中真的拿起作業本走向宋池陽的座位。少年正在解一道復雜的幾何題,鉛筆在紙上劃出流暢的輔助線。
“這個函數題...“許朝聲音發顫。
宋池陽抬頭,陽光透過窗戶在他睫毛下投出細碎的陰影:“矮烏龜,看來你初二的時候沒認真聽啊。“他拉過旁邊的椅子,“看這里,先畫函數圖像...“
許朝聞到他校服上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合著某種青草的香氣。那些復雜的公式突然變得清晰起來,像被施了魔法。
5
中考前最后一次模擬考,許朝的成績單上赫然印著“年級第50名“。宋池陽的名字排在第三位,兩人之間還隔著四十七個人,但已經比最初的差距近了很多。
“進步神速啊烏龜。“宋池陽揉亂她的頭發,“看來我的特訓很有效。“
許朝拍開他的手,卻藏不住嘴角的笑意。她書包內側的口袋里裝著宋池陽昨天給的幸運符——一張畫著滑稽烏龜的便簽紙,背面寫著“一中見“。
中考那天暴雨傾盆。許朝坐在考場里,看著雨水在玻璃窗上蜿蜒成河。作文題目是《成長路上》,她寫了河堤上的夕陽,寫了書桌上的刻痕,寫了一個總叫她“矮烏龜“的少年。收卷時,監考老師好奇地問她為什么在哭。
放榜日,許朝在榜單前站了很久。她的名字緊挨著錄取線下方——差一分。而宋池陽的名字高高掛在榜首,后面跟著三個醒目的A+。
鳳凰花瓣飄落在肩頭,鮮紅如血。許朝想起一年前那個在河邊崩潰的自己,突然發現已經很久沒想過“消失“這件事了。
6
畢業典禮那天,許朝抱著一束向日葵站在校門口。宋池陽穿著嶄新的白襯衫跑來時,領帶都歪到了一邊。
“畢業快樂。“許朝把花束遞過去,努力讓聲音不發抖。
宋池陽接過花,突然從里面抽出一朵最大的向日葵遞給她:“恭喜你啊烏龜,終于上岸考上重高了!“
陽光太刺眼,許朝眨掉眼眶里的淚水:“宋池陽,其實我...“
“我知道。“少年打斷她,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但現在全新的你更應該去接受別人的愛,去享受你的新生活。“
許朝攥緊了裙擺。那些熬夜苦讀的夜晚,那些反復修改的筆記,那些沒說出口的悸動,原來他都知道。
“既然注定要分別,那我們相遇的意義是什么?“她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宋池陽伸手拂去她頰邊的淚水,指尖溫暖:“相遇的意義在于--“宋池陽指了指許朝的心口:"被我改變的那部分你,會代替我永遠留在你的,這里。“
鳳凰花瓣紛紛落下,許朝突然笑了,眼淚卻止不住:“那就釋懷吧,畢業快樂!“
“畢業快樂。“
7
我們的故事開始于九月的鳳凰花下,結束在六月的花期。
后來許朝考上了不錯的大學,加入了防治校園霸凌的公益組織。她的書桌上永遠擺著一朵干枯的向日葵,筆記本里夾著泛黃的數學草稿。
某個失眠的深夜,她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矮烏龜,猜猜我在一中圖書館發現了什么?你當年藏在我數學書里的烏龜涂鴉。“
許朝望著窗外的月光,突然想起初三那年宋池陽說過的話:“鳳凰花一年開兩季,一季迎新,一季送舊。但根還在那里,明年又會開的。“
她回復道:“大學霸,你解出世界難題了嗎?“
我們的故事緣起于九月,散于六月
(完)
-真實故事改編
作者寫了幾種兩個人的結局呀什么的的番外,喜歡的可以看看。
**番外篇1**
(一)十年后的遇見
許朝沒想到會在母校的圖書館遇見宋池陽。
她回校參加校友會,趁著空閑溜進曾經的自習區。十年過去,桌椅換了新的,但窗外的鳳凰樹依然茂盛,六月的陽光透過樹葉,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隨手抽出一本泛黃的《高中數學精講》,翻到扉頁時,指尖猛地頓住——一只歪歪扭扭的烏龜涂鴉,旁邊寫著:“矮烏龜到此一游“。
“我找了好久,原來在這兒。“
低沉的男聲在身后響起,許朝差點把書摔在地上。轉身時,宋池陽就站在書架旁,白襯衫袖口隨意卷著,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比初中時成熟許多,但笑起來右臉的小酒窩一點沒變。
“大學霸?“她下意識喊出這個稱呼。
“嗯,是我。“他走近,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只烏龜,“當年你把我的數學書涂成這樣,害我被老師罰抄了十遍公式。“
許朝耳根發燙:“誰讓你總叫我矮烏龜。“
宋池陽低笑,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名牌上:“反校園暴力公益組織負責人?看來烏龜進化成戰士了。“
(二)送不出的信
他們去了校門口的老奶茶店,老板娘居然還認得他們:“哎喲,這不是當年總來買雙份珍珠的小情侶嗎?“
許朝差點被奶茶嗆到:“我們不是……“
宋池陽卻自然地接過話:“阿姨記性真好。“
窗外的鳳凰花被風吹落幾瓣,宋池陽突然從錢包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紙條,遞給她:“畢業那天,本來想給你的。“
許朝展開紙條,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如果十年后你還記得我,就回母校的圖書館,找一本畫了烏龜的數學書。」
