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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帕塔鎮

維克諾斯·蘭開斯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烏黑的長發,而后是一張憔悴的臉。

維克已經看到兩次這樣憔悴的臉了,上一次是剛出生的時候,其次就是現在。

瑟廉尼爬在維克床邊小憩,維克看著她均勻的呼吸,鼻頭突然一酸。是啊,上次有人這么關心他還是小時候,那時候爸爸也還在,媽媽也沒改嫁。

維克輕輕翻身,生怕吵醒了睡夢中的母親??墒巧岷孟袷荏@的小鹿,維克輕輕一動,她立刻醒了過來。

看清維克靈動的小眼珠后,瑟廉尼先是笑了出來,然后眼眶邊笑邊泛紅,最后由笑轉哭,嗚咽了起來。

維克頓時不知所措,只能用稚嫩的小手幫瑟廉尼擦眼淚?!霸撍溃郧安]有這方面經驗啊”維克腹誹。

過了半晌,盧克才急急忙忙推門走了過來,三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維克雖然沒經歷過這種場面,但是“偶爾來一次也不錯”這是他本人說的。

根據偷聽盧克和瑟廉尼的對話,盧克之所以過了一段時間才來是因為在城中處理一些事務。不過聽說最近還算太平,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還知道了我已經昏迷了整整四天,都是瑟廉尼親自照顧我。當然我在醒了的第一時間就美美飽餐了一頓。

而且最讓我震驚的是,這里并不是我所熟知的地球,而是異世界,這里好像存在魔法,而我也是因為魔力被抽走導致魔力枯竭而陷入昏迷,這里的人稱之為枯魔狀態。

想到這里維克興奮的差點跳起來,“對不起?。?!卡密撒嘛(神),我不應該罵你天殺的,對不起!感謝組織!感謝神!”現在還不知道我穿越后配套的金手指還是系統什么時候會來,不過想來我是穿越者,一定會有的。

維克美美想著,突然聽到瑟廉尼聊起那天的事故。

“想想都覺得后怕?!鄙徇砥鹱煺f話。

“別擔心,維克那小子不是沒事嗎。”盧克安慰道,并摟著瑟廉尼的肩膀。

“可是枯魔一個不小心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他還是個孩子,枯魔對他來說是致命的!不能再出現這種情況了,不要因為他是嬰兒就放松警惕,以后書庫門還是我鎖起來比較好?!鄙釋χR克批評教育道。

“是是是,以后要鎖起來,那小子現在都能到處溜達了,誰知道還會有什么危險?!北R克附和。

“臥室門晚上也要鎖起來吧!”瑟廉尼建議道。

“嗯嗯”盧克點頭。

“喂,不要吧!這和把我關起來有什么區別???你們這是虐待!”維克大聲抗議,但依舊是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囈語。

維克急中生智,站了起來對著桌子上的書比比劃劃,瑟廉尼湊了過來“你想看書?”

“咿啊咿啊”維克頭點的跟撥浪鼓似的。

“四個月就有這種智力,未來跟你一樣成為一名魔法使也不是沒有可能,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盧克對著瑟廉尼說。

瑟廉尼沒有回應,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好久沒進城了,今天下午去給小維克買點兒童讀物和小玩具吧?!鄙釋ΡR克說。

“下午和村長們有會要開,脫不開身,小維克就交給達薇照看吧”盧克滿臉歉意的說。喬薇是家里唯一一名下人,也許可以稱之為女仆。

“嗯,工作要緊”瑟廉尼幫盧克整理了一下衣服領子,并在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盧克隨后便推門離去了。

---下午一點左右

吃完了飯,瑟廉尼準備出門,小維克突然手舞足蹈,纏著她的小腿不松手。瑟廉尼俯下身問“你想跟我一起去是嗎?”

維克瘋狂點頭。

“那好吧,喬薇幫我把嬰兒背帶拿來?!鄙釡厝岬恼f。

“好的夫人”喬薇動作麻利,走路帶風,一眨眼便幫瑟廉尼穿好了背帶,幫我小心翼翼的放入背帶。

“夫人慢走?!眴剔钡皖^并為我們拉開大門。

“喬薇,不用這樣啦,我私下是好朋友啦~”瑟廉尼鼓起腮幫子,做生氣狀。

喬薇抬起頭,微笑的送我們離去,“是的夫人,注意安全”喬薇笑著說。

瑟廉尼背對著喬薇比了個耶,便坐上早就等候的馬車,出發去城里了。

馬車吱呀作響,碾過鄉間略顯顛簸的土路。維克被瑟廉尼用柔軟的亞麻布背帶穩穩地縛在胸前,小腦袋正好能探出母親的肩頭,貪婪地汲取著窗外的風景。

車窗外,不再是領主府邸周圍那熟悉的、略顯單調的林地和田野。視野豁然開朗。大片大片金綠色的麥田在初夏微風中起伏,如同柔軟的海洋,一直延伸到遠處青黛色的山巒腳下。田埂間點綴著不知名的野花,像撒落的碎寶石。幾架巨大的、造型古樸的風車佇立在地平線上,巨大的葉片緩慢轉動,投下長長的影子。空氣里彌漫著泥土、青草和遠處野花的混合氣息,清新得讓維克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這可比書房里陳腐的羊皮紙味好聞多了”維克心想。