——宋池陽
她怔住:“你……等了十年?“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溫和而篤定:“不算等,只是賭一個可能性。“
(三)還在喜歡
傍晚,他們并肩走在河堤上,夕陽依舊如蜜,河水依舊渾濁湍急。
“當年為什么突然打斷我?“許朝踢著石子,“如果我說出口了,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宋池陽停下腳步,認真看著她:“因為那時的你,喜歡的是‘拯救你的宋池陽’,而不是真正的我。“他頓了頓,“但現在,站在這里的許朝,已經不需要任何人拯救了。而且當時的我可能會影響你的成功。“
許朝望著他,突然笑了:“那現在呢?宋池陽還喜歡矮烏龜嗎?“
他伸手拂去她發間的鳳凰花瓣,輕聲道:“嗯,一直喜歡。“
遠處傳來放學的鐘聲,十年前沒說完的話,終于在這個夏天補全。
**番外二**
——如果許朝沒有錯過那一分——
(一)一中開學日
許朝攥著錄取通知書站在一中校門口,指尖微微發抖。
“矮烏龜,發什么呆?“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宋池陽單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接過她的書包:“再不走要遲到了,開學第一天就想被記名?“
陽光穿過香樟樹葉,在他睫毛下投下細碎的光斑。許朝突然覺得,那一分之差的遺憾,或許只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
(二)天臺上的秘密
他們被分到同一個班,宋池陽的座位依然在她斜后方。
“許朝,“午休時他把她拉到天臺,從書包里掏出一個鐵盒,“慶祝我們繼續當同學。“
盒子里是手工制作的數學公式餅干,每一塊都丑得獨具特色。
“你把余弦定理烤糊了。“許朝憋著笑指出。
宋池陽理直氣壯:“反正最后都是進你肚子。“
風掠過少年的白襯衫,許朝突然希望時間停在這一刻。
(三)未曾說出口的告白
高三的某個晚自習后,宋池陽在空教室里叫住她:“許朝,我有話...“
“池陽!“一個女生突然推門而入,“班主任找你!“
那一刻的停頓成了永遠的中斷。后來他們考上不同城市的大學,那盒沒送出去的千紙鶴在宋池陽抽屜里放了四年。
(四)十年后的同學會
“聽說宋池陽要結婚了。“同學會上,有人隨口提起。
許朝捏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笑道:“替我恭喜他。“
散場時,她在酒店門口遇見他。夜雨淅瀝,宋池陽突然問:“如果當年...“
“沒有如果。“許朝撐開傘,“我們都很幸福,這就夠了。還有,謝謝你,祝你幸福。“
傘面上的雨水匯成細流,像那年錯過的眼淚。
**番外三(江黎視角·旁觀者清)**
(一)他們倆絕對有問題
江黎早就發現宋池陽看許朝的眼神不對勁。
每次許朝被那群人欺負,宋池陽的鉛筆就會“恰好“折斷;許朝哭過的午后,他桌上總多出幾包紙巾;甚至那本被傳閱的“許朝惡搞圖集“,第二天就神秘消失了。
“你喜歡她吧?你看她的眼神一點都不清白。“江黎某天直接堵住他。
宋池陽耳尖瞬間紅了:“...多管閑事。“
(二)畢業典禮的真相
江黎看著許朝強顏歡笑地遞出向日葵,看著宋池陽偷偷把一封信塞回口袋。
當晚她在KTV廁所撿到那封被揉皺的信:
「許朝,我在一中等你復讀。如果不想復讀也沒關系,我去你的城市找你。——宋池陽」
她最終把信扔進了垃圾桶。
“有些錯過,是青春的必要構成。“江黎對著鏡子補口紅,“我可真是個大惡人。“
**番外四(if線·未曾相遇的世界)**
(一)沒有宋池陽的夏天
許朝退學了。
那個沒有遇見宋池陽的時空里,她在河邊站了很久很久,最終向前邁了一步。
(二)另一個時空的宋池陽
三十歲的宋池陽在舊物箱里翻到一張初中合照。
照片邊緣有個模糊的側影,他試圖回憶這個女生的名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胸口突然泛起細密的疼痛。
**番外五:心理醫生的診療筆記(林沐視角)**
病歷編號:M-217
姓名:許朝
初診年齡:14歲3個月
診斷:中度抑郁癥伴自傷行為
**第一次咨詢記錄**
2013年9月16日周一陰
女孩像只被雨淋透的雛鳥蜷縮在沙發角落。校服袖口下隱約可見新鮮傷痕,與那些發白的陳舊疤痕形成刺眼的階梯狀分布。當她第三次把手機屏幕按亮又熄滅時,我終于看清鎖屏壁紙——盛放的鳳凰花,艷得像是要灼傷視網膜。
“他們說...“她的聲音突然卡在喉嚨里,手指無意識地摳抓腕上結痂的傷口,“說我應該去死。“
咨詢室的老式掛鐘發出沉重的嘀嗒聲。在第四十七聲響起時,她終于抬起頭:“醫生,消失...會很痛嗎?“
我放下鋼筆,把紙巾盒推到她觸手可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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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咨詢記錄**
2013年10月14日周一小雨
今天她在沙盤里堆了一座橋,橋下散落著銀色的小藥片。當我指出其中三片阿普唑侖的劑量問題時,她突然把整個沙盤掀翻。
“班主任說我在裝病。“細沙從她指縫間簌簌落下,“媽媽把藥鎖在柜子里,她怕我...吃太多。“
窗外的雨滴在玻璃上劃出蜿蜒的軌跡。臨走時,我發現咨詢室的地毯上靜靜躺著半片被藏起來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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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咨詢記錄**
2013年12月2日周一晴
突破性進展。女孩今天主動提到學校里出現了一只“聒噪的蟬“。
“他非要教我解二元一次方程。“她轉動手腕上的橡皮筋,這是我們一起制定的情緒替代策略,“明明那么簡單...“
我注意到她說這話時,橡皮筋停止了彈動。當她描述那個男孩把她的抗抑郁藥換成水果糖時,咨詢室里響起了三個月來的第一聲輕笑。
評估表上“社交回避“一欄終于從重度降至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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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次咨詢記錄**
2014年5月12日周一多云
危機干預。學校心理老師轉來一封匿名舉報信,指控許朝“用抑郁癥博取關注“。她沖進咨詢室時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但這次沒有流血。
“宋池陽把舉報信吃掉了。“她眼睛紅腫卻帶著奇異的亮光,“真的吃了!就在教務處老師面前...“
我在病歷本上記下這個關鍵信息。值得警惕的是,當提及“他說會永遠站在我這邊“時,患者出現了明顯的理想化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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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咨詢記錄**
2015年6月29日周一暴雨
畢業季的鳳凰花瓣粘在濕透的校服裙擺上。她把一朵干枯的向日葵放在茶幾上,花莖上纏著張字條:一中見。
“我們約好了。“她的笑容像暴雨間隙的陽光,“等考上大學就...“
鋼筆在“情感依賴“評估項上懸停許久,最終畫了個問號。當她把所有藥物整齊排列在桌上說“不再需要這些“時,我還是開了半年的維持劑量。
雨停了,她最后回頭看了眼咨詢室:“謝謝您,林醫生。“
掛鐘指向五點二十分,比常規咨詢時間多了三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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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訪記錄**
2025年3月8日周三晴
在“校園暴力心理干預研討會“的嘉賓席上見到許朝時,我差點沒認出這個穿米色西裝的年輕學者。直到她展示案例時翻出那本泛黃的數學筆記——頁腳密密麻麻畫著小烏龜。
茶歇時我們站在落地窗前,她無名指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宋醫生今天沒來?“我問。
她詫異地挑眉:“您怎么知道他在讀醫?“
“猜的。“我笑著指向她包里露出的解剖學教材,“會偷換藥物的男孩,長大后應該...“
話音未落,某個穿白大褂的高個子男人突然從身后捂住她眼睛:“猜猜誰剛做完一臺八小時的手術?“
當那個男人放下手時,我看見了熟悉的、睫毛投下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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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歸檔的便簽**
貼在許朝初始評估表背面:
“有時治愈,常常幫助,總是安慰。但有些治愈與醫生無關。——L.M.“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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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謝謝大家的喜歡!
那這篇短篇小說就收尾啦!多多關注!(隨手畫勿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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