馬車沿著一條明顯寬闊起來的道路前行,車輪下的路漸漸由泥土變成了鋪著大小不一的鵝卵石的路面,顛簸感減輕了些。路兩旁開始出現零星的農舍,多是木石結構,屋頂覆蓋著厚厚的茅草或深色的瓦片。籬笆院里,有婦人晾曬著衣物,孩童追逐著咯咯叫的雞鴨,看到領主家的馬車經過,大人會停下手里的活微笑招手,孩子們則好奇地張望。

“盧克的威望還不小哩”維克驚嘆。

瑟廉尼熟練的盤起頭發,將頭巾包好,不露出一縷發絲。

隨著馬車前行,人煙明顯稠密起來。道路兩旁不再是開闊的田野,而是連綿的低矮建筑。房屋的樣式依舊古樸,但明顯比農舍規整許多,大多是兩層,底層是店鋪,上層住人。木質招牌從屋檐下挑出,用維克看不懂的、充滿異域風情的文字和圖案標識著店鋪的性質:一個巨大的木制面包圈、一把交叉的鐵錘和鐮刀、一個冒著蒸汽的坩堝……

終于,馬車駛過一道由巨大原木和鐵箍構成的厚重拱門,正式進入了城鎮的核心區域。瞬間,一股混雜著各種氣味的、充滿生機的喧囂浪潮撲面而來,將維克徹底淹沒!

新鮮出爐的面包那誘人的麥香與焦糖甜味最先鉆入鼻孔,緊接著是濃郁醇厚的烤肉油脂香氣,間或夾雜著刺鼻的皮革鞣制味、略帶腥咸的魚市氣息、草藥鋪飄來的清苦芬芳,還有一絲絲……嗯,大概是牲畜和馬匹留下的、不太好聞的味道。維克皺了皺小鼻子,感受這些新奇的氣息,不自覺裂開嘴角,這是前一世在大城市打拼的他無法想象的。

耳邊是鼎沸的人聲!小販們此起彼伏、帶著特有韻律的叫賣聲:“新烤的面包!熱乎的!”“上好的亞麻布!五個銅子一碼!”“瞧一瞧看一看,剛從東邊運來的香料!”鐵匠鋪里傳來叮叮當當、富有節奏的打鐵聲,伴隨著風箱呼哧呼哧的喘息。車輪碾過石板的轆轆聲,馬蹄的嘚嘚聲,人們的交談聲、討價還價聲、甚至偶爾的爭執聲,匯合成一曲充滿煙火氣的宏大樂章。

維克看得目不暇接,小嘴微張,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乖乖……這就是異世界的城鎮嗎?跟游戲CG似的,這也太對味了!”他內心瘋狂吐槽,但更多的是興奮和新奇。

瑟廉尼似乎感覺到了懷中孩子的興奮,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柔聲道:“看,維克諾斯,這就是我們旁最大的城鎮“帕塔鎮”了,很熱鬧,對吧?”她背著維克,腳步輕快地匯入人流,目標明確地朝著一個掛著巨大書本圖案招牌的店鋪走去,那正是此行的目的地。

書店內部比想象中寬敞,但光線有些昏暗,主要依靠幾扇高窗透進的陽光和墻壁上掛著的幾盞發出穩定暖黃色光芒的黃礦石燈(燈芯似乎是某種礦物晶體)。低矮的書架四處可見,像無數團灌木叢。書架上的書也是稀稀落落,遠不及自己家里的書房氣派。

維克頓時有點失望,瑟廉尼帶著他到處溜達,拿了幾本維克暫時看不懂的書便結賬離開了。

“感覺書不是那么暢銷啊,想想也對,這個世界大家都在種田討生活,看書的人應該不多?!本S克暗想。

顯然瑟廉尼并不想在城里待太久,四處逛了逛便回到馬車了。維克咬咬牙決定等自己長大了一點再自己來,現在他無法表達自己的想法,主要還是不能說話。

馬車開始返程時,瑟廉尼這才摘掉自己的頭巾,把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

維克注意到,城鎮里雖然有很多人,他們的發色也可以說五花八門“五顏六色”,但就是沒有黑發,這也是維克心中埋下了一顆好奇的種子。

維克的生活歸于了平靜,日子在領主家宅院規律的節奏中流淌。維克雖然免于被鎖在房間的命運,但活動范圍依然被嚴格限制在安全的起居區域。瑟廉尼的擔憂并未完全消散,書房的門如今總是緊緊鎖閉,鑰匙由她親自保管。盧克也減少了逗弄維克的時間,似乎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領地事務中。

然而,維克的生活并非全然無趣。瑟廉尼帶回的幾本兒童讀物成了他暫時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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